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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只能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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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高尚几乎每天赖在林晶晶父母家,接送小晶晶幼儿园、做饭、陪小晶晶等吴雨回来,每每小晶晶收到医院护士们的报信吴雨要回来的时候、他就会自觉的离开,在楼下默默的看着吴雨上楼、出现在窗口,他才恋恋不舍的走。

    他太珍惜能够和晶晶再在一起的感觉了,但他再没有提及那顿暴露的晚饭、也没有向小晶晶提任何问题……

    又是一个下雨的午后,小晶晶撑着伞趴在高尚背上。“小不点,等我长大嫁给你好吗?”小晶晶说。

    “好!”高尚瞬间泪目,因为比林晶晶小一岁,林晶晶从小叫他小不点,他这个小不点只是林晶晶的小不点、永远是林晶晶的小不点。

    然后小晶晶把她醒来后的一切都告诉了高尚,她拥有林晶晶对吴雨的所有记忆,但清楚的知道这一世她是吴晶晶、吴雨的女儿,她可以幸福和幸运的陪在他身边,但必须遵守这个身份的宿命……

    小晶晶也说出了她对吴雨和李嫣关系的担心,她发现他们一直分开睡,吴雨通常在儿童房陪她睡,李嫣偶尔回家也是自己睡主卧,她担心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所以吴雨才会一直那么低落,她非常担心他们会离婚。

    一则如果他们离婚她就有可能和吴雨分开,二是她坚信从初三她认识吴雨起、吴雨的身边就从未出现过李嫣以外的任何女孩,如此专注投入的爱、一旦被伤害该是怎样的痛彻心肺……她不忍去想。

    又是一个周末,高尚特意去戒毒所门前等李嫣下班。

    “所里有班车,你不用怎么远特意来接我。”李嫣从戒毒所走出来,对高尚说。

    “师哥想来接你只是科里太忙、实在抽不开身,特意叮嘱我过来的,师哥现在可是心外的大手,我是自由的闲人,师嫂你这儿有事也可以随时差遣我……”高尚边说,边拉开车门让李嫣上车。

    高尚开了一辆黑色的大g毕竟律师做了五年了,他的收入和他的成熟程度与日俱增,他说自己是闲人是客气话,做律师略自由到是真的,他大概率可以安排工作时间。

    虽然忙起来高尚也会几天几夜不合眼,但绝不会缺席和小晶晶有关的任何事,所以一个人是否有时间大概率决定于事情对他的重要性。

    李嫣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的背靠和枕靠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很舒服,还有她平时惯喝牌子的咖啡和她喜欢的几种零食,甚至放了一本她很喜欢的作家的小说……李嫣惊讶的看了高尚。

    “师哥嘱咐我准备的……”高尚很自然的说,“回城要大概一个小时,师嫂要是累了就睡会儿。”说完就不再打扰,专心开车了。

    李嫣确定车上的一切、包括高尚来都不是吴雨的意思,她了解吴雨像了解她自己一样,但从这些以吴雨名义的讨好上她看的出小晶晶有多担心他们分开。

    对于这个女儿她充满了怜惜和愧疚,穆源是她父亲一样的缉毒警,他正直、善良、赤诚,那次外勤任务有危险他是知道的,临走前他特意来林北、是跟李嫣说分手的,是李嫣坚决不同意、坚持和穆源一起才有了小晶晶,他们说好了任务结束就结婚,没想到那一别就再无音讯……

    李嫣背负了沉重的责任,为了穆源也为了她热衷的禁毒事业,她能给小晶晶的实在太少了,而现在她竟让女儿如此担心,这让她自责不已。

    和吴雨一直分开睡,对李嫣只是习惯没有特意回避什么,他们实在不必特意回避什么,她和吴雨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是他们两个都知道的。

    那天的晚餐,高尚准备了吴雨和李嫣都喜欢的家乡菜,还特意布置了他们家乡特有的各种鲜花,吃完饭小晶晶提议要去陪林姥姥睡。

    李嫣主动当着小晶晶的面把吴雨的被子抱回了主卧,她知道这是小晶晶精心策划这一切想要看到的,但她不知道,藏在那幅小小的身体里的那个悲伤的灵魂心里藏了多少酸楚……小晶晶挤出笑、做着鬼脸关上房门……

    高尚用他高大的身躯抱紧他,她抱着高尚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无声的痛哭、挥洒着她埋藏在心里的痛,她的爱、她的无奈、她的不舍、她的不得不……高尚明白她的所有,他也庆幸他现在足够高大能够好好守着她、保护她……

    吴雨走进浴室,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洗澡水放好了、衣服和浴巾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上面还放了他在看的书,还细心的放了书签……不同的只是今天的牙刷是两只。

    吴雨洗漱完毕习惯性的进了儿童房,发现小晶晶不在、自己的被子也不在才回来主卧。李嫣已经躺下,他也很自然的躺在李嫣身边。

    “我们上次一起睡是什么时候?”李嫣问。

    “来林北前睡局里办公室会议桌。”吴雨回答。

    对于他们两个,关于成长的记忆都是酸涩的,但他们从不抱怨只能接受,好在他们还有彼此可以作伴。

    “告别会那天听到那些故事,我才真的认识林晶晶,那十年她一直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一直担心她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却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和她解释我们没关系,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太缺乏给予的能力,如果我能够略少一点顾虑、你们两个就应该能够在一起,你一定会幸福的,我们两个至少该有一个幸福……”李嫣的眼角滑下泪。

    吴雨只是闭上眼睛。这些年他会无数次梦回十四岁那个大雨天……

    梦里林晶晶穿着当年那件白色连衣裙,裙角漂浮着淡黄色细小的花,站在他面前笑。他们只是那样站着,他努力的让自己说出他想说的话,确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看着她在眼前慢慢的变得不清晰,像她在他面前消失在湖底一样……

    吴雨知道他永远的错过了这世上最爱他的蘑菇头女孩……他和她再见只能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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