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都是一家人，说开就好了，我家还有孩子要赶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虽然孙有福再三挽留，温京墨却还是带着大白果断回家。
这才几天啊？幺蛾子这么快就生出来？
不过她也不怕被看，毕竟看到也配不出底料，辣椒是独家不说，制作过程都在家中空间完成，后厨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障眼法。
“小姐！”
阿芝欢快的声音响起在破屋前的树林。
这天是阿芝上门的日子，所以温京墨早早藏好两大拖油瓶。
“三小姐，您回来了？”
齐大娘跟阿芝一起过来，此时正在屋前的土灶上忙活着。
“这是老齐昨日在山里新打的獐子，肉嫩的很，就给您带了点来。”
齐大娘麻利的将手上的肉分解。
“这可是好东西啊，您别给我腌咸肉了，放那我自己处理就好。”
在现代社会野生动物稀少，保护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宰杀吃肉？
现如今古代却没此后顾，齐家给了温京墨不少野货。
如此珍贵的食材当然放进冰箱速冻才好，腌咸肉可是浪费好物。
“好嘞！还有啊，三小姐，您之前跟我说的事，我回去跟老齐商量了，觉得您说的挺有道理，所以该干什么您只管吩咐，还有希望您能收下这个。”
齐大娘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
温京墨不知何物接过打开，竟是两张卖身契。
因为之前福满居的契约问题，她专门对此做过了解，众多五花八门的契约相关条款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卖身契。
卖身契多用于奴仆买卖，分活契和死契，活契大多可以赎身，只要钱到位，赎买自愿，活契便可取消，恢复自由身，且成奴期间的所有收入都归自己所有，有点类似现代的雇佣合同，虽然沾个奴字不好听还要入奴级，但也算少有的对长期劳务保障的合法方式。
死契却完全不同，条件及其苛刻不平等，除非主人转让，或仆人死亡才能脱离主仆关系。
即便主人过世，卖身死契也会被认作遗产被继承者延续，且成奴期间的所有收入都归主人所有，一般都是家中出巨变，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有人签这种死契。
齐大娘给温京墨的就是她们夫妻二人的卖身死契。
齐大娘真诚的将卖身死契送上：“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阿芝是个傻的您知道，也指望不上她能帮什么忙，而且就要说亲，就不让她也一起了，这是我们一家的态度。”
此举让温京墨大吃一惊，这两张轻飘飘的纸，无异于夫妻二人性命的交托，她哪里敢收？赶紧推辞，齐大娘却寸步不让，甚至跪下将那契大力塞进她手中。
“齐大娘你听我说，能做到这点我已知晓你们一家的心意，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契到了我手中无异于给了温家，温家与我是个什么态度你看的再清楚不过，我怎会凭白给他们增加助力？”
温京墨将卖身契折好，郑重归还齐大娘道：“用人不疑，能在我最困苦无助时出手相帮，此等品行便是最好证明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温家这事，那这契我先收着，等您能用时我夫妻随时奉上！”
齐大娘也不是矫情的人，爽利的收好卖身死契，紧接着便说起正事：
“您让老齐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夜风伴着阵阵妇人的低语，温京墨站在破屋前凝神细听。
晚饭是香喷喷的红烧獐子肉，獐子肉鲜嫩非常，被浓油赤酱包裹着，连窗外的萌萌都被馋的直闪，搞得家里跟迪厅似的。
“萌萌啊，你是不是生病了？身上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温京墨皱眉凝视窗外红日，皲裂虽然不多，却也不再让人难以发现，要不是今天萌萌闪的实在晃眼，她也不会留意到。
“天哪，我都裂好几天了，你终于看到了？”
萌萌激动的又闪了闪，好似期待已久。
“嗯哼，然后呢？”
温京墨默默翻个白眼，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还要跟各方人马斗智斗勇，不时忍受原主的身体反噬，完了还要拼命在游戏中劳动还钱，大冤种哪是有时间望天的闲人？
“你快问啊，问我为什么裂开！”
萌萌无视温京墨脑中的吐槽，继续精气十足的说话。
“那我的小萌萌你为什么裂开了？是不是和谐音说太多遭报应了？”
“……温京墨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萌萌的热情遭到无情嘲讽，瞬间蔫儿了。
“想啊，但你能说么？我今天刚收了齐家人为助力，心情好的很，不是很想听和谐音。”
“哦，我裂开是因为你做了能加速我成长的事，你进游戏看看还款数字吧。”
温京墨闻言收起嬉笑表情，甚至扔下洗了一半的餐具跟坐在椅上等洗头的大白，赶紧躺在床上摸耳进入游戏。
由于欠款太多，所以她虽拼命劳动还钱却也没怎么留意过头顶赤字，毕竟差太多，每看一次都心塞不已，索性眼不见为净。
今日被萌萌提醒温京墨才惊觉发现，欠款竟然都还了50w+了，要知道救大白前自己因伤欠的50w+是卖了三分之一库存才勉强还上的，而这几天她事多，也只在晚上有时间进入游戏劳动，所以这还款速度明显不对！
“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什么事加速了还款进度，还可以给你带来有益的变化？”
虽然萌萌没直说，但看萌萌说裂开时激动的语气可以判断，这种皲裂对于萌萌来说是有益的。
“温京墨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哔哔选中的人！”
虽然还是不能说名字，但萌萌已经顾不得，语气激动的说：“温京墨你快仔细想想做过的事，然后就多多去做，这样不仅还款加速，我的能力也恢复的越多！”
温京墨仔细思索自己近期所做之事，除了烫菜就是刘家除祟了，再就是打了喜鹊一顿。
前两个都是为了钱，准确的说她最近做的大多数事都是为了钱，所以只剩下打喜鹊。
“难道我要化身暴力狂，每天拿着鞭子出去抽人？”
“……我堂堂哔哔，怎么可能让你做种事？”
“那就是钱了，不过也不对啊，你并不缺钱，游戏里就有金银矿石，虽然产量少，但加上我家里跟游戏中的其他物件也算巨款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游戏中的温京墨将钓鱼竿放在一旁，这还是昨天下线时拿的工具，所以上线时自然出现在手中，温京墨满头雾水的坐在河边石头上思考。
“是的，肯定不是为了钱，再仔细想想？”
萌萌的声音带着蛊惑意味，温京墨却没仔细听，反而被水中倒影的赤字又吓的站了起来。
“萌萌，前面就算了，怎么后面那个头伤的赤字也变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负债太多，当时的欠款是-300w-50w，那后面的50w是大白头跟眼睛的伤，可现在那整齐的50w却变成了45w？
“哦，那就是他伤好了些吧，毕竟伤口也会自愈一些，你快别打岔，想我那个原因啊！”
萌萌的话将温京墨拉回，她冥思苦想起来。
在庄子时自己处处隐忍收敛，萌萌还是个不怎么出声的存在；到乱葬岗救了大白后萌萌开始多话；后来烫菜算是初显身手；装神棍用了些道具心眼，算是小显身手，萌萌开始皲裂……
所以变化都是在开始放飞自我以后？难道要彻底放飞才能解放萌萌？
“……我随便起来可能控制不住，不是太想完全解放自己天性。”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就不能朝着健康向上、用你们世界的话说就是正能量一些的地方想吗？”温京墨好像从萌萌的语气中听到翻白眼的声音。
正能量？温京墨拉回跑偏的思绪，朝着积极向上的方向想。
庄子上可没任何正能量事件发生，萌萌也无变化；救大白是妥妥正能量；烫菜拯救快要关张的福满居？给裕城人们带来烫菜？装神棍让刘家众人摆脱“恶灵”纠缠？
“对对，赶紧总结一下啊！”萌萌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所以就是多做好事？惩戒坏人？宣扬正义？或者让人获得满足之类？”
“哔！你真是太聪明了！”虽然声音被和谐掉，但温京墨从萌萌欣慰的语气中知道那是个对字。
原来如此，看样萌萌还真是个正能量的精怪，不是什么和谐兽具象化。
此种正能量机制在温京墨看来却不是好事，妥妥大冤种系统！
好人是谁都能当的？自己一身事还跟着一串拖油瓶，风格健全的堪比福利院，哪有闲工夫帮别人？
“也没那么差劲吧？你们世界不是有句话叫做：好人有好报，哪里冤啊？”
萌萌声音委屈，不明白温京墨想法。
“啊对对对，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温京墨懒得跟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单纯生物解释现实的残酷真相。
游戏时间跟现世同步，已经是夜晚，星空满布的天空是一轮残月，咸湿的风送来阵阵花果香气，宁静美好。
温京墨从大石上起身，深深吸气，感受此刻虽人生迷雾逐渐驱散，却不尽如人意复杂心情。
不过既然了解游戏规则，那剩下的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