132二郎也被打出来了
裴张氏还想追下去,被三郎死死拦住!
“娘,留点面子好不好?咱家现在在这村里也算有头有脸了!您要是闹到人家白寡妇门上去,会被别人说仗势欺人的!”
他的说教是无处不在,哪一条出来都够裴张氏无法反驳!
确实她现在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阔太太,以后言行举止在人前都得注意!
可这凌萱儿害死大郎,她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望着她跑走的方向,裴张氏恨得直咬牙:“三郎,记住了,这女人害死了你大哥,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治她!”
“娘,大哥是被泥石流冲走的,您怎能怪到萱儿头上?”
这事是三郎一直最为担心的,打从一开始,老娘就把失去大哥的怨恨全都要发泄在凌萱儿身上!
只是那时,抓不到她把柄,还不敢太过分!
现在抓住大哥是带萱儿瞧病这件事,那真能把凌萱儿往死里整了!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一天都在家里愁眉不展!
等二郎傍晚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家里不对劲。
她加快脚步就往后院冲,正好被三郎叫住:“二哥,别找了,萱儿去白家了!”
“她到那去干吗?病成这样还要出诊,不要命了!我去把她接回来!”
二郎转身要走,被裴张氏叫住:“不许去!”
“娘,干什么?”
这老娘还有完没完了,媳妇这么晚没回来,还说这样的话?
二郎不愿理会,还要走,没想到裴张氏跑过来直接拉住他:“不许去,那丧门星,让她死在外头才好,以后都不要让她再进我们家门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可是咱家人啊!”
“休了她,这种女人,不贤不孝,无子还克夫,哪一条都能休了她了!”
她简直是疯了,二郎拉下她的手,直接吼起来:“日子刚好一点您就开始飘了是吧?以前穷的娶共妻,这刚盖上新房就休妻,这是人干的事吗?”
他一向跟老娘最贴心,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现在居然开口骂自己老娘,气得裴张氏抡起胳膊就打了过去:“你这混蛋玩意,跟你那倒霉媳妇学得没个人样,居然骂起老娘来了!我告诉你们,不休了她,我就死给你们看!”
二郎被她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捂着火辣辣的脸,气得直跳脚:“要疯,您真是要疯了!我现在就带您去山下看风水先生,走跟我走,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
他还真伸手过来拉裴张氏。
他们这时代人迷信,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一般都会被当成撞邪,所以,二郎是真相带她去找先生神瞧!
三郎在旁边半天插不上话,见他们拉扯起来,赶紧过来劝架:“二哥,你冷静点,娘今天听了别人的谣言,非说大哥是因为带萱儿看病才被冲走的,所以,迁怒了萱儿!”
“这带媳妇看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二郎早就知道这事,他从未责怪凌萱儿,相信换了自己,见媳妇病成这样,也会不顾一切带她去找大夫!
可裴张氏却不能原谅,抬手又是一耳光甩在他脸上:“好你个混球,早知道原由居然瞒着老娘!”
她这么打,真把二郎给打急了,放开她就跳起脚来:“瞒什么瞒,萱儿有什么错?难道她病那么重,大哥不给看才对吗?”
“你这混蛋,为了一个女人,害了你大哥,你还在这替她说话!”裴张氏红了眼的又打过来。
三郎使劲抱着她:“娘够了,别再闹了!”
真不知为什么,老娘怎么跟凌萱儿到了今天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样的一家人,要怎么再相处下去?
他现在极为为凌萱儿的将来担心!
裴张氏这次真是受刺激大了,简直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一个劲的伸手要抓二郎的脸。
二郎气得转身向外面跑去:“这个家是没法呆了,你们过吧,我走了!”
“你这个不孝子,给我回来……”
任凭裴张氏叫喊,他连头也没回!
凌萱儿被白俊背着来到白家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倒在炕上起不来。
白寡妇用冷毛巾帮她敷着红肿的脸,还一个劲的叹气:“哎,妹妹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本就病入膏肓,可现在跟凌萱儿比起来,脸色似乎比她还要好些呢!
凌萱儿默默的抹着眼泪,什么也没说。
倒是旁边的白俊气得脸都红了:“师奶也太欺负人了,非把师傅的死归责到师娘头上,她病成这样,还喊打喊杀的!”
“哎呦,怎么这样?”白寡妇也吃了一惊,抹了把同情泪!
凌萱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现在内心的悲哀,是任何人也安慰不了的!
要说大郎的死,她真的没有责任吗?
不是的,她要负主要责任,都是为了救她,才再次引发泥石流!
他为她牺牲了自己,其实就是她害死的!
裴张氏打她,骂她,这些都不冤!
只是她内心里最不愿碰触的一道伤疤,被她这样生生揭开,她真的很痛,痛得连呼
吸都觉得困难!
见她这样,白寡妇示意白俊出去,自己默默看着她。
傍晚时分,二郎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把抓住白俊就问:“你师娘呢?”
“啊,二师叔,师娘在里屋!”
他放开他就要往里闯。
白俊却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师傅,我母亲在里面,您进去不方便!”
当然,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一个大男人往里闯是于礼不合!
但也有另一方面原因,是白俊对裴家人十分的失望!
当初师傅在的时候,他跟师娘两个人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的为这个家奋斗,师娘这一身病,也是盖房的时候被累出来的!
现在师傅不在了,师娘病了,这些人住着他们盖的房子,用着他们挣的钱,还这样对待师娘,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心里不平衡,但表现得不是太明显,低头默默的回凉灶那边去烧火。
二郎被他这么一说没敢再往里闯,而是站在门口,向里面叫:“萱儿,萱儿,你还好吗?我能进去看看你吗?”
没人回他的话。
他就一直在外面叫。
这样吵人,白俊听不下去,又要去拦他,却在这时白寡妇开了门。
她身体孱弱,一般不出来,怕见风。
这次也是被二郎烦得不轻,才开门出来。
二郎见门一动,就立刻上前一步,可当看到是白寡妇之后,又失望的退后一步:“嫂子,您……”
他想问候她,可当看到白寡妇身后,躺在炕上的消瘦身影,神思立刻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伸长脖子往里看,
白寡妇本想劝他先离开,见他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我去厢房坐坐,你好好劝劝她吧!”
毕竟人家是夫妻,见二郎对凌萱儿也不错,她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不是!
白俊有点不乐意,上前来要阻拦,却被自己母亲一个眼神示意,退了回去。
二郎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坐到凌萱儿身边。
她半天不肯转过头来看他。
他便委委屈屈的叫她:“萱儿,我也跑出来了,那个家我也没法待了!”
“嗯?”
听到这句,凌萱儿才慢慢转过身来:“你……”
见她肿了半边的脸,二郎吓了一跳:“哎呀,娘打你了?”
他以为只有自己挨打,没想到,老娘真是疯了,萱儿病成这样她还能动手?
他要伸手触碰她的脸,被凌萱儿一闪躲过:“其实也是我的错,她打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没事就回去吧,婆婆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再跑了,她得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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