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最近蔚蓝总是能够看见，下课时孔瑜坐在高喻旋的旁边，说是不在意那是假的，同时这也让蔚蓝特别的痛苦，她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别处，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那真的是一种无法抵抗的欲念，上课站起来回答问题，发试卷看他名字，是否在同一考场，考试名次，还是各种比赛，蔚蓝真是忍不住去在意。
蔚蓝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情愫化作羽翼，全乱了。她停下笔根本无法思考红眼雌蝇与伊红眼雄蝇杂交的，得到伊红眼雌蝇的概率是不是5/24。
她有些无奈地在写满生物基因推理公式的草稿纸的空白处写上：
该死的青春期这致命的荷尔蒙
淡淡的茉莉香迎风袭来，蔚蓝抬头看去，孔瑜站在她座位前温柔一笑：“今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蔚蓝跟她并不是很熟，不是并不想跟她交朋友，主要是根本没什么机会与孔瑜接触，蔚蓝内心是想拒绝的，她不喜欢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
蔚蓝认为吃饭是一件挺私密的事情，但处于对方邀请，蔚蓝便答应：“好。”
“那放完学，我等你？”蔚蓝问。
“不用，你跟平常一样就行。”
蔚蓝想说我平常跟高喻旋一块走。
“ 平常一样？”
“对，你不是跟高喻旋一块走吗？你俩先去校门口等。”孔瑜说。
“……好”蔚蓝眨眼，不是只邀请了她。
典型简约风格的餐厅，墙上画着浅金色的线条图案，温暖的暖色系灯光整个餐厅特别有氛围。桌椅、餐具皆是浅色系，精致。
蔚蓝摸摸兜里那俩子，她拉拉旁边疯狂进食高喻旋，说：“我没带很多钱，要是不够付，你先借我点，回去还你。”
高喻旋放下叉子：“没事蔚蓝。孔瑜有的是钱。”
蔚蓝皱眉：“你怎么这样，算了。等会你把钱借给我。”
高喻旋一叉子挑起半碗面条，往嘴里塞。蔚蓝又拍他的肩膀：“孔瑜还没来，你现在吃是不是不好。”
他俩在校门口站了半天，等到校门口几乎没什么人了，高喻旋接了个电话，俩人便去了餐厅。
一大碗面快被他暴风式扫荡完，他放下叉子，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不好，确实不好。”
他将那盘牛肉端过来，拿过蔚蓝面前的刀叉利索地切好放到她面前：“你也赶紧吃，等会他们来了，就吃不了了。”
“吃不了？”
“他俩的胃比我爷爷家的鹉哥还小。”高喻旋说着，又将一盘牛肉端到自己面前。
蔚蓝听高喻旋话，没太明白：“你……你们之前一起吃过饭吗？”
“吃过，只不过几乎每次都是我在吃。”高喻旋说道，他似乎被回忆伤痛，将那虾鸡尾酒往蔚蓝那边推了推：“你多吃点，一会儿把这一份也吃了，冰淇凌也好吃。”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又拿着菜单点。
蔚蓝问：“你们之前是认识啊。”
“我宁愿不认识他们。”
高喻旋并没有否认。
门被推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生表情冷漠，手上贴着白色的防水创可贴。女孩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看一眼，仿佛害怕下一秒那个男生就会走掉。
蔚蓝注视着孔瑜后面的那个男生，看清孔瑜身后那个的面貌时，嘴巴微张，怎么是程野。
蔚蓝看向高喻旋，他根本没有抬头，似乎早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二人依次坐下，程野坐在蔚蓝对面，孔瑜坐到高喻旋的对面。
空气中的氛围降低到冰点，一阵尴尬。
“……这家的面不错，快尝尝。”蔚蓝打破尴尬，“不过有些凉了。”
“没事。”孔瑜依旧温柔地说道，漂亮的眼睛里是藏不住地悲伤，她看了程野一眼，转回头用叉子挑起几根面条。
那份面条早已坨在一起，挑起来特别费劲。
“面条凉了还吃？你胃疼我可没药。”从进来都现在一直拉着个脸的程野终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话。
蔚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野，程野平常不爱说话，但也绝不会这么没礼貌。
孔瑜握在手里地叉子抖了抖，干笑一声，放下叉子。
坐在蔚蓝旁边的高喻旋似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场面，他压根没有抬头看他俩一眼。
氛围似乎完全僵住，现在蔚蓝总算明白刚才高喻旋说一会儿就是不下去了，她脑子飞速旋转：“没事，你们来之前我们点了汤，那个暖和”。
“嗯。”孔瑜点头。
……
“那个，孔瑜你在转学前是在哪个学校念的啊？”蔚蓝开始没话硬聊，蔚蓝觉得此刻自己确实有点装了，平时在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地不问，现在问。
“梨花中学。”
“奥。”蔚蓝根本不知道梨花中学是哪，“那你为什么转到这个学校呢？”
听见蔚蓝问这个问题，高喻旋也抬起头看向孔瑜。
“……压力大。”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都不重要，蔚蓝在脑子里风暴式思考接下来到底说些什么才不会让气氛这么干。
可是好像说什么都不会让气氛缓和，自己还是安静等汤吧。
？
从程野一坐下，蔚蓝就注意到他的手了，“程野，你手怎么回事儿？”
蔚蓝问完，程野贴有创可贴的那只手轻轻敲敲桌子，发出咚咚地声响，“学校的野狗，闹着玩给抓破了。”
“指不定是谁先犯得贱呢。”高喻旋吱声。
“哈哈肯定是你光知道逗狗玩儿，不给知道喂点吃的。”蔚蓝笑道。
孔瑜低头笑出声，带着肩膀一颤一颤地。
程野：“确实没喂它吃。”
“……”
气氛缓和了许多，蔚蓝话停不下来：“我记得你们有考试吧。那你怎么考的，支愣着手吗？还是说你天赋异禀左手画的。”
“都不是，我用脚画的。”
蔚蓝脑子里立马闪现出网上流传的那些激动人心的断臂少年不屈命运，用脚作“手”，奋力生活。蔚蓝立刻对程野投去嘉许的目光。
蔚蓝为自己身边有个这样的朋友感到荣幸。
“服了，蔚蓝这你都……”高喻旋说，“他是用嘴画的。”
蔚蓝脑子里又开始幻想，高喻旋打断她：“喝汤喝汤。”
浓郁的骨汤香气牵起味蕾，蔚蓝坐直身体，眼睛目送着瓷盆中的汤上到餐桌，她就要伸手去接勺子，反被一双冰凉的细小地手攥住手腕，她声音急促：“小心。”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打开记忆的大门，指针迅速回转。记忆里的槐花香要将蔚蓝淹没，她与姑娘的眼睛对上。
“哦。”蔚蓝的声音几乎颤到听不见。
服务员很快撒开她的手，“小心烫，用餐愉快。”
“蔚蓝，我今晚跟你一张床睡！”
“我把手机放你这，闹钟响了记得喊我。”
“蔚蓝，没事他们要是打你你就找我来。”
“蔚蓝，你能不能别走，我怕，我怕他们打我。”
“今天家长会，我家长没来，蔚蓝，他们都在笑话我。”
“蔚蓝，你别不跟我玩。”
“蔚蓝，我好像发烧了，我去请假，今晚我就回家。”
“蔚蓝，我不想念了。”
高喻旋接过蔚蓝面前的勺子，盛了一碗给蔚蓝递了过去，蔚蓝空洞的眼神像是失了魂，他问：“不舒服？”。
“没有。”
后半截蔚蓝几乎是不在状态，他们聊了些什么，蔚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有叫到她的话题时，蔚蓝才不在魂的回两句。
蔚蓝没想到在这会碰到自己的初中同学——何倩。她怎么会在这工作，刚刚俩人对视地那一瞬间，那埋藏在外表下那不见得光的部分生生给扒开来。
回家路上，蔚蓝依旧是坐在公交车的后排，高喻旋依然坐在她的旁边，兴许是吃太撑，话太密，高喻旋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蔚蓝呆呆地盯着窗外的车灯马龙，越发觉得心空，后面一大爷吵着热，推开窗户，夜晚的秋风便吹了进来。蔚蓝觉得格外的冷，她往身旁睡着的人靠靠。
蔚蓝扭头看向身旁熟睡的人，高喻旋头靠的有些高，蔚蓝只好微微仰头，她张了张嘴，压抑的呼了口气，只觉得眼前人离自己有些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