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影响拍摄
“我,我……”秦阙张口结舌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就算是她也清楚吴子涵此刻问得绝不是什么朋友间的喜欢。
她甚至感到了一丝荒谬。
因为就在一周前，在这个综艺开始的时候,燕倾对她而言，依然是如天上月亮般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想要否认。
可脑中却像过电影一般闪现着近些日子与燕倾相处的点点滴滴。
使坏逗她的燕倾,温柔安慰她的燕倾,在她无可奈何时站出来保护她的燕倾……
许许多多的燕倾,每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值得永远珍藏的美好回忆。
那个简单至极的不字像根糟糕的鱼刺般卡在喉咙里，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不肯到舌头上来。
可她也无法点头。
她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她无法确认心中那越燃越烈的火焰,究竟来自自己的真心，还是那次阴差阳错的标记。
毕竟在一切刚开始时，她对燕倾的所有非分之想,都是被信息素裹挟的。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思考综艺结束后跟燕倾分道扬镳的事。
她们的身份地位如此悬殊,她甚至没有在综艺外真正跟燕倾相处过哪怕一天。
怎么敢去奢求以后？
爱人间的喜欢,是很郑重的事情。
秦阙不愿在其中掺杂难辨杂质的情况下，草率地得出结论。
她只能沉默。
吴子涵望着她，锋利的目光就像要切开她怯懦的内心，但语气仍是和善的，如同老师面对愚钝但乖巧的学生,“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很难。”这次秦阙回答得很快，她想笑却觉得嘴角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怎么都扯不动,“我，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正如她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她把这个综艺当做一场绮丽的梦境。
不去考虑以后，就不必面对她们间真实存在的种种差异。
直到现在有人把这个尖锐的问题摆在了她面前，她才有些懊恼。
原来我是如此懦弱的人吗？
“那你应该想一想了，如果不喜欢，早点让她知道。”吴子涵没有再逼她，又一次转头望向远方，“我从没见过她如此信任一个人，而很多时候，信任就是伤心的开始。”
吴子涵说的信任，是指将主导权拱手相让的信任。
这对燕倾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
燕倾或许信任许礼，信任艾佳，信任自己。
但这种信任是建立在足够了解，可以控制上的。
这种只有自己完全可靠的自信与孤独，是燕倾本性中的东西。
也是她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吴子涵从不操燕倾的心，因为她曾见过一无所有的燕倾。
那时燕倾刚考入梦大，成为她的学生不久。
她最初并不知道这个穿着简朴，在一
堆璀璨的未来之星中格格不入的学生来自何方，只是觉得眼熟。
直到有一天，几个高大的保安闯进了她的教室。
这些人客气却不容质疑的走到燕倾身旁，请她回家族去。
她这才知道燕倾是李家的孩子，也终于想起了那份熟悉感的由来。
她曾教过燕倾的母亲一段时间钢琴，那位宋家的小姐跟她年龄相仿，总是温柔地笑着，好像永远不会生气。
宋小姐是个极聪明而勤奋的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会做很好吃的糕点，即使是她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们很快成了朋友。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宋小姐眼睛肿得很厉害，说她要结婚了，嫁给李家的少爷，一个她根本没见过面的人。
这是豪门中绝大部分omega的最终命运，而那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因为beta身份和孤僻性格勉强逃过一劫的幸运者，没有力量去帮助任何人。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破釜沉舟，说自己可以带宋小姐逃走。
那个女孩只是悲伤地望着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连累你，我不能辜负我的家族。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宋小姐的缺点。
太过温柔，温柔到懦弱，温柔到愿意当一根填灶的柴。
亲眼看着一束火苗熄灭是很遗憾的事情，那种遗憾伴随了她很久，刺激着她去争权夺利，又催促着她去教导更多的人。
她从未自诩为救世主，因为她连最开始的那簇火苗都没能救下。
她所希望的，不过是教人们认清自己的价值，明白自己可以做很多事，而不是非要成为什么东西的祭品。
燕倾长相有八分随母，她早该认出来的，但却没有。
因为两人的气质差异实在太大了，如果说宋小姐是一朵美丽而极易凋零的花，燕倾就是坚韧的苇草。
燕倾也喜欢笑，但与宋小姐不同，她的笑容总带着难掩的疏离与漫不经心。
好像并不在乎这个世界如何对待她。
她始终如一。
那时也是一样，保安步步逼近势单力孤的她，她却只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剪刀，抵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皮肉是如何细嫩，只一下便有鲜血涌出。
保安们迟疑地停下脚步。
稚嫩的女孩冷笑着，“你们再往前一步，就只能带回去一个破碎的花瓶了。我正在上课欸，麻烦你们滚出去好吗？”
那一刻，吴子涵好像看到多年前在她面前熄灭的那团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隐有燎原之势。
好在这一次，她并非无能为力。
正在上课这种话，该由老师说才对。
她发了很大一通脾气，直接报警抓走了那几个保安，并打电话告诉李家家主，如果他的人再敢来学校骚扰她的学生，她保证下一次在警察局的不会只有奉命办事的喽啰。
她帮燕倾包扎了伤口，把
她带回家，告诉她在李家停止骚扰她之前都可以住在这里。
女孩却并没有感激涕零，只是笑着看她，“谢谢老师，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好像即使自己不出手，她也有办法解决。
吴子涵并未失望，而是前所未有的欣慰。
就该如此。
一个人只有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才能永远顽强永远无坚不摧。
事实确实如吴子涵所料，燕倾毕业后不久就崭露头角，一路高歌猛进，直到现在成为柏森话事人之争中极其重要的一方势力。
她再也不必畏惧李家，现在该李家畏惧她了。
可这样的燕倾，却在被秦阙抱住时，选择了顺从。
吴子涵能看出女人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惊恐，她并不能完全肯定秦阙想做什么。
但她依旧什么都没做，把选择权交给了秦阙。
假如秦阙果断一些，就能利用这种信任做很多事。
这其实很危险，就像动物露出柔软的肚皮，只要对方想，就可以肆意伤害她。
作为看过综艺的人，吴子涵认为秦阙配得上这样的信任，女人对燕倾的纵容已经到了近乎无下限的地步，再好的演员，也没法在无处不在的直播镜头中成功伪装。
但作为一个老师，她依旧不免为自己的学生担心。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不要让她为你伤心，别辜负她的信任。”她郑重，甚至暗含警告地说。
秦阙感受到了吴子涵话语的重量，她没有立刻点头，而是认真地思考。
越想她就越不自信。
跟燕倾比她太弱小了。
自己真能做到吗？
眼前再次浮现女人的笑脸，秦阙攥紧了拳头。
但至少有件事她可以肯定。
她想要去做。
她终于点头，“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吴子涵没有苛责，拍拍她的肩膀，“是一定要做到，如果你不想失去她的话。”
这样奢侈的信任，如果秦阙辜负了，恐怕燕倾再也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
“一个人背负一切总是会累的，希望你能陪着她吧。”女人说完了想说的一切，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徒留年轻的alpha一人，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这种表情？”燕倾收拾好情绪，从教室出来就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秦阙。
女人板着脸站得笔直，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重，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却仍下撇着。
看上去好像突然成熟了许多。
“不是，她骂你了？”燕倾一边心疼地抚上秦阙的脸，一边四下寻找吴子涵的身影。
吴女士到底跟她聊了什么？尾巴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她没找见吴子涵，手却被秦阙抓住了，alpha笑着慢慢握紧她的手，摇摇头，“没有，吴老师只是说要我
照看好你()，她已经走了。
真的？秦阙一笑起来‰[(()，那些沉重的郁气就自动散去了，燕倾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犹疑道。
“真的。”秦阙望着燕倾担忧的脸，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直接开口问。
你喜欢我吗？
我可以喜欢你吗？
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只要你愿意继续这样看着我。
但她最后也没有开口。
她知道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命题，她不能祈求裁判直接把答案给她。
她已经从美梦中苏醒，现在该自己思考，自己践行，直到能看清答案为止。
她只怕燕倾不愿意等她。
“嗯，那好。”燕倾不再追问，拉着她往楼下走，“走，我们去吃饭。”
与此同时，一号直播间。
评论一：不是，人呢？这都一个多小时了。
评论一：好消息，两人是在同一个卫生间失踪的，坏消息，之前一起失踪的还有吴老师，小颜和靳烁。
评论三：君君：你们在卫生间开茶话会不叫我是吧？
评论四：君君累坏了，这一天的大起大落颠沛流离啊，君君只想回宿舍睡觉。
评论五：哎哎哎！出现了，这是准备去吃饭？
评论六：报！吴老师已经离开了！一号直播间画面也恢复了！
评论七：小颜的眼睛为啥红得跟兔子似的？跟靳烁又离婚了？
评论八：秦倾两人看上去倒都还好，就是鹊鹊表情怎么这么凝重啊？
评论九：所以卫生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评论十：命定今日未解之谜——我们仍未知道那天五人欢聚在卫生间干了什么。
第七天早上，到了开播的时间，早早守候在屏幕前的观众却没能等来期盼的直播，直播页面的最上端，出现了一条公告。
各位观众，为了直播能顺利进行，今日直播将采用延时直播的形势，整体直播时间后延五个小时。
而宿舍中被广播惊醒的嘉宾们也收到了今日的任务。
主任务其七——请列出您童年时想做却未能完成的三件事，跟同队嘉宾一同体验。备注：今日各位同学可以自行离开校园，但仍必须使用节目组派发的手机，且不能做与节目主题无关的事项。你们所积攒的校园币将以1：100的汇率兑换为z国货币，作为今日的活动经费，请谨慎使用，并在晚上八点前回到学校。另注：建议各位同学乔装外出，以免引起骚动，影响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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