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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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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小妹与情郎旧情复燃之后也不急着回家了,只怕还希望过完年自己哥哥自我意识觉醒将自己当做这家顶梁柱,春耕完了再走。

    时光飞逝,年关又至。吕释之这种勤快人也闲了。

    有哪个孩子不盼过年的呢?腊月还差几天才到,孩子堆里就已经开始喜气翻天,好像明儿一睁眼,就是除夕年夜饭,吃糠咽菜一年了,沾点荤腥的日子不多。除夕第一顿各家各户可劲儿地排场,恨不得把自家饭菜摆在别人家门口,让大伙儿都瞧瞧,咱家吃的好着呢。

    传言来年开门红第一要落在了大山家,至于这传言从哪里来,那就不言而喻了,此刻大山还在可劲儿吹嘘自家养的大肥猪足足三百余斤重,明儿个杀猪的时候大家看看“猪王”那不是吹的。

    可是他说明儿谁也没在意,他爹可还没到各家各户去过呢,再说往年杀猪都是腊月才开始的事儿,就没见谁家急得觉都睡不着,腊月前就将猪给杀了,那除非这染了瘟,等不到腊月了!

    吕家兄妹听什么都觉得稀奇,别人都嗖嗖冒风凉话的时候,吕释之十分诚恳 “大山兄弟,你们明天杀猪,我可以去看吗?”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哪年杀猪少了这帮孩子围观。别说孩子,大人们也都去,那比过大集热闹!

    大山被风凉话都快淹没成了根儿腊萝卜。听到吕释之要去,萝卜脸上受宠若惊四个字很明显。

    “那敢情好,你明儿一定来啊,咱们家明儿就杀猪!”

    这群孩子集体赠送大山一个白眼,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就听大山在那儿侃吧。

    也就能忽悠这城里老实孩子!

    可是傍晚的时候大山爹就开始走家串户告知-明儿个自家就要迎接开年第一红!

    有些酸葡萄就不淡定“看给他嘚瑟的,走路都飘。”

    “可不,腊月还没到呢,这是今年都没吃过猪肉吧,等不及呢”

    我看着大山爹的背影夸吕释“你知道不,你是明日终结者!”

    吕释之一头雾水。

    大山爹说话算话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樊哙他爹,杀猪这事儿说起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子的事儿,但是讲究的也要看日子,更讲究的甚至要找人念经。一刀子的事儿也不是谁都可以,手法不行的,一刀没成,滋一脸都是小事儿。要是这刀下手轻了,呵呵,那临死反抗的一头肥猪让大伙见识啥叫- 叶黄皮干心不死,定要闹腾它个人仰马翻。屠宰场成了“欢乐场”,咳咳,其实也不是那么欢乐,你追我逐的竞技场差不多。

    当然樊哙他爹在这儿,竞技场估计是没有的,没啥悬念,大伙儿等着吃肉就是!

    村里不拘大小放下手中的活,难道是来凑热闹的?其实是来吃席的!

    村里风俗,谁家年前杀猪,大伙儿都要去吃这头一顿肉。至于是肥是瘦,那就看人了,也有缺德玩意儿,尽挑猪下水内脏招呼邻居的,只要脸皮够厚,经得起大家从头骂到尾,那就只管做去。

    这开门红虽然喜气,谁家想开这门都行,但是谁家要想光吃白食物,年年自个人拘在家里自己享用。从来不与人分食,那不好意思,以后你们全家都躲屋里,就算别家开门红,顶着张厚脸皮来了也有那唾沫星子将你重新冲回家 。不但这开门红席面吃不成,以后农忙的时候你们家想要找人帮忙,对不起没吃过你家肉,浑身没得劲儿,帮不了呢。

    所以说是随意,爱开不开,其实家家心里有数,每年轮到谁家,门儿清,今年轮到大山家的,迟早都是一刀,大山爹也是个爽快人。至于每年没轮到谁家,谁家充大户,这大家欢迎的很。

    大山家门前临时垒起的大灶上开水都开始冒烟了,这些吃过茶的汉子才慢悠悠的开闸放猪去,吕小妹躲我身后,猪在众人的围追按压中叫声凄厉,大小姐眼泪汪汪“这也太可怜了,这些人真残忍!”

    她将身子贴在我身上,我不得闲跟大伙一起到前面去看,心里有点不得劲儿-都说让你不来了,你非得来 ,今儿可是你“未来公公”亲自操刀,呆会儿你要看了这个场面,赶明儿你跟樊哙真修成正果,那得多大的心里阴影。

    一会儿那一刀子下去,我是不是该捂住大小姐的眼睛?

    捂住眼睛过后一地血,这位估计也受不了,上次樊哙作死上树一个没踩稳,从树上掉下来,流了小半碗血,这位差点没晕血晕过去。呆会儿这一刀子下去…  这么大一头猪,得有五个樊哙大,得流多少血!

    这怎么受得了,虽然猪是猪,樊哙是樊哙,可是流的血颜色看起来可差不多!

    于是我提议“呆会儿杀猪的时候,更残忍,要不咱们先回去,等他们收拾好了再来?”

    大小姐在迟疑,我就瞧着白花花一个影子闪出来,正冲着我们这边来,后面跟着着的汉子喊声震天“抓住,快抓住。”

    是那头大肥猪!

    这哪里能抓的住,这边站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啊!

    于是这群汉子看着面前这群人齐刷刷默契的往旁边闪出一条道,眼睁睁看着这头猪跑了。

    这场竞技来的猝不及防,凭良心说不怪樊哙他爹,猪还没上案板呢!

    人群沸腾,刚才放猪“出逃”的一伙儿人,现在却跑的飞快,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人多,乌泱泱的一群人,追着一头大白猪。

    这头猪的性子是烈了些,但是村民们也是性烈如火啊!

    我拉着吕小妹跟着人群口哨打的飞起,快活的像出笼的野马,瞎起哄,吕小妹哪见过这阵仗,还不太愿意 “小玉,要注意仪容!”

    “屁的仪容,这个时候大家只认识那头猪,谁又认得你!”

    吕小妹彻底放飞自我比我跑得比我快,这小妮子还记得仪容?她连阿元都不管了。

    这头猪虽然肥了点,平时缺乏锻炼,但是真撒起欢子要起保命,追起来真要命,要不是走投无路到了河边,它能再跑十里地!

    汉子们骂骂咧咧干起活来却不谦让,一个个恨不得第一个冲上去,这头猪好像也知道了自己今日多半是见阎王见定了,耷拉着两扇大耳朵有气无力的哀叫,突然这头猪垂死挣扎又开始起跑,横冲直撞往侧面行进,几个汉子拿着叉子等着呢,大肥猪见势不妙,慌不择路转身,身后有棵老树,不知道是不是遭雷劈了,半折半恋生得横在河面上,肥猪无路可去,只能上了斜跨的树。

    这群怒火滔天的汉子,举起叉子就朝肥猪叉去,肥猪节节败退,往后往后再往后,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正为肥猪捏着一把汗,吕小妹不知道发什么癫,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猪上树了,猪上树了。”

    我被她吸引了视线,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又不瞎,看不到么?还有刚才还眼泪汪汪的替猪流泪。这会儿这头猪都穷途末路了,这么高兴,你的同情心被猪啃了,这会儿没了?

    吕小妹好像得了癔症“小玉,你不是说,男人的话要是能信,猪都会上树吗?”

    我……

    我当时为什么要说猪?我应该说牛,那棵树牛应该上不去!

    这头猪最终没逃过它的命运,跑到河里泡了个澡,又被抓回去挨了刀,我一边吃着猪肉,一边叹息“猪兄,何苦来哉,这数九寒冬的,图啥?”

    卢绾送来两贯钱说是刘邦让他捎来的,可没说刘邦啥时候回来。

    完成使命的卢绾追着我要听童话故事,吕释之和吕小妹第一次见卢绾,被卢绾蒙蔽了双眼,觉得这人不错,帮着卢绾说话,看在他俩的份儿上,我这天多讲了两个。卢绾一时开心得找不着北说见到吕兄弟一见如故,今天一定要和吕兄弟喝两杯。

    蹭饭就蹭饭,装什么大尾巴狼,我毫不留情“你脸皮咋那么厚呢,每次都要留下来吃饭,出门往右,你家半个小时就到了,要喝酒去你家。”

    兄弟面前卢绾大义凛然地很“丫头,不就是吃顿饭嘛,这不是赶上了嘛,这个时候到我家,那不得天黑才能吃上饭,到时候我大兄弟回家得抹黑,他又不熟悉路。我怎么忍心,我宁愿呆会儿自己抹黑回去,反正路我熟,再说了我跟三儿那是拜过把子的结义兄弟,他家就是我家,说什么你的我的,生分的很。”

    这货今天是吃定了,刘老太爷也说过要留他吃饭,老太爷的话我得听。

    卢绾的话让我心念一动 ,拜把子结义,古人看得极重,甚至有人真的就随了誓言,没能同年同月生,却追求了个同年同月死。

    如果这群未来的皇亲国戚国之重成了我的兄弟姐妹,那以后我想横着走,也没人敢让我竖着走!

    事不宜迟,这事儿得抓紧,万一年后吕家兄妹走了呢?她俩可是大鱼!

    第二天我就召集了二狗,大山,春草加上吕家兄妹将我的想法说了。结义是大事,吕释之有点犹豫,吕小妹觉得好玩,二狗江湖义气颇重-既然大家看的起我二狗,我没话说。大山因为上次吕释之对自己的信任,看到吕释之在,觉得这事儿感情好。山草认为和几个城里人结拜兄妹怪有面儿的。

    月莲和小翠是吕小妹的情敌,我怕吕小妹见到这俩闹脾气事情得黄,没找他们。樊哙嘛-那自然是我故意绕开的。

    可是吕小妹不依,这不是孤立嘛,这事儿都不告诉他,樊哙该怎么想我啊!

    因者吕小妹,樊哙这颗老鼠屎我捏着鼻子认了!

    我们谁也没结义过,两眼一抹黑,这里面也就我有些世面,有些世面的我开始分配任务。

    准备黄酒这活儿我交给山草,山草却说家里只有米酒,别人家也都说只有米酒,没有黄酒。反正都是酒,意思到了就行,我点头说可以

    大山自告奋勇的揽了做香案的活,二狗说他准备红绸,樊哙有点小聪明,可是聪明人就爱占便宜,总想等到最后拣那最轻松的活,吕小妹接了结义香。

    那么就只剩下……

    “好了,剩下最后一样儿了,斩鸡头,喝黄酒,到时候要一只活鸡”

    大家齐刷刷的望向樊哙,葛二狗“小哙你家笼子里养了不少,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吕小妹一眼期待的看着他,樊哙像吞了个苍蝇,一看吕小妹眼神,被勾了魂儿,点头这没问题。

    我看着樊哙,这小子是诓我眼瞎?斩鸡头喝黄酒,用米酒凑合就算了,让你抱只鸡,你拿个鸡毛毽子算怎么回事儿!!! 留着以后执行家法啊?

    樊哙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有点砸。声音压了再压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家里哪有鸡头,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我要去抓一只鸡过来,我娘得捶死我,鸡毛毯子上的鸡毛也算鸡身上一部分嘛,你就当它是只鸡。”

    我现在就想死锤他,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耽误事儿,昨天我说的时候好像你没说办不到吧?

    事已至此,凑合着用吧,我拿着鸡毛掸子比划了一下,又弹了弹临时搭建的案子。最后把它放在案子上。

    对喽,也没有香,吕小妹这种大小姐接活接的快,我说的第一个就是香火这事儿,还没说完就给她抢了去。可是回去才知道香火都用完了,过年前几天才会去办。

    我说樊哙的时候,她的头也杵得老低,别人以为她是因为樊哙羞的面红耳赤,其实不然……

    我找了几根树枝上面绑了点烂棉絮,看着有点像棒棒糖……

    我瞅着鸡毛毯子和手中的树枝说不出的滑稽,如此敷衍了事儿,不知道这件事儿老天爷能不能认……

    再也没有比我们更寒碜的结义场景了,一个个的好歹都是将来的中央中枢大员,皇亲国戚,这个样子,往后想起来情何以堪哦。

    在羿丰上空月的见证下,我们一字排开,

    “我吕释之,十五岁”

    “我葛二狗,十四岁”

    “我李玉,十三岁”

    “我刘大山十三岁”

    “我樊哙十三岁”

    “我黄山草,十三岁”

    “我吕媭,十二岁”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五人在此对月盟誓,义结金兰,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如背誓言,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我才发现大家的年龄都快要不分先后了,要不是还有个月份,挤在一起都得难分难舍。吕释之做了大哥,后面依次排开。

    这桩事儿算是成了,我瞅了瞅旁边还在抠脚的葛二狗,懵懂的大山,还有那随时准备着再造一轮八卦的山草,一脸痴呆的樊哙,回头瞧瞧娇滴滴的吕二小姐和他那个踏实干活,最近刚加入我们这一伙儿还没弄清楚咱们家世名讳的兄弟。我努力睁大了自己的单眼皮小眼睛,也没看出来这些人展现出丝毫的惊世才能和伟岸的政治面貌。

    我没养过孩子,听养孩子的人说什么三岁看老,如果是真的这样看的话……

    这桩买卖,前途似乎暗淡呢。

    可是本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选择,我先进一步将朋友发展成兄弟姐妹,给我的康庄大道多铺点青石砖,更稳固一点,即便有些不成气候的,烂瓦残砖,我也认了。

    遗憾的是刘邦的兄弟都大了,而他大哥二哥家的孩子好像避瘟疫一样躲着老三一家的,孩们都被看得紧我没地方下手的,否则真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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