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众人看到她后便窸窸窣窣开始讨论，场面一时有些嘈杂。
红桃感觉脑子都要炸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讨厌人类的原因。
她睨着眼看向他们打了个响指，接着十几个火球示威般在半空中漂浮。
火焰耀眼的光芒反照在玩家们的瞳孔里，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终于可以不用听到烦躁的声音了，红桃揉揉手腕，面无表情地走到塞维亚面前，
“红桃，你听我解释……”
他话音未落，红桃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砰！”
他被冲击力击退几米，低下头唇角涌出一丝血迹。
红桃掌心浮现出几条赤红的血红闪光，没有停手打了出去。
塞维亚动作稍微一滞没躲过去，红色的伤痕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红桃接着用火球发起攻击，塞维亚也开始躲避。
但火球的飞行毫无轨迹可言，渐渐冲进了玩家人堆里。
“啊！”
“救命啊！”
看着直冲冲的火球，齐小米和王晓军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其他人也赶忙开始躲避。
眼看一个火球就要撞上连慈，却拐了个急转弯飞远了，其他的也是如此。
红桃轻蔑地冷哼一声，真是一群胆小懦弱的蠢货。
还没开始副本，潘多拉对玩家自然有保护机制。
齐小米劫后余生地捂着胸口，她死死捂着嘴巴但还是抑制不住惊吓声，声音不算大但盖不住得突兀。
远处塞维亚不慌不忙地转身用指尖比了个嘘的手势，鲜血淅淅沥沥地从他手腕滴落，掉落在地面上像是渲染开的花朵。
下一秒虚拟空间瞬间死寂一片，所有人类被他静音。
可这个小动作也让他漏了红桃一个加速追上来打下的拳头，带着火焰的拳头重重落在他身上，塞维亚摔倒在地滚动几圈停下然后双手撑着起身体，大口大口吐出黑色的鲜血。
红桃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你今天手里没有咒术棒，昨天又刚用过禁忌咒术，肯定是打不过我的。”
“所以呢？”
塞维亚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询问。
见他不认输，红桃气得还想打他几拳。
就在这时，彼得潘冲过来抱住了她，“红桃姐姐，塞维亚哥哥其实知道错了，你别打他了。”
红桃绷起脸根本不领情，“小彼得你别帮着他！昨天我高高兴兴带着金鱼姬出门，他骗我说上面有一只臭虫，最后不仅打碎了我的小王冠，今天还把我强迫拉进了副本！”
塞维亚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满身狼狈布满血迹，衣角都被烧出了几个洞，还是笑着解释，“不是，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
红桃一听他这话就要动手，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声音倏忽响起。
【主线副本：塞维亚的选择】
【副本等级：一级主线副本】
【副本介绍：塞维亚是整个魔法王国最令人尊敬的魔术师，可是他逐渐厌倦了自己生活，他讨厌每天三点一线的工作，讨厌命运对他做出的抉择。于是，他决定帮助即将面临可怕遭遇的玩家们。】
【副本规则：塞维亚会提前告知玩家未来会遭遇的一段经历，并且说明玩家可做出的两个选择以及各自造成的结果，玩家需正确做出选择并且存活。】
【副本注意事项：
1：若玩家在副本中有违规行为，将由彼得潘发配至永无岛。
2：第五天存活的玩家自动结束该副本。】
红桃不得不停了手，忿忿地在心里给塞维亚画小人，诅咒着他早点遭报应。
真是搞不懂，评测官保护规则到底是哪个傻叉想出来的！
就算现在她一拳打在了塞维亚的脑壳上，他也会毫发未损，反而是自己会受到惩罚。
塞维亚假装庆幸地挑挑眉，然后稍微给自己简单治愈伤势。
他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其实平日比这更致命的多了去了，除了疼没什么大碍。再加上很多处都是他故意被打中，红桃下手也不重，只不过看上去恐怖而已。
他像没事人一样理理衣服，又用异能清理了下血迹，整个人稍微正常了点，除了失血过多脸色白到下一秒就会晕倒一样。
塞维亚解除禁言走到玩家面前，“大家对规则有什么疑问吗？”
坐在地上的众人畏缩地低下头，没人说话也没人敢抬头看他。
“那么副本正式……”
“请问永无岛是什么？”
戚漫扶了扶眼镜。
“彼得潘。”
塞维亚转身看着彼得潘。
彼得潘有气无力地背诵评测官手册上的内容，“永无岛是我和温迪的家，是属于小孩子的乐园，大人是不可以进入的！大人要想变成小孩子，就要放弃一些东西。至于你是要放弃自己的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那就是你的事了，解释完毕。”
他说完恹恹地开始咬手，可塞维亚直接开启了副本。
原本空无一物的虚拟空间里，骤然出现一面巨大的魔镜。
它足足有几米高，金黄色边框上镶嵌着各色明艳绚丽的宝石，内部湛蓝色的镜片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芒。
塞维亚面对着魔镜，微微靠着椅背坐在一张深棕色长桌的中间。
红桃和彼得潘坐在他两边，但都没什么精神气，红桃甚至直接趴下去补觉。
十个玩家成一横排站在前面，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贴着号码牌，从一到十对应着位置。
所有玩家都在冥思苦想副本，可一声细微的嘀咕声冷不丁出现，“我这是在哪？”
那个原先被打昏的青年醒了过来，一脸茫然与不知所措。
“我这是在做梦吗？奇怪前两天不是做过这种梦了？”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四处疯跑。
塞维亚看上去没什么耐心，“九号玩家，扰乱法庭秩序，即刻起放逐至永无岛。”
他话音刚落，两个钢铁身躯的红桃卫兵从一个黑色的空洞中钻出。
它们手里拿着长矛，走着端正的踏步，直奔目标来到青年面前。
红桃卫兵不顾他的挣扎，跟拎宠物一样把青年架在身上，他终于开始发狂地大喊大叫。
就在这时，虚拟空间内伴随着警报声开始闪烁起红光。
【警告——警告——请评测官严格遵守规则——】
塞维亚笑嘻嘻地解释，“一个人类而已。”
警报声愈演愈小，最后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消失了，而青年也随着红桃卫兵消失在空洞后面。
塞维亚似笑非笑地开口，“那现在请一号玩家上前一步。”
一号位是连慈，他磨蹭几秒后沉着头迈步。
接着就是几秒钟赤裸裸的打量，仿佛整个人被剥开了揉碎了。
“在镜像世界的第四天，你将遇见兔子妹妹，她会将手里的宠物猪赠予你。”
“如果接受，你将被匿名报警前来的狐狸警长判定为偷窃罪名。如果你不接受，你将被路过的狐狸警长以欺负儿童的罪名关进监狱。”
“命运的抉择我已然提前告知与你，请你做出最后的抉择。”
塞维亚的声音充满懒散，连慈脸上却出现细密的汗珠，他慌乱地抬起头，“评测官先生，镜像世界是什么？”
“你不知道？”塞维亚看上去有些疑惑，“你们目前还没有资格进入真正的魔法王国，镜像世界作为全真模拟，有利于你们适应并了解。”
连慈努力平复心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您不是要帮我们吗？那为什么两条路都几乎是……”
“我是在帮你们。”塞维亚敷衍地说完就示意连慈看向身后。
魔镜已经发生了变化，光芒变得更加耀眼，镜身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辉。
连慈灰败地低下头，缓缓转身走到魔镜面前。
他指尖颤抖地触摸魔镜，骤然间被吸了进去。
大部分人一言不发，只有齐小米若有所思地拧起眉。
塞维亚也一直盯着魔镜，他没有喊下一个人，歪着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他用指尖敲击着木头桌面，直到过了很长时间才幽幽开口，“请二号玩家上前一步。”
满脸络腮胡须的乔树走上前，槁木死灰地抬起头。
塞维亚看了他一眼，仿佛真的透过外表真的看到了一个人的未来。
“在镜像世界的第四天，你会砍倒莫比乌斯森林的一颗莫比乌斯树，旁边树上的喜鹊狗目睹了这一幕。”
“如果你不赶走喜鹊狗，它的叫声会引来莫比乌斯人并且将你杀死。如果你赶走喜鹊鸟，它将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莫比乌斯人，恼怒的他们会将你祭献给山神。”
“命运的抉择我已然提前告知与你，请你做出最后的抉择。”
乔树点点头，麻木得像个雕塑。
“请你前往镜像世界。”
乔树没有第一时间出发，而是一躲不躲地看着塞维亚，“潘多拉，到底是什么？”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塞维亚若有所思地咬咬手。
“评测官先生，我们都刚刚通关初筛副本。”
站在最后一个的戚漫站出来解释。
塞维亚语气隐隐有些怪异，“所以，你们是被迫进入的主线副本？”
“我们并不清楚，只是在通知中听到了国王陛下费尔南德。”
戚漫话音刚落，一直趴着的红桃便直起了身子。
她紧皱眉头，怀疑地看了他几秒后，又趴了回去。
塞维亚反而越发奇怪地笑了下，“原来是这样。”
他又顿了片刻，“潘多拉创造了整个魔法王国，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乔树闻言走进魔镜，步伐甚至还有些着急。
就这样公式化过完几个玩家，所有人都很乖顺，再没人提出质疑或者反抗。
只有齐小米，站在爱丽丝魔镜前犹豫了几秒钟后才下定决定进入。
终于轮到七号位的罗绶，她主动上前一小步，“尊敬的评测官，请问潘多拉会骗我们吗？”
“不会。”
塞维亚笑容亲和。
罗绶点点头接着问，“那我想知道，这面魔镜属于某个人吗？”
塞维亚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反而和善地询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
“我……”罗绶低下头，像是在死死压抑些什么，她翕动嘴唇却说不出来话。
剩下的宋维维和戚漫也察觉到异常，互相对视后垂下眼。
很长时间后的沉默后，塞维亚没再逼问。
“你在镜像世界的第三天会遇见鼹鼠妈妈的儿子小鼹鼠。”
“如果你选择跟他一同前行，可怜的鼹鼠妈妈会认为你拐骗了小鼹鼠并将你撕碎。如果你选择拒绝同行，那么小鼹鼠会丢失，而你作为最后一个目击小鼹鼠的人，会被痛苦的鼹鼠妈妈吃掉。”
“命运的抉择我已然提前告知与你，请你做出最后的选择并走进爱丽丝魔镜。”
三天吗？
罗绶沉默地转身，踏进了爱丽丝魔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