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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散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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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宋明丽上完自习,出了信息楼向前走到中教,碰到上完选修课的苏荷、映雪,四个人一同前往二食堂吃饭,走到主路又遇到了从图书馆回来的清浅。

    宋明丽很是服气606宿舍的默契,自从和刘芳和好以后,她们也很融洽,只是还未到隔壁宿舍的无为之和美的境界。

    正羡慕着,转角又看见沈澄潭在前面走着,还未来得及叫他,他仿佛身后长眼似地停下回身,笑着等她们走近后,道:“我刚好像听到了苏荷的声音,再看果然是你们。”

    “少蒙人,你一定是闻着清浅的味了。”宋明丽调戏澄潭道。

    澄潭见宋明丽说得直接粗鄙,耳朵根子都烧红了,清浅也绯红了脸,尴尬得无处安放目光。

    澄潭赶紧走了过去,小声对清浅道:“借一步说话。”

    “哼,就在这里说!”苏荷跳在两人中间,又乖又横地“命令”道。

    知道大家是凑趣逗乐他和清浅,并无半点恶意,澄潭无奈又有点小生气。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后大声地对清浅道:“我把要说的话发短信给你了,你回宿舍再看哦!”

    说完,低头按了发送键,之后抬头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向苏荷、宋明丽挑眉示强,见此,清浅害羞地低头抿笑,嘴角针尖的小酒窝盛满对澄潭机智应对的赞赏。

    两人之间的默契甜蜜得像初夏时节繁盛的枝叶,充沛丰盈,看得众人艳羡不已。

    “这完美的表演,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没吃饭,就被强行喂了一碗狗粮。”宋明丽夸张地对众人道。

    “人家两人段位不是一般的高,谁让你自讨苦吃非去招惹呢!”青云明里抱怨着宋明丽,言外之意还是故意打趣清浅、澄潭。

    “好啦,还没完没了了,一会该耽搁人家清浅回宿舍看短信了。”映雪笑着劝和之余,不忘将打趣之火烧得更旺。

    好在清浅、澄潭对来自同班同学的友好捉弄已经习以为常,两个人好脾气地默声不言,会心对视后一笑而过,其他人只好到此为此。

    几个人说说笑笑着去了二食堂吃了饭,澄潭依然绕道先送了清浅她们,而后折返回了宿舍。

    到了606室宿舍,清浅简单洗漱完就爬到上铺,将手机从书包掏出,打开澄潭的短信看了起来,原来是邀请她去看李健的演唱会。

    清浅自然求之不得,自从健哥走红之后,演唱会的门票就一票难求,现在澄潭不知从哪搞到两张票,实在是圆了她高中以来的梦。

    想到是和澄潭去看健哥的演唱会,清浅顿时觉得美好得近乎虚幻:男神与挚爱俱在眼前,这人生何其有幸!激动之余,清浅顺手将□□的昵称改成了幸运的澄蓝天。

    刚改好,澄潭的头像便动了起来,点开对话框里面写着一句话:我和健哥你更喜欢谁?

    清浅看着可爱的问话哭笑不得,心里想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所以并未予以回答,找了别的话题继续跟澄潭聊。

    谁知澄潭对清浅的新话题不感兴趣,一个劲追着刚才的问题要答案。清浅对他的执着没有办法,不再躲闪地回道:更喜欢健哥,but爱你!

    屏幕那端的澄潭盯着这句话,比喝醉了酒还上头,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的床上,像清浅那契合自己灵魂的温柔,给他熨帖舒适的极致美好。

    如果清浅是幸运的,那自己就是幸运的平方!澄潭躺在床上幸福地想,甜蜜挂在他弯月般的嘴角,莹亮温柔!

    清浅自从接受澄潭去看演唱会的邀请,一向淡然的她想到周六可以见到偶像,还是忍不住兴奋开心。

    正激动着,一条□□消息又让她的心越发激荡起来,她被《青春散文》杂志的主编拉到一个作者群,里面有她最为喜欢的黛眉姐,爱屋及乌地便对群里的其余作者也颇为敬重,对自己能够忝位于此深感庆幸和珍惜。

    群里的消息此起彼伏,限于双学位课程较重,还有接的稿件要写,又是新进来的,清浅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看大家的留言。

    直到一天课间,清浅看见群里好多人都在自己,细瞧,原来都在恭祝她的《青岱、青岱》上了纸刊,清浅赶紧一一回复。

    《青春散文》的主编范老师还在群里大大地介绍了她,说她是第一个一次投稿就上纸刊,投三篇两篇上纸刊一篇上电子刊的人,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娃娃。

    这下,群里就更热闹了,大家一边极力夸她写得好,一边对范老师的慧眼识珠极尽溢美之词。

    有些话清浅看了觉得过于谄媚了,只不过范老师是好心推荐,大家是热情捧场,倒也无伤大雅,清浅又在群里一顿致谢,因有课要上,便说明了情况,赶紧下了群聊。

    下了线的清浅如释重负,她盯着屏幕忍不住摇头,坐在一旁的澄潭笑眼问她:“谁让你失望了?”

    听得清浅心内涟漪不已,澄潭仅从微表情就完整地洞悉了自己的所思,不过细想好像也不难,她不是也能轻易地读懂他眼里的一切吗?

    “被我猜中了,快给我说说。”澄潭得意地对清浅道,不知为何他觉得与清浅越来越合拍,许多事无需开口亦能表明。

    清浅便将加入散文群的来龙去脉给澄潭讲了讲,澄潭正要给她分析,恰巧上课的老师来了,只得作罢。

    下了课,澄潭与清浅一同前往图书馆,路上,澄潭告诉清浅,群里的激赏看看就行了,不可太当真。

    “那别人要是在群里我,我不回是不是就不礼貌?”清浅问道。

    “刚开始你就积极点,时间长了,交流的含金量不是那么高的时候就可回可不回了,不然你会不胜其烦的。”澄潭给出了清楚的建议。

    “好的。”清浅觉得澄潭的建议中肯,欣然采纳。

    “最近在读什么?”澄潭问清浅。

    “《资治通鉴》,高中的时候读的精简版的,现在是从图书馆借的中华书局这版。”清浅回道。

    “那挺不错的,我最近都不知道读什么书了。”澄潭懊恼地说。

    “这是为何?”清浅好奇地问道。

    澄潭没有接话,只顾低头走路,清浅知他在沉思,恐他有烦心事,关心地问:“怎么啦?”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杂乱无章,好想系统地研习。”澄潭抬起头,望着前面的青树幽幽地道。

    “现在学业这么重,时间本来就很紧张,你不忘自学就很好了。”清浅劝慰澄潭道。

    “我的梦想是皓首穷经,有时候真想放下一切去追求,可又有些不敢,一是家里反对,二则我自己也没底,很是茫然。”澄潭苦恼地道。

    看着澄潭脸上从来没有过的忧虑,清浅有种隐隐的心疼,她忙劝道:“你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多人连上大学都要东拼西借才能继续,你只是没有选到心仪的专业,再说还可以通过考研换专业呀。”

    “我现在在想要不要放弃第二学位,把省下的时间用来学习专业课,以便确保能考上理想的研究生专业,你觉得呢?”澄潭少有地激动地说道。

    “现在放弃,那岂不是疯了,还有两年就可以拿到双学位,在社会上双学位是享受研究生待遇的。你这样做太激进了,再说你放弃双学位考上研究生的概率是多少?”清浅当然不同意澄潭这不靠谱也不划算的打算。

    “百分之八十吧,但是如果不放弃双学位的学习,我精力根本就不够,到时候考研究生换喜欢专业就是画饼充饥。”澄潭叹了一口气道。

    “时间还早,你再想想,不能凭一时的冲动做决定,和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毕竟父母都是过来人,看问题多半比我们长远!”清浅知道这件事的分量,以她现在胆识和能力,无法给澄潭一个科学的建议,她只能劝他要慎重,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不用和家里商量,他们压根就不会同意的,这事还得我自己拿主意,不过你说的对,现在还有时间,我得再多问问师长们和网友的意见再做决定。”澄潭感激清浅没有直接反对。

    清浅眼神里的疼惜让澄潭有些自责,不该白白地让她跟着担心,他赶紧宽慰她道:“没事,我会理智抉择的。”

    清浅知道澄潭向来不是个料事不周的人,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会打算好再决定,所以不再替他忙慌。

    “说点开心的吧,周六就可以听健哥唱歌了,都学了大半个学期了,该好好放松了。”澄潭伸伸腰身,慵懒地道。

    “好激动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健哥的演唱会呢。”清浅无比憧憬地道。

    “估计健哥的票会越来越难买,以前是惋惜知道他的人太少,现在是后悔他过于火了。”澄潭笑道。

    “怎么听着有种悔叫夫婿觅封侯的苦涩啊!”清浅逗趣澄潭道。

    “哈哈哈哈,确实有点。”澄潭爽朗的笑点亮四面的风,携着夏天的暖甜轻轻吹向清浅。

    清浅被他的欢快带动,嘴角也不禁溢出盈盈笑意,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去了图书馆。

    找好靠窗的位置,清浅和澄潭放下书包,两人分头去找书,当清浅拿了本杨绛的自传,澄潭取了本钱钟书的小说放在桌上的时候,两人不禁相视而笑,这默契还真是与生俱来。

    带着心里小火苗般的悸动,清浅和澄潭静静看起了书,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有着照看小天使般的温柔细致。

    过了一个多小时,清浅的手机忽然开始了此起彼伏的震动。

    清浅低头一看,有大概100多条□□留言,原来是范编辑在动员大家订阅杂志,十分钟的时候还专门一下她。

    清浅见此不由地眉头微蹙,不是心疼百八十块钱的杂志费,只是第一篇稿子发表至今三月有余,尚未见到酬劳。群里有人问何时发稿费,主编耐心回答了其余人的留言就光顾着动员大家订刊去了。

    过了一阵,有几个作者在群里代为回复了,称范主编能给文章上刊已经是恩赐了,《青春杂志》可是省级杂志,在上面发表文章对入选作协大有好处,这可比稿费含金量高多了。

    清浅看了,心有说不出的悲哀,不是难过没有稿费,而是觉得满腔信任被错付了。

    前两天范主编还在群里信誓旦旦地说肯定会有稿费,即使金额不高,同时还发了杂志社难以为继艰难境况、自己如何拼力经营的话语,看得清浅感动得当场订了一年的杂志。

    现在看来,范主编当时是颇有些营销意味的,事实上,若范主编一开始就说为爱发电没有稿费,清浅也能接受。

    毕竟大形势之下纸刊散文的处境确实不妙,可若已经立了flag,后期却不能兑现,还闪烁其词,就难免让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尊敬大打折扣。

    清浅到底还是有些交往洁癖的,所以她感觉现在与范主编的关系,好比是中意的毛衣没穿两次就起了毛球,疙疙瘩瘩的,很是别扭,因而在群里,清浅就愈发沉寂了,常常是关系好的文友自己,她才真诚地聊两句就又不说话了。

    渐渐地,群里和清浅一起进来的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活跃了,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发发自己近期的作品,刚开始还有热心的文友好赖评两句,后来就变成自说自话,分享的热情像射线一样去了群里,却没有等来半点回应。

    偶尔加入些新人,还是那些人在群里极力夸赞范主编,收获些新鲜血液的敬仰,偶尔增加下杂志的订阅量。时间长了,清浅倒真有些麻木了,把群里的消息也设成了免打扰,与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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