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三哥,你抓这么多虫干嘛?”蔡大毛陪着杨三儿混迹在各个垃圾场,真是要把他熏吐了。
“当然是给杨立春准备的,你当我说弄死她是在开玩笑吗?”杨三儿捏紧袋子昂着脖子回。
蔡大毛疑惑:“这虫子能起什么作用?她那么虎的一个女人还怕虫子?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杨三儿嘲弄道:“哎…她还真是怕虫子,她小时候,我把她撵进狗窝,放了很多可以产卵的虫子进去,那场面别提多恶心了,从那之后,她看见虫子就会缩在一旁,她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呢……”
蔡大毛搓了搓胳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翻涌,这一刻他觉得杨立春并不是一直那么光鲜的,想到他上次散播谣言的事儿,她助理找上他也只是警告了几句,这个女人好像也挺善良……
可他已经回不去了,只能跟着杨三儿搏一把。
杨立春不光警告了顾胜,连印青她也不让跟:“今天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出去一趟。”印青看老板脸色不似平常,关切地问:“您要去哪?”
杨立春锁好办公抽屉往外走,忽略了印青的关切,印青紧跟她身后坚持不懈的问:“您不让我跟着,至少要让我知道您在哪?”
“张利丰的庄园。”直到车子发动,杨立春才丢出答案,一闪而过的脸上有着势在必得的坚毅。
车子不紧不慢地开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拿出手机果断地卸载了那款跟踪软件,顾胜在她手机上装定位软件这事儿还是刘灵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之前她由着他折腾,现在嘛……
杨三儿把她约在张利丰的庄园是她意料之外的,再次踏进这座名为“信徒”的庄园,园内光景已不复从前,如果不是这些绿植尚在,说是废宅都不为过,先前杵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也不见踪影,想来他们是有十足的把握制服她……
她寻着之前的记忆往长廊走,杨三儿嚣张的坐在石狮上,一见人影儿就大声喊:“闺女,终于来看你爹了啊?怎么不当缩头乌龟了?”
杨立春嫌恶的回:“上回给你的警告你好像并没记住,我说了别再让我从你的脏嘴里听到爹这样的字眼……”
“我说了你又能拿我怎么着?现在你在我的地盘能蹦出什么花儿来?”杨三儿一副主人做派得意洋洋道。
“呵,你的地盘?张利丰承诺把这给你了?”杨立春嘲弄的问,大概清楚了他俩的交易。
没等杨三儿回答,张利丰便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只几天时间,他人已颓废了许多,曾经油头满面,身上喷的古龙香水味道浓得能把路过的蚊子都熏死,现在蓬头垢面,狐臭丝毫没想着遮掩;
“确实,这地方已经给了你父亲了。他请你过来,想必是为了庆祝,毕竟父亲挣下的家业最后都是子女,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最后不都是你的嘛!我今天跟你不一样,我的身份只是个客人!”
杨立春懒得陪他们唱戏,心里冷嗤:两个蠢货!
等他咧着一口大白牙说完她才朝他身后看了看,佯装打趣:“张总的小助理呢?平时您走一步都得把他带着,他可是您最锋利的一把刀,今天这种场面,您倒想单打独斗了?这样,你把他叫出来,今天咱们就把该清算的都清算了,怎么样?”
张利丰把罗利关在房里了,他不确定杨三今天做的事有几成把握,所以他需要罗利在外面接应;赢,当然最合他心意;败,就报警当目击者;
杨三儿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仇恨,从石狮子上跳下来便说:“进屋说去。”
杨立春走在最后,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她前脚踏进门,后脚门就关死了,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房间,杨三儿跟张利丰齐齐使力把她推了进去,她大概知道杨三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面色毫不慌张,顺着他们的力道进了屋,既然要玩儿暗的,她也陪得起!
为了满足他们的恶趣味,杨立春进去之后便大吼:“啊!放我出去,求求你们,这里好恶心,我会死的。”
张利丰听到动静,看着杨三儿,身心满意道:“哈哈…她还真怕这个?”
杨三儿眉眼间尽是得意:“那是,姜始终还是老的辣……”
两人相视大笑,张利丰主动给杨三儿倒了一杯酒,杯子碰撞出来的那种脆响,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小房间的声音彻底没了,杨三儿乐呵呵的去开门,如愿看到了目光呆滞,仰躺在地的杨立春,他伸出脚踢了踢她,见她像死猪一样不动弹,放下心来大笑着侮辱:“臭婊子,你有本事爬起来继续得意啊!”
杨三儿拽着她的短发粗鲁的把她拉出来,邀功道:“张总,要不您尝尝鲜?”张利丰一脸嫌恶,踢了杨立春一脚说:“不用,我还没这么饥不择食。”
“张总,您说话会算话吧?只要我今天把这臭婊子解决了,这庄园马上转给我?”杨三儿打开手机录着音再次确认道。
张利丰闪过一丝精光,停顿了一下才回:“你现在手里拿着刀,我还能作假不成?”
杨三儿那点儿伎俩他要是看不透的话,这么多年在商场就白混了,他总不会傻傻的留下什么把柄。
“那就好,那就好。”杨三儿当然听不出张利丰话里摘出他自己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有了他这句话,这庄园肯定是他的了,他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利落地摸出刀刺向杨立春颈侧;
刀尖逼近之时,杨立春忽然睁眼擒住他的手翻身起立站定,不屑的嗤道:“人蠢就老老实实的待着,我说的是你们俩。”
她勒着杨三儿的脖子,扬声对张利丰自白:“我杨立春,五岁开始挨打,7岁学散打,13岁当屠夫,15岁把这狗杂种送进监狱,16岁到南城,我端过盘子、扫过地;做过保安、搬过砖;打过无数人渣,摆平过无数霸凌。
忍痛你们忍不过我,用刀,我比你们拿得早,讲脑子,你们更不是我的对手,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啊?”
听到杨三儿窝囊的求饶,再看看张利丰那惨白的脸,她继续毒舌道:“哦!想来你们的底气就是来源于你们自身的蠢笨,我杀过那么多猪,应该有资格评价你们一句,你们真心比不上一头猪……”
杨三儿被勒得两眼充血,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摸向裤兜里的另一把刀,张利丰眼尖的跟他打配合,在他摸刀出来的时候迅速扑向杨立春,杨三儿趁着这间隙快准狠的把刀扎在杨立春大腿上,两人架着她的肩膀,张利丰大力踢向她受伤的腿,她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跪地,伤口被张利丰踩着,她却一直没喊疼。
“咳咳咳,臭婊子,我草拟妈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杨三儿把所有的愤怒汇聚在手上,他一刀一刀的往杨立春身上刺,就是不伤及要害,接近癫狂的两人都没发现,杨立春的嘴角一直是勾着的,张利丰腥红着眼朝她大喊:“你踏马求饶啊,只要你求饶,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杨立春非但不求饶,反而用话刺激杨三儿道:“知道你脸是怎么毁的吗?我找人做的,为了防止女人们再上你这张烂皮子的当。”
“我草拟妈的,原来是你搞的鬼,你这个野种,我打死你。”杨三儿手上愈加发了狠,反复听到“妈”这个字,杨立春眼神放空,说:“我妈啊?死的时候还在找你呢,愚蠢又可悲!”
“你这个不孝女,我替你妈杀了你……”他的刀直直往她心脏刺去,张利丰得逞一笑,可杨立春挪了挪身,刀落在她的肩头,紧闭着的大门突然被破开,顾胜红着眼睛进来,悲戚的喊:“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你一定不能有事;我要杀了他们……”
杨三儿看见顾胜更是愤怒,张利丰使了使眼色,杨三儿便从屁股兜里重新摸出一把刀打算齐齐插入杨立春的心脏,顾胜紧急之下趴在杨立春身上,替她挨下了这致命的两刀;
印青跟罗利带着警察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被血染红了,警察的手铐戴在杨三儿、张利丰两人手上,杨立春吃力的爬起来,脚下的鲜血使她一次次滑倒,印青扶着她走到杨三儿身边,她对着他的耳朵说:“从15岁你碰我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你的结局,那就是,监狱。
即使你不来阳春集团找我,今天这一幕依然会换个场所发生,但是,你的下场不会变,好歹曾经是父女,我祝福你长命百岁……”
杨三儿瞪大双眼大喊:“警察,这些都是这个臭婊子设计我的,从15年前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你们快抓她。”
现场一片混乱,没人理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蛆,杨立春露笑:“呵!上次你没保住脸,这次你会失去什么呢?”她若有所指的往他下身瞥了一眼。
他被警察强制带走的时候嘴里还谩骂着,疯魔的大喊:“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谁在乎呢……
张利丰嘴同样没歇着,破口大骂:“罗利,你这喂不熟的狗,我哪里亏待你了?你帮着杨立春这个贱人做事?”
印青挡在罗利前面,回张利丰道:“是我让他做的。”
“他的凯子是你对吧?你们两个死基佬,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张利丰哪里还有一点老板的样子。
杨立春看着他俩牵着的手,面色虚弱却还是诚心道:“谢谢你们,特别是罗利,张利丰就是只丧家犬,所以他的话你们无需在意。”
印青动容的抹了抹泪,看她浑身鲜血还忍着痛宽慰他们,哽咽道:“春姐,你不要说话了,闭着眼养会神,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罗利附和:“是啊杨总,道谢的话就留着你好了之后再说,或者折成钱也行,印青总说你是个好老板,慷慨大方。”
杨立春点点头,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顾胜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嘴上一直艰难的吐着一句话:“姐姐,我真的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