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新年新气象,新的开始,人们总觉得上一年没能实现的目标,在新的一年里会有改变。
“请问你需要喝点什么吗?”女服务员温柔地询问蔚蓝。
“热水就行。”
“对了先上那份面,另外的等会儿再上。”
蔚蓝接过服务员放到桌子上的水杯,热水的温度透过玻璃传到她的手心里,挂在墙上的红色钟表发出哒哒的声响。
“欢迎光临”服务员引领男人到预定好的位置。
男人脱下外套坐在位置上,盯着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而是埋头吃面的女孩,声音好听温润:“吃的什么?”
女孩挑起面条,抬起头说:“米饭。”
男人弯弯眼,他笑起来眉眼间跟蔚蓝有些像,只是眼睛较狭长些,高挺的鼻梁也不会给人太多的攻击感。
“看起来很好吃。”
蔚蓝停下筷子抽出张餐巾纸,擦擦嘴巴:“没给你点。”
男人佯作伤心:“没关系,我不饿。”
一旁眼力价极佳的服务员走上前来,礼貌询问:“您好,打扰一下。咱们这边可以接着上菜了吗?”蔚蓝没说话,男人看着蔚蓝的脸慢慢变红,轻声笑笑:“帮我们上吧。”
“对,我就是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看着我吃,馋着你”蔚蓝直视着跟自己有些相似的眼睛,开始找补。“我就是想让你看着我吃,我有你没有,馋死你。”
男人依旧配合她:“我善良的妹妹还是心软地给我点了。”
蔚蓝没理他继续低头吃面。
“妈妈说除夕那天晚上你在朋友家过的。”
“和小伙伴一块跨年是很幸福的事。”
“但是那天家里只有妈妈。”
“妈妈还说那天姥姥来家里住,第二天你就跑去奶奶家了。”
“妈妈还说大秋天你摔破了腿,腿都冻紫了还是只穿着个大短裤。”
蔚蓝还是没抬头,埋头吃着自己的面。
“蔚蓝,你知道爸妈刚”男人停顿住,没有说出来,“你理解下妈妈。”
蔚蓝放下筷子:“我理解,我很理解啊。我穿短裤是因为腿破了,防止裤子碰到伤口。哥哥,我不想见到姥姥我去奶奶家几天不行吗?”
蔚晨烨叹气:“蔚蓝,别这么叛逆好不好。”
“叛逆。”蔚蓝无声重复着这个词,她似是被这个词刺中内心,原来在自己的行为,在他人的眼中看起来叛逆。蔚蓝:“我不是叛逆,哥哥我17岁了。我具备一定地判断能力了好吗?我不是不喜欢姥姥,你知道是姥姥不喜欢我。不管我干什么在姥姥那里都是否定,否定!我根本不喜欢她做的饭,但我还是违心的吃完,夸赞姥姥的手艺,姥姥根本不看我,而姐姐呢?她挑食,剩饭,姥姥还是耐心哄她,为了让她吃饭会重新做一份。好的我不在意,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姥姥总是在妈妈面前否定我,否定爸爸。”
“我讨厌姥姥,讨厌妈妈。讨厌姥姥总是否是别人,如果她不是总是否定妈妈,妈妈和爸爸吵架吗?如果不是妈妈太过于在意姥姥,她会那样吗?”
“我真的很痛苦,我现在长大了,我不忍不了,我快疯了,我想既然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满意,那我离开好了。”蔚蓝眼眶里全是崩溃地泪水。
蔚晨烨坐在那看着自己的妹妹满脸泪痕地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能不知道爸爸妈妈离婚不好受吗?是我让他们离婚的吗?他们不该结婚的。哥哥你不是不知道妈妈在我小时候……”
“蔚蓝。”
蔚晨烨打断她:“我知道。”他知道小时候妈妈老是突然间就拿他们两个出气,后来哥哥住宿,父母在家吵架吵到崩溃,每每吵到最后母亲还是会打蔚蓝。
泪水糊掉蔚蓝的视线:“哥,后来我在书上翻到了。我知道是妈妈生病了,那是躁郁症。我不怪她。”
蔚晨烨说:“蔚蓝,你知道妈妈是爱你的。”
蔚蓝没说话,身体因过度悲伤轻轻抖动,蔚蓝没说,哥哥其实你并不知道,妈妈最爱你,你永远不会知道爸爸家暴过妈妈,因为妈妈对我说不要告诉你,说哥哥马上要高考了。可是那时再过两个月我也要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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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惊蛰,万物长,大地开始被描绘出条条绿边。
午休时间。
高喻旋斜靠在教室门口,校服敞开着,穿堂风将他的衣角吹起,交叠的大长腿动了动他换了个姿势,依旧是靠在前门口,温暖的太阳打在他身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哎哟我去。”程亮刚要拐进班,就差一点怼上那张脸,猛地一后退。
“守着个门口干嘛?”
高喻旋半阖开眼,侧开身靠在门一边:“老师,我晒会儿太阳。”“别晒了,赶紧回宿舍睡觉。一会儿宿管又要记你名字,扣咱们班的分啊。”
“我不想回宿舍。”
“下午上课你要是敢睡觉,你就给我等着。”程亮敲了下高喻旋的脑袋。
程亮没再管他,走进教室像是要视察一遍,谁料听到窗外边一顿骂。他走到窗边。
“卧槽,你傻子啊!会不会打羽毛球啊陈子安。第几次把球打到空调外机上去了!”段森楠红着脖子,拽着陈子安的校服褂子骂。
“你傻子,我说了我不会打,你非他妈拉着我打。” 陈子安尴尬地红着脸说。
段森楠低头骂了句,松开他。转身又去球筒里拿了一个球出来。“别再打到那上边去了。”俩人没好气回到原位置,段森楠手握球拍发球。
“你们年纪班主任为了不让你们打篮球,把操场门锁起来。你们倒是聪明,在教学楼后面打羽毛球。”程亮一开口,一下子吸引了陈子安的注意力,但是自己的身体早已条件反射地挥起球拍,羽毛球被打起一个漂亮的弧线,在三个人视线地追随下掉到了空调外机上。
段森楠冲着陈子安比了个大拇指:“真的子安,还得是你。不开玩笑子安,还真的是你。”
程亮在窗台那哈哈大笑:“行了,还打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午睡。别天天迟到。”
陈子安悻悻说:“好的老师。”和段森楠离开。
“喻旋呢?”
“谁知道。他说什么学不懂生物,光合去了。”
“装什么傻,他不是考了96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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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三,考试也是越来越多,几乎什么时间去做些别的事。蔚蓝也是为了自己的物理成绩时刻想着发疯,蔚蓝记得那段时间,于佳贝老是跟她说:“一想到咱们马上就要上高三,就感觉我要死了。我刚上高中的时候还觉得高三离我很遥远,很遥远。我感觉高考就像是一座大山能压死我。”
“我也害怕,我觉得念了这么多年书,,万一要考不好……我都不敢想。”蔚蓝说,“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就说这物理吧。那些基本的原理我也懂,但是一看题吧,我是真不会。佳贝,我太讨厌力学了,我根本不会分析。电场、磁场那我会,可是他出大题非得综合那么一下,我就会做个第一问。偶尔出的简单,挑战下第二问。”蔚蓝伸出三根手指,秀气的眉毛委屈成八字眉:“第一问还就给三分,真小气。我太嫉妒那些物理成绩好的人了。”
“最近林梦楚还是没来学校。”于佳贝似是不经意地说。“快高三了她老不来学校,而且这个学期她开始走读了。” 蔚蓝趴在桌子上说,“有点想她。”
“她身体不好,走读对她来说挺好的。”于佳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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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清爽温情,教学楼后面的海棠枝上冒出一个、两个的淡粉色的花骨朵,空气中氤氲着淡淡地海棠香味。极具朝气的校园终于迎来一次运动会。
摆放在观众席前的旗帜随着春风的旋律飘动,突然起来一阵急风把旗帜蹂躏成任何模样。各个方队站在操场中央,等待着领导发言。
“领导到底有什么话要讲?” “你录好视频了没?”“都录了。”
“我们学校哪来的前弄那个吉祥物啊!”
“隔壁眼镜公司赞助的。”
“刚刚那个表演舞剑的女生好帅啊!”“对对!还有不知道是哪个文科班的男生穿短裙跳《爱出发》!好笑死了,我承认动作是挺整齐的,但看起来不知道哪那么奇怪,不知道是哪个有才的编的舞蹈。”
观众席上熙熙攘攘。
“别说小娘炮儿还挺会唱歌。”陈子安看着方队那边,“人家可不止会唱歌。”坐在他旁边的蔚蓝回话。“嗯?你知道我再说谁。”陈子安问道。
蔚蓝有印象,那时候男孩因高喻旋帮助搬行李跑来表白的。
“我当然知道。”蔚蓝本以为这么大的校园不会再碰到那个男生,谁会料到在那天之后每天在校园里都能见到他。蔚蓝第一次见到了还担心他这样的人,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然而他想错了,这个男生朋友很多很多的朋友,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每次见他都有一群小伙伴围着他,吃饭时总是要坐在正中间,蔚蓝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在食堂碰到他,一张桌子上坐满了女同学,留了一个空位,他站在一旁不肯坐下,蔚蓝就看见做着的一个女同学无语地站起来说:“女王陛下,您做中间行吧。”他才肯勉强地坐下。
给坐在蔚蓝旁边地于佳贝看傻了,直到再后来蔚蓝参加一个英语竞赛遇到他,才知道人家是全方面发展。
“领导说完了,马上要放烟花了。”大家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蔚蓝。”被人叫到名字的蔚蓝下意识地转头,下一秒就别突然靠近地气息定住了,过于的贴近。是蔚蓝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喘息,太痒了,她生理性的抖了抖。观众席太吵,高喻旋上来就找蔚蓝的耳朵:“蔚蓝,一会儿我有比赛,咱们宣传部拍照片地工作交给你了,我把相机放你这。”
“好。”
要下观众台前,陈子安一把拽住高喻旋的黑色卫衣帽子:“我听程野说了,你真要穿那个?”
“别管。”
“喻旋,你追不到人家,就要想要让这种方法让人家记住你啊。”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高喻旋转身往下走。
陈子安看着他的发旋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