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都要抓
四个人嘻嘻哈哈一路打闹着正准备上楼,却被宿管阿姨叫住了:“小苏荷,你哥哥给你的书!”
四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书没有取,于是到阿姨的屋里将书拿出来。
阿姨笑道:“我这里是不给人放东西的,沈澄潭唱了首小白杨才允许!他唱得和阎维文老师一模一样!”
四人听了阿姨的话都乐了,没有想到这阿姨也是沈澄潭的粉丝,还如此机智地乘火打劫着实可爱,她们对阿姨的通融表示了感谢,然后拿着书上楼去了。
水清浅边走边对尚青云道:“看来你晚上不仅物质文明可以抓抓,精神文明一样可以抓抓!”
众人不解,水清浅笑道:“除了吃火锅,可以让沈澄潭唱唱歌呀!”
江映雪拍手附和道:“好主意,人家可是凭唱民歌加分才到咱们学校的。”
苏荷说:“这倒是真的,我哥唱歌的确很好听,除了民歌,他唱李健的歌那叫一绝,诨号低配版李健!”
尚青云听舍友们这么说,觉得有必要听听沈澄潭唱歌了,于是开心应下了水清浅的提议。
四个人拿着书进了宿舍,苏荷原打算直接去浴室洗澡再午睡,却见尚青云、江映雪帮水清浅收拾东西,踱过来问需不需要她搭把手。
尚青云忙制止了她,笑道:“你先把自己床上收拾利索了再来帮忙!”
苏荷自知平日里懒散惯了,很多时候都是尚青云顺手帮着收拾的,所以对尚青云的调侃一笑而过,但又觉应该帮点什么,环顾一周后对水清浅道:“你是不是没买洗衣盆、香皂、毛巾?”
一句话倒真提醒了尚青云,她用力点了下苏荷的大脑门赞道:“这回倒真说到点子上了,水清浅走,我带你去白石桥的惠民超市买,那的东西比咱们学校便宜,质量还好!”
苏荷一听头都大了,外面烈日炎炎,刚转了一圈回来,再去几站之外的地方买东西,简直是省钱不要命了,她摆手道:“我看在学校买吧,不就贵几块钱吗?清浅刚来,还没休息呢。”
尚青云一听苏荷的话立马不高兴了,她不满地道:“苏荷,我知道你家有钱,可你不能拉着别人跟你一起败家,几块钱就不是钱了?”
水清浅见尚青云动了气,怕二人你一言一语争吵起来伤和气,忙圆场道:“我确实累了,索性在学校商店买吧,况且坐公交车也得花钱,若再碰上急事打的回校更不划算了。”
尚青云见水清浅说得有理,便由着苏荷领着水清浅去买东西了。
过了半个小时,尚青云、江映雪刚将水清浅带来的东西收拾齐整,苏荷、水清浅也把日用品买齐回来,两人一身的臭汗,苏荷进门就嚷着去洗澡。
江映雪和苏荷一样是南方人,夏天也是每日一洗,自然要去。
尚青云想着明天也开课了,今日洗澡好比古人斋戒沐浴,倒有几分仪式感也说去。
水清浅见姐妹们都去准备同往,大家这才想起来她的水卡还在班主任那里,苏荷大方地说:“没事,用我的呗。”
水清浅学着大家的样子,把香皂沐浴液还有换洗的衣服都放在盆里,换好睡衣去澡堂。
出宿舍楼门的时候,尚青云看出水清浅对穿睡衣去浴室面露难色,笑着跟她解释,天气炎热,睡衣外衣来回换很容易再会出汗,澡就白洗了,穿睡衣往返清爽省事,所以女生男生皆是这样来去澡堂的。
水清浅这才坦然地穿着睡衣去洗澡,四人洗完回宿舍,而后锁好门,各自午觉去了。
正当大家酣梦正香,忽手机铃声大作,将人悉数惊醒,水清浅听声知是自己手机,赶紧起身下床走出门外去接。
电话是清浅表舅打的,他比清浅妈妈小两岁,年幼时家穷,清浅妈妈经常接济他,后来恢复高考,清浅表舅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北京工业大学,毕业就留在了北京工作。
因感激清浅母亲的照顾,表舅每每返乡必到她家探望,现听说清浅来北京上学自然欢欣不已,估摸她已安顿好便打电话来。
水清浅告诉舅舅,原本是来了就去拜见他,只是到北京已是中午,又答应室友晚上聚餐,所以今天不能过去探望,准备明天一早再去。
话声刚落,她舅母把电话接了过去笑说:“清浅,你舅舅明天就去援疆了,所以今天得见见你。”
清浅听了不敢拒绝,舅妈问她住哪里,特意叮嘱她呆在宿舍,待会让表哥来接她。
水清浅刚将宿舍楼号告诉舅妈,舅妈便一叠声喊表哥赶紧接她。
挂断电话回到宿舍,舍友们也都起来了,水清浅因舅舅的电话扰了大家的清梦赶紧道歉,尚青云边叠毛巾被边说:“已经4点了,我手机不小心关机,多亏你电话响了,不然来不及收拾就得去吃晚饭了。”
水清浅把刚才与舅舅的电话内容说了下,苏荷见水清浅不能参加很是失落。
可听说水清浅的舅舅去援疆十分敬佩,觉得清浅确实应该先去拜访舅舅,何况和清浅的交情远不止这顿饭,所以苏荷不再纠结,和尚青云、江映雪收拾好东西,到楼下与沈澄潭汇合去了。
水清浅洗了把脸,换了身玫红色的雪纺蛋糕裙,乖乖坐在宿舍等着表哥来接。
楼下,沈澄潭和马晓军如约而至,见苏荷三人站在宿舍门口赶过来招呼她们。
走近沈澄潭发觉,中午买书的四季美女孩不在,又另外多了个明艳女孩。
沈澄潭问苏荷:“那个给你换床的女孩呢?”
苏荷皱着眉头生气地道:“别整天换床女孩换床女孩的,人家叫水清浅,还有她今晚去舅舅家了!”
沈澄潭刚还为将“暗香浮动水清浅”化为名字的巧思赞叹,却听得人不来了,忙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苏荷没好气地说:“刚不是说了嘛!人家去舅舅家了,人家舅舅明天援疆!”
沈澄潭想都没想接道:“这有什么,下次单独请她呗!”
“听者有份,把我们都带上!”沈澄潭闻得陌生声音知来自新面孔,因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寒暄,便低头一笑而过,没答应也没拒绝。
江映雪见沈澄潭没有接话有些尴尬,却仍然粘着他搜长挂肚地没话找话。
沈澄潭只顾和苏荷说笑,对江映雪要么笑而置之,要么“嗯”、“好”、“是吗”礼貌敷衍,看得尚青云只觉好笑。
到了火锅店,沈澄潭领着大家来到8号包厢。一进去,尚青云不由地佩服沈澄潭果然大手笔。
包间是个套房,外面是ktv,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饮料,里间一张大圆桌子用来吃火锅,墙上还有暗门,推开看是卫生间。
沈澄潭先给服务员一番交代,等人拿着菜单出去后,他热情地招呼大家落座。
马晓军笑道:“光吃饭没意思,火锅之前咱们要不先娱乐娱乐。”
苏荷说:“对呀,我们要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一起抓嘛!”
沈澄潭听了点了点下苏荷的脑门,笑道:“今儿出息了,说出如此优秀的段子!”
苏荷得意地笑道:“我是学水清浅的话,她听宿舍阿姨说你小白杨唱得好,想让你唱歌给我们听。”
沈澄潭低头小声嘟囔了句,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她这么可爱。
“谁可爱?”尚青云听见沈澄潭的话故意问他,沈澄潭竟脸腮带耳地飞红了脸。
好在正时服务员来问要什么锅底,沈澄潭起身帮苏荷要了微辣锅,自己要了菌汤锅,又问其余人各要什么锅,完了开始和苏荷一起为大家点菜,才算把尚青云的问话混了过去。
不久火锅上来了,是每人一个的铜制小火锅,紧跟其后是各类肉海鲜蔬菜,洋洋洒洒摆满了整张桌子,靠近窗户的的柜子上面搁满各种火锅蘸料。
尚青云在家吃的是自助火锅,但县城的火锅菜品有限,所以里面许多菜是头回见,她心想正好长长世面。
等锅开的时候,马晓军提议让沈澄潭唱首歌,沈澄潭也不谦让地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李健的《故乡山川》。
一开口空灵飘渺,大家纷纷赞叹真不愧是特招过来的,这声音也太好听了,于是不再聊天只听他清唱。
正入神,听得阵阵抽涕声,闻声望去是苏荷偷偷抹泪啜泣。
沈澄潭立刻慌了神,他忘了妹妹离家住校是首次,看这架势绝对是想家了。
他好死不活地唱这歌,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知道这妹妹哭起来少说半小时,于是赶紧停下勉强笑道:“咱们先吃饭吧!”
谁知苏荷听见沈澄潭的声音,越发想念家人,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马晓军见此,赶紧弯下身来宽慰道:“你哥哥不也在这里吗?你可比别人好多了呀!再说,上大学得四年,你现在就哭不得哭四年呀?”
苏荷一听更受不了,索性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澄潭听了马晓军的劝哭笑不得,他附耳道:“哥们,你怎么还火上浇油,还四年!只怕她四天都呆不下去了!”
沈澄潭热锅上蚂蚁一样在房间来回踱着,越发连句宽慰的话也想不起来。
江映雪见此要去劝,被尚青云制止了,尚青云认为有时候人哭只为发泄情绪,等哭累想明白眼泪没用后,自然不再淌眼抹泪,这回索性让苏荷自己难过难过好了。
孰料苏荷哪有尚青云的那份坚强,她只想着要好久见不到亲人,心里翻滚着委屈难受,哭了七八分钟也没有停住的意思。
沈澄潭忽而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苏荷跟前,弯腰轻抚着她的背劝道:“不就是想家吗,还有一半个月就十一了,到时候你坐飞机回,实在走不开,让素英姨来趟北京不也一样嘛!”
果真,苏荷一听不哭了,起身抽抽噎噎地问道:“可以吗?我妈说锻炼我才特意送来北京,要是她不让我回呢?”
沈澄潭刮了下苏荷的鼻子,信誓旦旦地表示:“到时候哥给你买机票,求你别哭了好不好,妹妹?”
沈澄潭有个特别搞笑的习惯,平日里他都是直呼苏荷的名字,只有在真心疼她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喊她妹妹。
苏荷见沈澄潭这样说,知道必定不是缓兵之计,终于破涕为笑。
沈澄潭看苏荷不哭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珠,拿手将苏荷脸上的泪轻轻擦去。
苏荷撅嘴不满地问:“你手洗了吗?干净吗?”
沈澄潭见她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刚上完厕所!”
苏荷伸出手就要掐他,吓得沈澄潭赶紧说实话道:“我洗过了!真的,不信你闻闻还有洗手液的味道呢!”
苏荷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