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1
对于薄叶乌来说，神仙乡唯一的危险就是仙人。
她毕竟弱的惨淡。
尽管简单碾压杀不死。
但如若仙人真的对她感兴趣，活剖了来研究，迟早可以发现薄叶乌的破绽。
「咕嘟咕嘟……」
富冈义勇正在煮水。
他沉默寡言的背影让薄叶乌恍惚间瞥见了富冈学徒。
尤其是当薄叶乌接过富冈义勇烧好的水，咂么一口。
唔嗯。
他还是这么擅长煮水。
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村子。
或许是由于小女孩梅的存在，仙人并不会涉足这里。
但现在村子也名存实亡。
薄叶乌和她的小伙伴乌泱泱占据了几间离得比较近的屋子，即将彻底落地生根，活了挺长时间的树人战战兢兢的在一旁。
似乎在担心薄叶乌一把火将他烧了。
“唉……”
薄叶乌也不知晓为什么在地狱乐副本中，她成了什么大恶人。
或许是地狱乐和鬼灭之刃不融洽？
薄叶乌作为鬼灭之刃的阵营战king，理所当然的被所有地狱乐阵营的npc警戒？
薄叶乌懒得管。
她现在只想要将仙人端了。
不过，端了仙人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将军的赏赐？
薄叶乌没有想要的意思。
说到底，她过来只是因为无聊。
而且不希望被通缉。
以及炼狱老师，富冈老师和珠世医生也在。
“在这里，灶神和门神的怪物近乎不可以干涉。”
薄叶乌在空荡荡的神仙乡地图上划拉了一小块，“我们先将这里作为据点罢。”
“神仙乡的中心，蓬莱住着仙人，他们手中持有正在研究的非时香实，也就是长生不老药。”
“那是我们的目标。”
薄叶乌好似给嗷嗷待哺的小鸟喂食一样一点点扒拉着：“正如我们上岛之前说的，一切听我指挥，而我认为——”
她指向一旁的树人：“我们要先学会道，才可以反杀仙人。”
2
「道」
又或者说「气」
以相生相克的原理凝固在丹田，仙人依赖这种形式长生不老，而且受到伤害也会复原。
但这一切对于薄叶乌来说，没什么意义。
如若希望弄出道的话，她现在就可以。
毕竟是开挂的恶鬼始祖，鬼舞辻无惨可以做到的，薄叶乌差不多也可以做到。
鬼舞辻无惨大概可以乱杀仙人，薄叶乌自然差不多……
不。
她不行。
薄叶乌哪怕习得了道也只是鸡肋。
于是她需要下属来代劳。
而在这些人中，地狱乐主人公画眉丸同学实在是出类拔萃。
“……”
薄叶乌关注的是炼狱老师。
耳边响着山田浅卫门典坐不稳重的「哦哦！」感叹，气氛逐渐从方才世界观颠覆的荒缪中暖了回来。
薄叶乌担心炼狱老师，富冈老师和珠世医生作为鬼灭之刃的出场人物，可能并不适应地狱乐的生态。
如若他们无法习得道的话，薄叶乌就来照顾他们。
唔嗯。
终于到薄叶乌靠谱一次的时候了！
薄叶乌支棱起来。
她紧紧盯着炼狱杏寿郎，计划在他习得不了道的时候去安慰——
随后她分明瞥见了摇晃的，在炼狱杏寿郎身上好似火种烧起来一样微弱初生的气。
「……好的。」
薄叶乌还瞥见了富冈老师和珠世医生前前后后的习得。
尤其是珠世医生，她还要特殊些，毕竟她是的的确确存在于当前时间点的。
——是薄叶乌小瞧了。
薄叶乌为自己的偏见深切反醒。
外间轰隆隆的灶神和门神游荡的声音，薄叶乌任由他们自由活动，去找怪物试试身手也好，毕竟生死攸关的时候最适合突破。
除非遇到仙人，薄叶乌不担心他们。
她歪歪着靠着外置终端。
外置终端阿尔法只装备了侍女需要的数据包，也就是说他是在场唯一一位觉醒不了道的可怜的家伙。
哪怕是磋磨他的薄叶乌也感到了怜悯。
“那个……”
身边传来了颤颤巍巍的声音。
薄叶乌瞥过去。
对方，芽衣，和在蓬莱的仙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几百年前因为只存在阴的气，而不是和仙人一样阴阳平衡，她不希望被作为提取阴的气的器皿，于是选择从蓬莱中放逐。
薄叶乌的存在似乎让她畏惧，但又存在一种诡异的亲近感。
芽衣说：“你的气，和我一样。”
薄叶乌歪歪头：“什么意思？”
“只存在阴的气，又，很微弱。”
这一点芽衣些许不明白。
毕竟她作为仙人，哪怕是被放逐的最弱的仙人，也是以人命为饵食的。
薄叶乌又一次被diss了。
她习惯了。
或许她需要将弱弱子标注在木牌上招摇过市，才让人们不要诧异。
芽衣挺内向的。
而薄叶乌也不是什么乐的说话的性子，好快步入沉默。
山田浅卫门十禾的出现让这冷凝着的氛围终于升温：“药师乌。”
——他本来要在来的时候的船上抹除杀人僧，登陆神仙乡回到幕府进行述职，又一次登陆神仙乡的二度上岸的处刑人。
薄叶乌：“什么事？”
这次他没有成功回去，或许幕府派来的第二次远征队，以石隐村忍者为蛊虫，会比较晚才到神仙乡。
“你认为我们可以抹除仙人嘛？”
山田浅卫门十禾说着废话。
薄叶乌确认：“可以。”
“伤亡率呢？”
“无伤亡。”
毕竟仙人的弱点其实灰常鲜明，他们只是仗着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和庞大的道进行支撑，抹除了这些的话，仙人和外面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痴人说梦一样。”
山田浅卫门十禾似乎满怀担忧。
他在椎名幸前站着，居高临下，向窗外的灶神和门神：“你让我们锻炼的道，是生命本身，听说仙人已经在神仙乡存在了上千年。”
——在他的预知中，蓬莱简直就是死亡的凝聚。
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被阳光一样密密麻麻的恶意杀死。
山田浅卫门十禾问：“你真的认为我们短暂几天的道可以与仙人比拟？”
因为只有薄叶乌对仙人有所了解，而山田浅卫门十禾有没有想要去蓬莱送死的想法，才过来询问的。
“外边，画眉丸已经和道士撕起来了。”
山田浅卫门十禾就是从他的状态感到担忧：“那家伙心理本来就不是很稳定，现在消耗了道，好似被从人重新打磨回石头。”
“我可不想打完仙人后我也没了。”
他希望从薄叶乌这里得到保障。
薄叶乌凝望着他。
作为地狱乐片场最优秀的聪明人，他的确贡献了最出色的存活率，那么——
“是这样的……”
薄叶乌悄悄的说。
山田浅卫门十禾明明瞧着一只颓废大叔，这时却配合的凑过来，“嗯嗯。”
“道的属性相生相克，所以我想安排晚上所有人团团熊抱在一起休息。”
“哦！”
山田浅卫门十禾认为有热闹瞧了。
“但是诸如亚左吊兵卫那样的家伙，他肯定只能忍受和自己的弟弟相亲相爱，那样效率实在是太差了……”
薄叶乌很烦恼。
山田浅卫门十禾上道的问：“那么药师乌想要……？”
“进入神仙乡以来没有做过任何药师相关的事情，我好惭愧。”
薄叶乌潸然泪下。
她从旁边外置终端的药箱中摸出一小包，递给山田浅卫门十禾：“如若可以将这些加入晚餐中就再好不过了。”
山田浅卫门十禾尊敬的接过来：“我懂。”
“煮饭的是谁？”
“富冈义勇。”
“……哦。”
没想到富冈老师不仅在煮水上出类拔萃，还将技能树点到了煮饭上。
薄叶乌晚餐时好奇的尝了一口：“……”
勉勉强强只可以说能吃。
但是他的萝卜鲑鱼做的格外好，这种只为自己的双标行径让好多人去疯抢。
而靠谱的山田浅卫门十禾将药全加在了萝卜鲑鱼中。
“天啊……”
薄叶乌叹为观止。
她默默的给预知了一切的聪明人，山田浅卫门十禾点了个赞。
3
亚左吊兵卫，当感觉到眩晕感，已经为时已晚。
他浑浑噩噩，难以置信的望着薄叶乌。
痛恨的呐喊：“你这家伙，是想将我们抄家了嘛？”
“还有旁边那个从一开始就只在咂么饭的，没错，就是你！”
亚左吊兵卫嚷嚷，“你这家伙绝对是同伙罢！”
“山田浅卫门卫善，你也不管管！”
惭愧。
山田浅卫门卫善移开了眸子。
这人咂么了一口就猜到薄叶乌想要做什么，毕竟药物对他用处不大。
以及沉迷解剖的山田浅卫门付知。
解剖学和医术多多少少融会贯通，于是他咂么了几口也察觉到了。
“你们这些家伙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亚左吊兵卫好快没声了。
沉默。
死一样的寂静。
在场还醒着的只有早就知情的薄叶乌，山田浅卫门十禾，卫善，以及对药物抵抗性较强的犯人方唯一幸存画眉丸。
山田浅卫门付知尽管知晓了，但他毕竟吃了几口，凭借药的烈性，早已无力回天。
“……咳咳。”
薄叶乌挥挥手，“开始罢。”
不过为什么作为外置终端的阿尔法你也睡了呢？
阿尔法表示他从来不在吃上委屈自己。
作为和富冈义勇一起煮饭的家伙，在开饭前他已经偷吃了好几口。
中招最早的就是他。
“画眉丸是火，和佐切挨着——”
“我有妻子。”
画眉丸乖乖举手。
薄叶乌给他的感觉就好似管着不良少年的教师，总有一种敬畏。
这或许就是，小兽的直觉？
“只是挨着捆起来，你的妻子会短暂的原谅你。”
薄叶乌冷情冷性断情绝爱，“等回去了我和你妻子解释。”
或许是对于回去的笃定安抚了画眉丸，他没闹腾的就和佐切背贴背靠在了一起。
“继续，典坐是木，挨画眉丸。”
于是画眉丸被包裹了。
“濡亥是水，挨佐切。”
“等等！”
山田浅卫门十禾举手，“我认为濡亥可以挨典坐，他俩都会满意。”
似乎在短暂的时间中，濡亥和山田浅卫门典坐这俩犯人和处刑人搭构了深厚的羁绊。
薄叶乌认可：“挨过去。”
这种拆人小情侣，哪怕是未来小情侣的事，她不干。
只有鬼舞辻无惨这种没心的家伙才做得出来如此残酷的勾当。
将地狱乐副本的人安排好了。
山田浅卫门十禾和卫善也各自找了恰当的位置汇合，接下来就是鬼灭之刃的炼狱老师，富冈老师和珠世医生。
珠世是木属性，富冈义勇是水属性，炼狱杏寿郎是火属性。
而薄叶乌，她灰常浅薄。
这只财阀家的大小姐是金属性。
金属性被火属性克制，又克制木属性，只可以与啊呜啊呜吃了许多萝卜鲑鱼睡得死死地富冈老师挨在一起。
薄叶乌将自己和小伙伴乌泱泱用绳子缠绕了好大一圈。
“希望明天的气越烧越旺。”
她拍拍手。
一旁孤零零的没有气的外置终端睡得和死了一样。
于是隔天。
在梦中也在恼火的亚左吊兵卫撕扯开了绳子。
“药师乌你这家伙！”
他叫嚷着，“竟然把我捆——”
随之他发现。
薄叶乌将自己也捆在了里面。
「！」
在这一瞬，亚左吊兵卫感到了震撼。
竟然，竟然可以对自己也这样。
这家伙，是个狠人！
亚左吊兵卫微妙的对薄叶乌产生了一点点认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伸出手，想要将薄叶乌提溜起来。
「——！」
被富冈义勇阻止了。
他浑浑噩噩，分明是还没有从庞大的药性中挣脱出来，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但是对于敌对灰常敏锐。
——在处刑人和犯人的组合中，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的存在，与亚左吊兵卫和为了哥哥加入处刑人的山田浅卫门桐马灰常相似。
于是亚左吊兵卫自认为对于富冈义勇存在着一点点想起桐马时的宽容。
但这并不妨碍他烦躁的「啊？」一声：“你这家伙，想要和我对着干嘛？”
“本来就是吃了你做的萝卜鲑鱼才沦落到这种地步，你竟然还挑衅我——”
这俩一冷一热，却被亚左吊兵卫单方面的撕起来了。
而山田浅卫门桐马，兄长第一位，自然选择和亚左吊兵卫统一战线。
富冈义勇慢慢的蹙眉。
他感到有一点烦。
于是说：“打么？”
薄叶乌是被砰砰啪啪的打击声吵醒的。
“……？”
她发现旁边的富冈义勇消失的无影无踪，呗推到了炼狱杏寿郎这边。
而他从醒来的时候开始就神采奕奕炯炯有神，说着：“你醒来了啊！药师乌。”
“富冈和亚左正在对练，相较于昨天的气的确有所进步！”
炼狱杏寿郎分析说。
“……那就好。”
薄叶乌感到自己微微末末的气一点点也没变好。
她微微服气了脸颊。
怎么的。
弱弱子的标签就这么牢固嘛？
她气的蹬蹬腿，踹到了一旁看热闹的外置终端。
阿尔法茫然的：“？”
他说：“大小姐，我又招你惹你了？”
“……没。”
薄叶乌叹息，她和外置终端计较什么。
等拯救完世界又遇到阿尔法的时候绝对要将他捏面团拍扁。
4
“争分夺秒，我们要在第二批蛊虫上岸之前将仙人抹除掉。”
薄叶乌拍拍手。
亚左吊兵卫，嗯，被捆起来了。
山田浅卫门桐马希望解开，于是也被捆起来，患难与共。
薄叶乌好感动。
“在行动之前，希望大家可以咂么一口我的血。”
薄叶乌说出保护措施。
她的血，又或者说恶鬼的血作为鬼灭之刃的机制，在和地狱乐机制的抗衡下占据上风。
薄叶乌希望在最棘手的花，盘古万一绽放的时候，可以保存他们的理智。
——盘古绽放的时候，相当于乌泱泱的气骤然扩散。
他们这一队才锻炼出来的微薄的气很容易受到干扰，变成土壤盛开繁花。
如画眉丸和亚左吊兵卫这种被气干扰的最严重的家伙尤甚。
“……盘古么？”
卫善严肃的呢喃。
但他从来没有哪一瞬不严肃。
哦，或许今天早晨被捆着醒来的时候破防了，很可惜薄叶乌当时在旁观富冈义勇和亚左吊兵卫的热闹。
“嗯，那样就太麻烦了。”
薄叶乌指向山田浅卫门十禾，“他是对抗盘古必须的，请一定要好好磨练他。”
于是山田浅卫门十禾开始了自己地狱的一天。
被拖曳走前，他对着薄叶乌哭天抢地的叫嚷：“我们不是狼狈为奸的好伙伴嘛！”
“社会是残酷的。”
薄叶乌说，“我只是希望你承担下社会的毒打。”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
万事俱备，在炼狱杏寿郎的刀刃上灼烧起来熟悉的火色时，他们就要出发了。
遵守薄叶乌昨天说的。
他们要咂么一口薄叶乌的血来保持理智。
“！”
富冈义勇捏着心脏蜷缩起来。
他不是故意要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势，但恶鬼的血强行将人类扭转成恶鬼，又在中途停止的感觉，就好似在篝火中灼烧一样。
薄叶乌没有将他们变成恶鬼。
而是取巧的，从她的特殊体质上得到的启发，只将心脏扭曲了。
“抱歉，药师乌。”
炼狱杏寿郎捏着她的手腕。
在他垂下去的哪一瞬，薄叶乌感觉手烫了下：“……没事。”
等到所有人，哪怕是亚左吊兵卫也站在利益一方咂么了一口之后，薄叶乌说：“这次行动要风林火山，大家做好准备，我们以人数碾压。”
太阴了。
这手段太阴了。
在仙人还没有对登岛的人存在任何警惕的时候分而化之。
哪怕是欺骗，暗算，生夺硬抢，无恶不作的亚左吊兵卫和桐马，也敬佩的为之动容。
——截至目前。
薄叶乌的阵营战队伍仍旧空空荡荡。
干净的就好似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