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得可爱
自打清浅出言警告澄潭要好好上正课,沈澄潭倒真听进去了,所有跟数学有关的课都按时到,只是每周找清浅补习依旧是雷打不动。
清浅对此则是一副送佛送到西天的架势,对沈澄潭的请教是有求必应。
这日两人讲完课走在校园的路上,清浅收到了班级群消息,要求全班同学晚上九点上线,共同讨论十一班级活动。清浅看完了顺口也给澄潭通知一下。
澄潭笑道:“我就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能干如青云竟也忘了拉我入班级群了,幸好还有你。”
清浅不相信青云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忙在群成员里找澄潭,还真没有找到他名字,笑道:“我现在就把你拉进去。”
说完就拉了澄潭进到班级群里,还用两句话介绍了一下文学社的“金子招牌”,乐得澄潭连连道谢,群里同学们也积极欢迎这位跟大家还不怎么熟悉的学长。
一时间群里热闹非凡,忙完事情的青云看群消息才发现自己忘了拉澄潭入群,正欲道歉,却见苏荷了自己,发怒的小表情像极了生气的冒着烟的小火车。
青云看着如此嚣张的小苏荷立马了她,给她一个敲头的警告表情。
过了一会,苏荷委屈巴巴地问青云为何要敲自己的头,青云将刚才她给自己表情包截了个屏发给她看,然后又发了个滴血的刀把子以示二次警告。
谁料苏荷竟发了一个炸弹的表情,看得青云有些犯嘀咕,苏荷一向是自己的忠实粉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叛逆。
正想着,清浅也上线质问她为何不把澄潭拉进班级群,还说对她很失望。
这边还未来得及解释,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且从不站队的映雪也附和清浅和苏荷,对她没有及时让澄潭进班级群提出了严重抗议。
青云被这屋子的人集体攻击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想不通的是,即使忘了让澄潭进群惹了众怒,这几位也没有必要在班级群里起哄呀,私下里在宿舍提醒就行了。
退一万步来讲,澄潭与清浅、映雪的关系肯定不及跟自己的,怎么着也得有个内外有别吧。
更何况清浅和映雪也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今天与苏荷一齐倒戈,让她好生疑惑,忍不住给清浅、映雪、苏荷发了句:“姑娘们,今儿吃错药了?”
看得澄潭噗嗤笑出了声,清浅还在走路,见澄潭一直盯着手机暗自偷笑,问他乐什么呢?
澄潭忙将手机遮住掩饰道:“没事,没事。”
清浅见他不说便不再追问,见到了宿舍的路口给澄潭道别,回宿舍去了。
澄潭却没有立即回宿舍,他在路口处停下来,继续抱着手机目不转睛,像刚才一样不时地咧嘴大笑,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他却泰然自若。
回到宿舍的清浅还未进门,就被青云“气势汹汹”堵在了外面,她看看身后空无一人,又踮起脚尖往里望望,见屋里也再无他人,想不通谁惹了青云,笑道:“你这是准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
“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青云举着手机佯装生气地说:“哼,还胆大包天说必得为帅气的沈澄潭讨个说法,我看你宿舍门都进不了,拿什么帮他讨说法?”
青云的话清浅听得云里雾里,自己什么时候说为澄潭讨说法了?好奇夺过青云的手机,绕过阻拦,快步走进宿舍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只见班级群里一堆消息遍地开花,竟有不少是自己发的,还真有青云说的替澄潭出头的话,可是自己刚才明明在走路,手机放在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掏,这消息是怎么发的,莫非被盗号了?
心里纳闷,便细细看起了群里的消息,发现大家都十分热情地替澄潭说话,可澄潭却没说几句。
以清浅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对大家表示感谢才正常,此时却在群里沉默不言,不知为何就不由自主联想到了他刚才暗自偷笑、刻意遮掩的得意小表情。
清浅忙将群里自己说话的部分翻出来,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是有人故意把头像和签名改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以假乱真。
顺藤摸瓜地,她又查看了群里映雪和苏荷的号,不出所料地和假扮自己的是同一个,将这个号记下到青云上学期建的苏荷回家群内澄潭的号一比对,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沈澄潭的。
原来沈澄潭这家伙故意假扮熟悉的人在群里为自己“出头”,不过为了开心逗乐。
清浅见他特意发了好多自己赞赏他的话,譬如龙章凤质啦,高俊飘逸啦,渊雅有德量啦,诸如此类句句深情字字肉麻,不由地气得牙痒痒,忙沈澄潭,要大家同心协力抓住这个假冒者。
澄潭见假扮之事露馅,忙恢复常用头像,发了句大家息怒,匆匆隐身了事。
青云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澄潭这家伙还真是乖张搞笑,连自己也差点被他骗过。
不过,被他这一闹,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班级群里了,倒不用费事地一个一个叫了。
趁着大家热情高涨的时候,很快研讨了十一过节的方案,因为大多数人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连三分之一都凑不齐,所以大家决定十一期间就不搞集体活动,等放假回来找个周末补上,就这样很快地开完了班会散了群聊天。
青云看澄潭刚才的搞怪没造成不良影响,就没有再去追究他的责任,任由着他这么胡闹了一回。
热闹过后的澄潭回想着群里自己模仿清浅发的那些信息,一路过着干瘾地傻笑着往男生宿舍去了。
清浅看着澄潭群里发的消息哭笑不得,虽尽是些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的溢美之辞,倒还真是文笔斐然。
如果细看落笔的风格跟自己还真有几分相像,假冒得可谓神行兼备,所以对他刚才的作弄也不生气了。
正想着,澄潭发了条短信给她:“我假扮你是为了好玩,要是让你不开心了,我可以去群里真诚道歉。”
清浅看了这段话更不将刚才的事放心上了。她深知澄潭虽有些顽劣散漫,却从来不会恶意捉弄人,刚才不过是他的善意玩乐,所以便回了句:“调皮得近乎可爱,怎么会生气?”
那边的澄潭看到回信,简直高兴地要起飞了,用这么天真浪漫的词汇形容一个青年小伙子,即使算不上倾心,亲昵之意却是跃然纸上的,怎能不让他欢欣鼓舞振奋不已呢?
回到宿舍的沈澄潭内心依旧澎拜不已,不由地兴奋地哼起了小曲,见马晓军也在,怕被问个不停,便恢复了往日神色,若无其事地与马晓军瞎聊到熄灯后才睡下。
转眼到了十一,苏荷一如既往地和华轩双双把家还,青云辗转于家教,兢兢业业为孩子们补习,映雪自然还是和潘明一起,清浅原本是要参加文学社组织的临终关怀活动,后来澄潭又通知她取消了,至于原因他没有说,清浅也就不问。
澄潭对于这次活动被迫取消虽然心有遗憾,可也算因祸得福地多了几天假,便去了潘明的店里唱歌,倒是挣了不多不少一笔钱,刚好填补了文学社最近的一项亏空,暂时解去燃眉之急,心情因此变得闲适起来。
只是,沈澄潭还未还得及放飞自我,他父亲沈傲松来电称过两日来北京洽谈生意,让澄潭陪同好见见世面,澄潭听了头顶好比大晴天炸了个惊雷,浑身不自在。
他知道父亲一直都希望他子承父业,可他偏偏志不在此,整日醉心古典文化,让他父亲忧烦不已。
平日里,为了不破坏和睦家庭氛围,澄潭常常阴奉阳违,表面上迎合父亲的喜好,暗地里却将平日功夫用在自我兴趣上,父子俩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沈傲松来京,澄潭被要求陪伴左右,必然受尽羁束,行事不得尽情顺意,所以他对父亲前来的兴奋之中夹杂着半成不情愿。
可是无论澄潭愿不愿意,沈傲松还是如期而至,像前面电话交代的一样,带着澄潭会见了好几位合作伙伴,洽谈中屡次主动让儿子参与,刻意锻炼他沉浮商海的处事能力。
令沈傲松欣慰的是儿子言辞得体,虑事周详,举措有效,进退有度,确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只是主动性不强,积极性不高,看得出来儿子之所以愿意陪同他,更多是孝心使然,这又让他闷闷不乐。
澄潭已经成年,生性洒落,从小就不喜欢人际应酬,何况还有个对他影响颇深的外公耳提名面,所以要让沈澄潭转性,沈傲松自知比登天还难,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时时对儿子教导,希望能够润物无声地浸染渗透。
转眼到了沈傲松离京的日子,他一大早来到儿子宿舍楼下告别,原本以为儿子对他多少会有些留恋,却不想澄潭听到他一点钟的飞机竟如释重负,因为澄潭约了清浅讲课,所以只能将他送到学校南门口。
澄潭在提到与他补课的清浅,特意在父亲面前极尽溢美之辞,就像他对他父亲的应酬不感冒一样,他明显看出父亲对清浅的态度也是淡淡的,话不投机,澄潭便转移了话题,帮父亲提了箱子朝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