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西郊之友
这个服务器机房，堆砌了几台用来存储监控视频的服务器，还有标准的网络架设所用的路由器和防火墙。这些服务器连接到互联网的时候通常没有用直接映射自己的IP，而是用周围已种下后台程序的傀儡机伪装自己，这些傀儡机也就是俗称的肉鸡电脑。警方要不是调动技术员专门去搜查，平日恐怕根本发现不到。
三五台服务器同时运行，嗡嗡作响的机器听着就很让人烦躁。又加上需要在特定温度下才能保障运行，所以机房温度维持在了20摄氏度。室外温度三十多摄氏度，穿着短袖的众人在十来度的温差下身体有些微微的冷得哆嗦。
众人围在总控制的电脑前，紧张地盯着屏幕上即将被播放的视频。视频开始播放，警员将进度条拖到杨丽华出现在包厢的时间段。接下来，黄小龙的暴行尽收警察的眼底。
陈枫没有再去看视频里的画面，一是自己已经知道视频的内容，二是不想再次看到杨丽华受欺负的画面。但陈枫还是无可避免的再一次听到视频里杨丽华的哭泣与哀嚎，这些声音一遍又一遍如同刀子一样刺入陈枫的心。
“妈的。这分明是畜生所为！”警察队长也不管形象了，直接就爆出了脏话。
“队长。注意语言。”
好在一旁的警员提醒道，警察队长才稳住情绪。
这时陈枫开口说道：“警官。你都看到了，这个黄小龙坏事做尽，你一定要为杨丽华主持公道。”
“黄小龙是这里黑帮头子黄昊龙的弟弟，要抓他恐怕要费点力气。”
“这你倒可放心。据我所知，这个大龙哥虽是黑帮头子，但胜在他比较重视规矩。他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能杀人，不能贩毒，不能卖淫。现在这里KTV有卖淫活动，他亲自打电话来举报；现在他弟弟杀人，相信他也不会包庇。”
警察队长耐人寻味地轻轻“哦”了一声，说道：“这里黑帮的事你比我们警方了解得还多呀。你是...哪个部门的？不会是反黑小组吧。”
陈枫轻轻笑了笑说道：“你误会了。实话说我是个道士，如果我说我的消息是从死者口中得到的，你会信吗？”
队长上下打量着陈枫，看着眼前这个穿休闲鞋和短裤，背着背包上身穿着胸口印着的卡通人物T恤的年轻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陈枫又说道：“我自己你们一定对我非常好奇，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对是一等一的良好市民。”
“好吧。现在我们要清理现场。一会儿我们抓到黄小龙后，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没问题。”
见陈枫爽快地答应，警察队长又笑了笑说道：“那个...如果你还知道这里黑帮的不法勾结，比如赌场之类。还得麻烦你跟我们警方透露一下。”
陈枫不是傻子，如果把大龙哥的主业赌博都透露给警方，那么陈枫很可能分分钟会被削人棍；况且这里赌场的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如何运作，甚至在哪里赌钱自己也不知道，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透露给警方。就算有，自己也不敢透露出去。
“呃...我只是在这做法事的道士，很多事我不知道。你们警方和黑帮的事我一个小市民还是不参与为好，希望长官能理解。”
队长仍是不死心，说道：“不用怕。你做我们警方的线人，我们会重点保护你的。”
陈枫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我已经被东郊分局重点监控了，现在我又被你们西郊分局重点保护，那我还干不干玄术师了。
“不了不了。我还是当回我的小市民，我不想冒这些风险。”
警察队长见陈枫再三推辞，也不好意思再说了。拍了拍陈枫的肩膀又对身边的警员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抓人，其余人进行收尾工作。”
回到KTV大门前台，见到大龙哥正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警察队长毫不客气地走向前说道：“黄昊龙。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弟弟黄小龙怂恿他人自杀，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他现在人在哪，我们要将他带回公安分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大龙哥坐在沙发上眼睛注视着地面，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在我十楼的办公室...阿豹，你带这位警官上去。我有些累了，想坐会儿。”
丧豹依旧很礼貌地说道：“各位警官，这边请。”
“等一下。还有我办公室里爆炸头的那个男人，是这个黄色产业的经营者，将他也带回去吧。”
“谢谢你的配合。”
见警察队长走后，陈枫走向大龙哥面前说道：“大龙哥。事情已经完结，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请问你许诺我的，还算数吗？”
“算。现在起壁虎的赌债是你的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么，保重。”
事了拂袖去，陈枫也直接走出了KTV。来到二层一个无人的露台，看着缓缓上升的观光电梯，便默默点起了烟。
警察在丧豹的带领下，来到大龙哥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被扎成粽子，口堵毛巾的黄小龙和烟花哥。
警察队长对身边的警员下令道：“将他们松绑，铐起来带回去。”
队长向前走到黄小龙面前说道：“黄小龙。你涉嫌故意杀人，给我们回去一趟。”又对烟花哥说道：“还有你，你涉嫌从事色情行业。也跟我们回去一趟。”
躺在沙发被警员解绳子的黄小龙望着天花板，紧紧看着飘在天花板的杨丽华，此时墙上的时钟正好指上下午一点整时，杨丽华便消失不见了。
在二层抽着烟的陈枫，突然感到一阵阴风吹过，他转身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的玻璃中出现了杨丽华鬼魂。
玻璃中的杨丽华平静地开口说道：“陈师傅，谢谢你。我亲眼看到他被警察带走，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就没有了复仇的想法。我不知道最后法律会怎么宣判，但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放下，我认为我该走了。再一次谢谢你，陈师傅。”
杨丽华说完，便转身消失了。
陈枫笑了笑，把烟头丢到垃圾箱的烟头收纳处，便默默地离开了。此时的西郊商业广场人来人往，尤其是在商业大楼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横停在大楼外的一辆警车旁边有个警员向陈枫招手：“陈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陈枫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无奈地走了过去；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警车后座，这是陈枫第二次坐上警车。
坐上警车后座的人，不是警察那大多数就是犯了事的人。而陈枫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入了警车，心很是别扭，总觉得那些吃瓜群众在用鄙视眼光看着自己，把自己当成犯人了。陈枫有些气不过地暗暗发誓，从今往后，自己不再坐警车了。
来到西郊公安分局。显然这里的公安分局要比东郊的要好，外面停着许多辆巡逻警车还有几辆防暴装甲车；除此之外还空了许多车位，想必这些空着的车位所属的车辆就是出动到西郊商业广场的车吧。无论从装备还是人员数量上看，东郊分局还真的比西郊分局落后了不止几条街。没办法，谁让西郊分局是在经济腾飞的开发新区，而东郊分局所在的是一个人也不多一个的老镇郊区。
陈枫在西郊分局里做了大概半个小时的笔录，问的都是一些个人信息和如何发现这里有黄色产业链以及杨丽华的视频。陈枫只是大概说曾被KTV暗示有特殊服务，然后自己后来也无意中发现针孔摄像头之类的；看到针孔摄像头有联想到最近杨丽华自杀一案，就提醒了一下警方看看杨丽华被害的过程。
做了笔录之后，陈枫问道：“警察同志。我的奖金什么时候给我？”
“你留下的银行卡号，大概三到五个工作日奖金就会到你账上。由于下午还有个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会现场给你颁发锦旗。”
陈枫心想有钱拿就可以了，剩下的锦旗拿不拿也无所谓。
“这样，锦旗我就不拿了......我先走了。”
“哎，陈先生。在记者招待会上我们局长会亲自给颁发锦旗，很有面子的。”
这时候，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说道：“陈先生，你好啊。我是这里的分局长，下午的记者招待会赏脸出面一下吧。”
陈枫在西郊广场坐上警车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被世人误认为是犯罪嫌疑人；如果现在能上一下电视给自己套上一个正面形象，那何乐而不为。
“好吧。既然局长都那么说了，我给参加招待会吧。”
今天也是折腾的一天，下午一脸假笑的陈枫在记者招待会上接受了由西郊公安分局长颁发的锦旗，锦旗上写着“西郊之友”下面还有行小字写着西郊公安分局赠陈枫先生。
这次事件最大的胜利者无疑是西郊公安分局，今天也是西郊分局最光彩的一天，身在西郊分局的每一个警员此刻提升了不少好形象。
相反东郊分局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监视陈枫一天的那对东郊分局警员此时在西郊分局外围用望远镜看着在颁奖台上春风满面的陈枫，心中难免的有些不爽。
女警用望远镜盯着陈枫有些不爽地说道：“这个江湖道士害得我在西郊同僚面前丢脸，现在又是什么西郊之友，你来东郊指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一旁的男搭档说道：“师姐你在说什么，我们是警察，不能公报私仇。”
“闭嘴。我也是说气话而已，我能当你师姐还能让你教我做事不成？”
男搭档有些委屈地说道：“师姐。刚刚你踢我那一下，我现在还痛呢。”
女警哼笑一声说道：“哼，谁让你说话不经大脑。这么多理由不编非得编谈恋爱，好歹你也动动脑编个像样一点的理由。”
“师姐你说话也太伤人心了......我真有那么差让你嫌弃成这样？”
“想在我面前威风一次，就给我抓住这个“西郊之友”的犯罪证据......陈枫是吧。你在人民群众面前装好人，可老娘并不那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