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玉堂一愣,道:“大姐姐是侯府嫡女,何必来王府做妾?”
阿娘摇摇头,道:“我这阵子住在侯府,也是看明白了你父亲当初为何要离家,那个家啊……就像外头说的那般,空有个侯府的门面罢了……”
玉堂沉默半晌,道:“既如此,阿娘可曾想过分家?”
阿娘脚步微顿,诧异看向玉堂,一时不解她的意思,正要再问时,便听园子那头有人在唤:
“玉儿!”
玉堂和阿娘齐齐转身,但见萧慕披了件斗篷,身后跟着三喜并几个侍女快步走了来。
骆莲语见状先一步上前屈膝行礼,媚眼如丝,娇滴滴道了句:“永宁侯府嫡女骆莲语,见过王爷,问王爷安。”
萧慕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发间那一朵殷红大花上停留片刻,随口道:“免礼。”
还未等骆莲语道谢,便见眼前人嗖地一声走过去了。
萧慕将一袭狐裘斗篷拿过来,亲自为玉堂披上,道:
“你病才刚好,出去也不知道多穿一些么?”
随即身后的三喜立刻命侍女将另一件斗篷拿来为阿娘披上。
阿娘眼看着萧慕对玉堂难掩的疼惜,心下安定不少,玉堂面上微微红了,低低回道:
“多谢王爷。”
那边骆莲语也披上了斗篷,快步上来和玉堂站到了一处,顺势环上了玉堂的胳膊,道:
“这可是整条白狐裘做的斗篷,咱们府上也没有呢。”
说话间她的眼睛转向了萧慕,
“能得王爷这般看中,妹妹真是有福,姐姐跟着也沾光了。”
萧慕恍若不觉,只又看了看她头上那朵刺眼的花,问道:
“你这花……”
发现萧慕关注到了自己,骆莲语外头碰了碰那朵花,羞赧道:
“王爷可喜欢?”
萧慕眉目微沉,不置可否,只转而对阿娘道:“骆夫人,咱们一道回去用膳吧,玉堂也该换药了。”
阿娘满意地点点头,道:“回去回去,这就回去。”
眼看着骆莲语还挽着玉堂,阿娘面色一凛,道:
“莲语,路上滑,扶着我些。”
骆莲语闻言,刚要叫一旁的侍女去扶,岂料萧慕道:“骆小姐快去吧。”
骆莲语无奈只好去了,这才留玉堂和萧慕并肩走着。
不多时,萧慕越靠越近,隔着斗篷拉住了她的手,玉堂微微红了脸,任他牵着往前走着。
阿娘转身看了眼,唇角不自主上扬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骆莲语也低声惊叹:
没想到王爷对人会这般用心……
……
待一并用了饭,阿娘和骆莲语就被侍女领着去偏殿午歇去了,萧慕带着玉堂入了寝殿,先为她换了手上的药,这边又去撩她的裙摆。
玉堂连忙按住道:“都好了,不必再上药了。”
“我没确认过,不能作数。”萧慕道。
玉堂犹豫了下,只好收回了手,任他撩起了她的裙子……
清凉的感觉从膝盖一点点延伸到腿根,带着属于他指腹的粗糙感,玉堂浑身僵硬着,紧紧抓住了两侧床褥,试图与这种难耐的感觉抵抗到底。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她的内侧腿上药,可今日不知怎的,看着她洁白的双腿,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手指的力道逐渐加重,一点点往上摩挲而去。
玉堂蓦地抓住了他的手,羞恼道:“王爷是故意的……”
下一刻萧慕倾身上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放轻了动作,不疾不徐,一点点摩挲着她的皮肤,直到它们泛起了鲜嫩的粉色,带着微微的灼热和渴望。
“王爷……”尽管她的眼神早已不受控地迷离开来,可现下还是白日,她的理智尚存一息,
“不行……”
萧慕微微顿了,可始终不舍得放手,他放低了姿态,渴求道:
“玉儿,以前是我太粗鲁,这次不会了,你相信我。”
玉堂别过脸,提醒道:“王爷不是还要去一趟宫中吗,再不去就迟了。”
说着她咬了咬唇,才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等晚上……我等着王爷来……”
萧慕定定看着她:“真的?”
玉堂红着脸低低嗯了一声。
萧慕这才恋恋不舍地作罢,起身要走时,玉堂突然又拽住了他。
她从袖间扯了帕子,在他唇角轻轻擦拭了起来。
原来是她唇上的口脂还残留在他的唇畔,萧慕任她为自己擦拭着,目下没忍住又在她脸上香了几记,这才知足地走了。
玉堂重新整理了下自己被扯乱的衣衫,这才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方见阿碧一脸阴郁地从远处快步而来。
玉堂问道:“怎得了?”
阿碧回道:“方才骆小姐非要进来,说要同您叙旧,还不让奴婢通禀,可是她见着王爷出来,又追着王爷说话去了……”
玉堂沉默了,阿碧见状又道:“不过王爷只是应付了两句就走了。”
“夫人……”阿碧犹豫了起来,“奴婢瞧着,她不像是来看您的,倒像是来看王爷的……奴婢是怕……”
玉堂叹了一口气,道:“不必管她,左右晚间她就要随我阿娘回去了。”
然晚间用了饭后,阿娘突然闹起了肚子,一时回不去了。
玉堂先令医女来看了诊,又伺候着阿娘吃了药,期间她一直陪在偏殿,寸步不敢离开。
幸而阿碧得了传话,王爷在营中也耽搁了,晚间估摸不会再来,玉堂方安心在偏殿陪着阿娘,未再回自己的玉兰小筑。
然夜半时分,她正躺在阿娘身侧睡得迷糊,便见外头隐约烛光晃动,有人砰砰敲起了门,声音急切而不耐。
陪夜的侍女率先去开了门,见三喜公公即刻冲了进来,隔着屏风道:
“侧妃可在?”
玉堂茫然起身,披了件外衣道:“何事?”
三喜忙道:“还请侧妃移步玉兰小筑,王爷要见您。”
玉堂双目骤然拧起,就连阿娘也强撑着身子坐起,玉堂连忙按住了她,转而道:
“现在吗?”
“是,马上。”三喜笃定道。
玉堂对着阿娘宽慰了几句,即刻穿戴整齐随着三喜去了。
路上玉堂试着问道:“三喜公公可知是何事?我阿娘现下还病着,王爷为何这般着急见我?”
三喜蹙眉朝她看了一眼,随即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道:
“侧妃去了便知了……”
分明是深更半夜,玉兰小筑里却是灯火通明,外头还多了几十护卫,腰间皆配着刀,一个个神情肃穆。
玉堂忐忑着走了进去,一路沿着廊道进入寝殿,三喜只在外候着,示意她一个人进去。
刚撩开珠帘帷幔,便见地上背对着自己跪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玉堂蓦然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女子顶着凌乱的头发爬跪到了她面前,哭求道:
“妹妹快救我……”
玉堂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竟就是自己那个大姐姐骆莲语。
玉堂茫然转头,望向了坐在床榻上的那个人,正对上一双阴鸷冰冷的眸子。
“王爷……”玉堂喃喃道,“这是……”
骆莲语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裙摆,先一步道:
“是三婶病了,妹妹一时抽不开身,才让我暂时来代为伺候王爷的,对吗?对吗妹妹!”
玉堂一双眼倏然圆睁,眸光从骆莲语身上轻薄到几可见肤的衣衫瞥过,落到了地上那朵一品红上,心中激愤翻涌:
“我从未说过!”
“那为何妹妹不在自己的寝殿里等着王爷,反而要给我和王爷创造这样的机会?”骆莲语似早有准备,立即反驳道,
“而且妹妹还刻意让所有的侍女都退下了,若非妹妹要求,我哪里敢这样做?!”
说着她紧了紧身上的薄透裙衫,羞恼道,
“别的你不认,这衣裳可是妹妹的,若非是你让侍女拿给我换上,我一个未嫁的女子,怎会有这样的衣裳……”
玉堂怔忪听着,抬眸看向萧慕,他面目铁青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等着她作何解释。
“我为何要逼迫你做这样的事?”玉堂茫然反问道,
“你代我伺候王爷,于我何益?”
“阿碧,”玉堂冷声唤道,“叫阿碧来。”
话音刚落,阿碧就被人重重推了进来,随即身后的殿门再度被合上了。
阿碧一张脸被打得青紫红肿,一眼看见上首的萧慕,立刻跪伏在地告饶道:
“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萧慕冷冷看着玉堂,问起了阿碧:
“你说,你家主子为何要安排旁人来伺候本王?”
“因为……”阿碧根本不敢看一旁的玉堂,低低道,
“因为……夫人她……她说……”
砰地一声,萧慕将手中茶盏往地上重重一摔,
“说!本王要你再说一遍!”
“因为夫人说玉兰在先,一品红再好也是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