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霜好口越发干，随之表达需求：“我可以接杯水喝吗？”
“嗯。”秦政闷闷说了声，把手里的果盘给她，“去坐着吧，我帮你接。”
不需要自食其力，霜好坐到客厅躺椅，用身体的惯性一摇一摇，悠闲到堪比在自己家。
昏暗的客厅里，电视在播星爷的喜剧电影，霜好最粉这位巨星，电影也是被提前调好的，她看的入神。
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喜欢周星驰，是因为在她昏睡期间病房里常常放着他的作品。
直到余光中看到有人走过来，霜好从躺椅挪到沙发上斜对着他坐。
“你今晚不出去吗？”
“嗯？”
“刚才洗澡的时候听到有人给你发的语音约你出去。”霜好知道她这种偷听的行为很可耻，“声音大我不小心听到了。”
秦政拿起桌上的橘子剥：“话只听了一半？”
霜好眼皮睁大，还没发出有声音的，“啊？”
“我后面说有人需要陪，这句话自动被你过滤了？”秦政没想到她能听到，他把剥好的橘子撇给霜好，“吃。”
她真的没仔细听他们后面聊了什么，准确来说，她在乎的只是约秦政出去的是男是女。
窗户外的细风幽幽吹进房内，九月末的秋风竟然格外冰凉，霜好打了个冷颤，搓了搓发凉的胳膊。
见状，秦政默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窗户关上，他太清楚了，压根就不能指望她能主动关窗户。
“去洗澡了。”秦政打开电视旁展示柜的暗灯，“害怕就把声音调大。”
“……”霜好的话被他的话噎住。
浴室门锁住的咔哒声显而清楚，没一分钟，花洒溅起水花声。
好奇心迫使她内心升起冲动凑到门前打量里面的人的危险想法，她起身又坐下。
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何必搞的像变态一样，被发现了大家都不会愉快。
理智再一次战胜冲动，她老老实实坐的板正看电视。
已经洗完澡，在浴室里只穿有一件单薄上衣服的秦政，手里拿着老式短裤，这并不是他的，而是他父亲的。
八成是保姆没分清是谁的，叠到他的衣柜里了，他也没仔细看就拿来了。
要是放在平常他一人在家，可能他会直接走出去到卧室换衣服，偏偏今天有个心理方面尚未见识成熟的孩子在家。
没辙，只能拜托她帮忙：“霜霜。”
闻言，霜好怀疑幻听了，到浴室门前敲了两下门：“你叫我吗？”
秦政深呼吸一次，侧对着门缝，说道：“去我房间衣柜，拿一条黑色的短裤送过来。”
霜好听成了要帮他拿贴身物品，心口瞬间升温：“是…三角的短裤吗？”
浴室里的人没有不耐烦，能听清他轻笑了声：“外穿的。”
“哦…我现在去拿。”
霜好来卧室衣柜翻找，西装，便衣，校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秦政说的黑色短裤。
难道不是黑色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穿黑色的。
她准备回去再问一次，转身间看到枕头边叠的整齐的黑色运动服，没犹豫，拿起抖开。
……
破案了，一定就是这个，两边带着白道子的黑色中短裤。
霜好急急忙忙小跑着要给秦政送去，拖鞋不防水，她也没注意到地上的还有残留的水，一个脚滑重重一声倒在地上。
由于双手无力，没能撑住地板，两膝硬生生搓跪在地上。
一瞬间涌上心头地疼痛感，霜好咬着牙站起身，一步一挪到浴室门前。
“衣服。”她的膝盖被磕的发麻，声音也跟着不稳。
秦政开了条门缝，接过衣服，他胳膊连着手上的水都没擦，衣服被沾上了湿漉漉的水液，一如反常满不在乎，迅速套上短裤出来。
霜好步步难行，正单手打圈揉着腿往前走，腿还是一阵阵发麻的疼。
“摔哪儿了？”
秦政抬住她的一只胳膊，自责又心疼的查看她身上是否有多么严重的伤。
她明明没有想哭，秦政用这样的语气问她，突然委屈虫就附进她身体，眼泪一瞬爆发出来。
“我没受伤。”霜好哽咽一下，话也讲不清楚，鼻涕一抽一抽的。
光这样看着，秦政也摸不清个所以然，担心她真的摔到什么重要关节。
搀扶着霜好坐到餐椅，帮她用纸巾擦去眼泪，小心翼翼用还存有湿水的手，打转着揉她发抖的膝盖，等她情绪平稳下来才继续问。
“那怎么了？”
她零零散散的答道：“我就是磕到麻筋了。”
秦政松了口气，又递了块儿纸给她：“那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霜好擤了擤鼻涕，继续委屈着说，仿佛下一秒就又要泪崩，“我以为腿摔断了。”
秦政愣了下，无奈笑了，随后把桌上的水推给她。
在他原本出现的困意，被霜好地哭闹声冲刷，消没了，刚用清水洗过的脸，质感光滑洁净，本存有的水珠，也已变为汗珠从他眉梢滑下。
以长期相处的经验，秦政打开冰箱拿了盒还未拆封的巧克力，对着她上下抬了抬：“吃完刷牙。”
雷雨转晴，霜好被征服的不是吃不腻的巧克力，是一张近在咫尺渴望，却得不到的脸。
她摊出双手乖巧答应：“好。”
终于安静下来，秦政去厕所拿抹布，半蹲在地上，一步步擦流到地上的余水。
上半身随意搭配的跨栏背心，只要稍微一动，坐在比他高位置的人，就能清楚看到衣服里面矫健的体魄。
获得此荣幸的霜好饱了眼福，她弱小的身材跟秦政没法比，在她心里她就是只在凶猛动物身下，随时有可能被捕的兔子。
“弱不禁风。”
实际上，这句话她只不过是她在自顾自的调侃。
而闻此言的秦政，手里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扭朝她，满脸不解。他辛苦带一个几乎同龄的孩子就不说了，到头来换来一句暴击。
秦政取下眼镜，冷冷地苦笑一声，内含万般无奈。
霜好顶着越解释越乱的想法，索性到厨房接了杯水，端到秦政跟前，试图讨好对方：“喝口水吧。”
“……”
秦政并没接过她的水，两人僵持着，他在等她解释。
反而霜好觉得这个机会机不可失，她圆而天真的眼睛，显得不经意地落进秦政胸口处衣服的空隙。
他真的好白，前些日子经历了暴晒的军训，几乎人人都变了个色，即使现在也有很多人都难以恢复初型。
秦政居然是个例外，从头到脚都没被晒变色，身材果真是不差，衣服里面的肌肉线条分明养眼。
“你好壮啊。”
她话音落下，抬眼间，与盯她许久的秦政对视。
霜好上下挥动羽毛似的睫毛，下面闪动着一对深邃动人的眼睛，眼里充斥着万般美好和单纯。
就算是不经意的注视到，都会心头一颤，秦政克制着要触碰到她嘴角的手，本升起地怨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远处手机响了，却迟迟没有人去接听。
霜好走过去把拿起手机，怕电话里的人着急挂断，选择提前接听。
“你接吧。”秦政在沙发坐下，他显然是知道这通电话不是找他的。
霜好把手机放在耳旁：“阿姨。”
李云云几天没听到干女儿的声音，很是想念：“住的还好吗霜霜。”
跟一个完美男人住一起那就是上天赐予的良缘，霜好根本没有说不好的理由。
“很好阿姨，就是麻烦你们了。”
李云云嫌饭店赠送的小提琴师太吵，对着他拜了拜手示意他先下去：“不要说那个啦，我还怕秦政照顾不好你呢。”
“没有没有阿姨，晚饭都是他做的，我就除了看看书没别的事可以掺和。”
一旁的秦政表情变得凝重，对小姑娘的随意发挥地谎言笑而不得。
李云云笑声传出，她是真高兴的不得了：“他照顾你是应该的，男孩子就该多照顾女孩子。”
霜好礼貌地“嗯嗯，”两声：“阿姨您还不回来吗？”
“我跟你叔叔到家就半夜了，你们不用等我们，我没什么事，你们玩吧，我就挂了。”
“啊，好的。”
随着电话挂断，霜好把手机还给秦政：“阿姨说他们到家就很晚了。”
“嗯。”秦政听她讲话，一边打开手机回复几小时前常夜约的高伟霖。
霜好侧头枕着胳膊，手指在桌面上转圈滑动：“我们好像二十四小时都出现在世界眼里”
秦政打完最后两个字，“不去。”发送后，放下手机看她，想起最近玩的游戏里的一句话，顺嘴一说：“我们是世界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