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霜好掏出半张纸，握着笔一笔一线勾勒着：“胆小又不是鬼。”

    “那就是是懦弱呗。”

    张凯的语气疑似在自言自语，霜好并没觉得是在说她，头枕着胳膊在纸上画——

    q版秦政。

    王卿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敢想张凯能这样对有人撑腰的霜好说话。

    “不会说话就，”秦政顿了下，原本的，“滚”字没说出口：“出去。”

    环境中弥漫着烧焦的氛围，张凯翻书的手架在空中：“哥，我是说胆小鬼懦弱，没说任何人是胆小鬼啊。”

    少年的眼神中有明显的怒意，没心思听他乱七八糟的解释，叹息声过后，取下眼镜揉捏着鼻梁。

    这是他心思易乱的时候，自我缓解的小动作。

    一旁一心一意画画的霜好在纸上填上一个平行四边形的双眼，还算能看的简笔画整体完工，转身把画拍到秦政桌上：“可爱吧。”

    这是……食材？

    看着还有点像…猿人。

    秦政逐渐迷离起来，不太能保证猜的准确性，给了个中肯的答案。

    “二次元？”

    ……

    什么二次元，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内双，卧蚕，薄唇，特点全画出来了，就是有点抽象罢了。

    “爱慕之人。”怕产生误会之心，她又不太情愿解释，“是二次元里的爱慕之人。”

    “……”

    秦政拿起画端详，引起他注意的是画的像锅盖一样的头发，实在想笑，抖了抖纸：“你不是不喜欢虚拟人物吗？”

    嗯……

    霜好尴尬地挠了挠头，一紧张忘了还有这一点了：“都是靠王卿传授啦，我才醒悟二次元太美好了，我狂爱。”

    ……坐在一旁听她的所出言语的王卿，内心濒临崩溃了，多么好的表白机会被她这样浪费了。

    “你问心无愧？”

    少年蹙眉，问句里带着阴阳怪气。

    霜好心虚起来，把秦政手里的画拽走，扭回身，一字一板答：“问心无愧。”

    教室里吵闹声戛然而止，敏感的霜好以为有老师要进来，慌乱中把画捏成团，塞进抽屉里。

    轻细的声音传来：“其实画的挺好的，扔了干嘛。”

    王卿从她抽屉里把成团的画掏出来铺展：“丑有丑的道理，你说是吧。”

    ……霜好并不认为她这是在安慰人，抽象不就是没有现实中那么精致吗。

    “不好看扔就扔了。”

    “那你还要吗？”

    “要这干嘛。”

    说罢，霜好欲哭无泪再次趴在桌上，真心感叹，看来她真的不适合画画这门行业。

    王卿做鬼，把画给身后的秦政，对了个嘴型，“你需要。”

    少年只感到莫名，伸手接过画，王卿怕他不能理解，特意用手指了指他。

    暗示。

    他？

    秦政看了眼手里那张丑到极致，似人非人的画，随之挑眉，无奈含笑：“我？”

    王卿抿嘴，尽量不让任何人看出她想笑，肯定的点了下头。

    单凭那双画的极为标准的平行四边形中点着黑珠的眼睛，就足以看出是他。

    确实很少见霜好做画，曾经三年级画手抄报给急哭了，之后每年手抄报都是他亲自画完送到她家里的。

    秦政把画整齐对折塞进包里，礼貌性对着王卿点下头：“谢谢。”

    千谢万谢不用谢她，对他俩所做的一切，她都是自愿的，王卿打量着他。

    少年体贴认真的习惯，完全可以随便出去找一个女孩表白，那肯定都能成功，却偏偏就要围着霜好转。

    王卿抿着嘴，幽幽摇头。

    周五下午放学铃响后，几乎所有学生都是一溜烟跑出班，不想多待一秒。

    班里除了值日生就剩霜好，墨迹的在往包里装书。

    她要直接被接回老家看奶奶，不能跟秦政一起回家她的心已经是落入悬崖之中。

    原来打算两人先一起回家，从家往奶奶那里走，可何佳不同意，总体就是在说，“那时候天就晚了，不安全。”

    何佳决定的事霜好拗不过只能答应。

    她只能用装书的来磨时间，借此机会多和秦政待上一会儿。

    单肩挎着背包，站在桌边等她的秦政慢慢看不下去。

    值日生都要走了小姑娘还在收拾包，他直接上手，帮她往包里放书，被抢活的霜好愣了一下。

    “去奶奶家要紧，多久都不去一次。”

    少年的嗓音，比以往被惹恼时要温柔，在霜好看来这是在安慰她。

    秦政往包里硬塞下最后一本化学练习册，拉上拉链，朝门口歪了下头，示意可以走了。

    眼看没理由拖下去了，霜好只能不情愿妥协。

    眼看要出校门口，秦政停下脚步，她不知原因也站着不动。

    “周六回来？”

    “啊，周六中午回来。”

    “约他俩一起看电影。”

    “张凯跟王卿？”

    秦政冷冷哼了声，不耐烦反问：“那你还想约谁？”

    “……”

    沉默片刻，她再次提出问题：“我没有手机怎么联系他们？”

    “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