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纪师兄，顾师兄，你们等等我呀。”下山途中，江梦闲落后于他们两个，在后面狂喊着。
“顾念，你不觉得他对我们的称呼听起来特别别扭吗？要不我们改改？”纪卿沉看向顾念。
“随便。”顾念径直往前走，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梦闲，过来过来。”当江梦闲走近的时候，纪卿沉一把搂过他的肩膀。
“纪师兄什……”
“停，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云溪了，大家年纪也差不多。那么以后就不要再以师兄师弟来称呼了，直接称呼名字怎么样？”纪卿沉对着江梦闲挑了一下眉。
“我是无所谓，顾师兄那边怎么说？”江梦闲早就觉得不公平了，明明他比他们俩的年纪都要大，结果因为晚入门都要叫他们师兄，现在，纪卿沉主动提出来，正合他意。
“他无所谓，不用在意他。再说这么多年来，你哪里听见过他叫你师弟，还不是，江梦闲江梦闲的叫。”
听纪卿沉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子，也许是因为从认识顾念那一天开始，纪卿沉就和顾念斗得不可开交，连带着他也不得好眼色，没把他当师弟也是正常的。不过按照顾念的个性，也许这样才是比较正常，对其他人师兄师弟地称呼，也许只是表面的客气，根本没放心上。感觉顾念与纪卿沉之间的交情是很微妙的，说两个水火不容吧，又如今又能结伴历练。说两个感情好吧，顾念也没给过纪卿沉什么好脸色。
“现在我们要决定一下，第一站去哪里？”纪卿沉说道。历练和往常别人请下山除祟是不一样的，别人请下山是有明确的目的地和针对性的，可是历练就是一个无头苍蝇，你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你，也不一定能遇到，总之有可能是做无用功。这就是为什么学成以后自主下山选择出路的原因了。
“你家不就在兰溪吗？不打算先回家看看？”难得顾念居然主动开口。
“不用了我前几天才回家了一趟，跟爹娘说了我要历练的事情，所以下山后可以直接出发。”纪卿沉觉得自己甚是机智，提前回家拜别了父母，要不然今天就可能耽误两位道友的行程。
听到回答后的顾念皱了一下眉，便不再说话。江梦闲对顾念此话甚是疑惑，难得他如此关心纪卿沉的事情。
“去石林城怎么样？听说最近那边最近不太太平，估计是有些东西在作祟，我们也许会有收获。”江梦闲提议道。
“石林城离兰溪挺远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大哥前段日子给我来信说了家里的事情，信里提到了一句。”
“那就去石林城吧，我想顾念你也没什么意见的了，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别说的好像你打算问我意见似的。”
五日后他们到达石林城，石林城盛产玉石，所以该城相当富裕。进城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到城里的人们脸色凝重。他们三人感觉事态似乎有点严重，既来之则安之，他们也只好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然后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位客官，请问要吃些什么？”店家询问道。
“来几样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吧。”纪卿沉挑了一个靠近其他客人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家让店小二去忙活给他们的饭菜，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纪卿沉叫住了。
“老板，请问最近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一进城就感觉路人的脸色都那么凝重。”
“三位公子外地来的有所不知，从去年开始城里就发生了怪事，城里年轻貌美的女子接连出事。”
“难道都死了吗？”江梦闲迫不及待地问。
“那倒没有，只是也好不了多少，那些女子都接连出现疯癫的情况，一开始是不敢照镜子，说自己样貌丑陋，接着也不愿意出门，更不愿意见人，在炎热的夏季脸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发丝都见不着。”说着掌柜还表现得很惋惜，继续道：“更重要的是，这些女子基本都到了出嫁的年纪，是父母为其操心婚事的时候，这事一出来，谁家还敢上前提亲啊。”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路上行人脸色都那么凝重吧？”纪卿沉不解。
“这位公子不清楚，城里人家有女儿的担心，有儿子的也担心啊，到年纪了却没法说媒，这……”掌柜摇摇头，叹气不已。
“不是说只限于年轻貌美的女子么？”顾念也忍不住提问。
“谁家不喜欢娶个貌美女子？再说，样貌这种东西大家标准都不一样。我说的也只是一个大概，也有不漂亮的女子这样的。想娶媳妇的人家也担心会不会娶回家后再疯癫的。”
这里的人家也够现实的啊。纪卿沉心想。“那你们就没想过也许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找修仙之人来看一下？”
“这个自然是有的，我们城主就请了仙家来看，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过来逗留几天就散去了。所以现在就这样。”说完掌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几位公子也是修仙之人吧？看服饰像是云溪的弟子。”
云溪的服饰几乎都是白色，紧腰宽袖，腰带宽厚，与袖口一样均有蓝色的水纹在下及简化的祥云在上图案，与“云”“溪”二字真的很呼应。三人均依照往日在云溪求学时的打扮穿着，未曾改变。这样在外奔波，别人看到基本都明白是某个修仙门派的弟子。但是修仙门派也不是一两个，服饰有些还是很相似，即使云溪在修仙门派里占有一席之地，凭服饰能分辨门派的普通人家也很少。
一是门派众多，良莠不齐，有些门派会模仿口碑比较好的门派，从作风到服饰都有痕迹，普通人容易搞混。二是常跟修仙门派接触也不是啥好事，这多少证明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百姓们还是对他们很尊重，一是也许日后有求于人，二是也许会有人成功飞升，位列仙班，谁不希望身边有神明保佑呢。
“老板有点见识，一般人都会问我们是哪个仙家的。”纪卿沉说道。
“主要是多年以前有跟云溪的弟子接触过。”
“原来如此，不知道掌柜有没有认识遭遇此厄运的人家？可否引荐一下，我们主要是想搞清楚这件事情是否是妖邪作祟，好为民除害。”纪卿沉顺势说道，想着与其自己去找不如直接让别人引荐，这样既节省时间，也不会显得突兀。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我就认识这条街上首饰铺的老板，他的女儿不久前就遭遇了这等不幸，现在他应该甚是着急。”
“好的，不知道掌柜什么时间方便带我们走一趟？”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这时候去别人家拜访甚是不妥，不如明日吧，明日三位公子用完早饭后我们便出发。”
“那就麻烦掌柜了。”
掌柜说完就离开了，江梦闲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卿沉，明天过去，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这样贸然拜访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这能出什么状况，就只是去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再说，要是真有情况那户人家首先就会遭殃，哪会轮到我们。”饭菜已上，他们开始动筷子了。
“吃完了我们到街上去看看。”顾念开口说道。
“这大晚上的我们还要出去呀。”江梦闲对于赶了几天的路，甚是疲惫，想早点休息。
“他的意思是我们先到处看看是否有有啥异常，妖邪都喜欢在晚上出没，现在时机刚好。”纪卿沉解释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来除祟，但是赶路了几天，就不能明天晚上再出去看嘛，又不着急这一时。”江梦闲撇着嘴说。
“你要是觉得太累，不然你就先在客栈里休息吧，我和顾念出去走走。”
“那太好了，辛苦你们啦。”
晚饭过后顾念和纪卿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观察着四周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一向惜字如金的顾念开口了：“为什么选择他来当同行之人？他的能力并不是很出众，心思也似乎不在历练之上。”
“历练嘛，最重要的就是练，所以能力出众不是最重要的，毕竟能力可以在以后慢慢提升。所谓同伴，最好就是能好好相处的人，至于心思嘛，他是有的，但是对未知事物的担忧让他积极性没有那么高而已。每个人的个性都会有所不同，但只要有一种共性，那么就可以成为朋友。”
“你话真多。”
“嫌我话多，那你倒是别问啊。”
他们在城里逛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于是都回了客栈。第二天他们三个跟随掌柜去拜访了首饰铺的老板家，老板姓金，事情大概发生在一个月前，事情的经过跟掌柜说的都差不多。他们想要见金姑娘，不过因为她不愿意见人，所以只能在门外探听屋内的动静。
“孩子，门外有三位公子想要见一下你，我们出去一下吧。”金夫人温和的说道，语气跟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孩差不多。
“我谁也不见，谁也不见，不要过来！”
三人在门外能听到姑娘的吼叫声，声音里似乎透着恐惧。
“你乖一点，出去见一下你的病才能好啊。”金夫人似乎带着哭腔的哀求道。
“夫人，咱们姑娘要是裹的严实，我就带着三位公子直接进去瞧一瞧。”金老板对着门内的夫人说道，听到夫人肯定的回答后面向他们三人，继续道：“如今非常时期，也不需要拘于这些礼节了，三位请！”
然后就把他们领进了房内，现在大白天的，可是屋内的门窗都关得很严实。原本透光的窗户那边，还特意用颜色深的布遮了起来。把自己裹得严实，屋内也偏爱阴暗，这确实不像一个正常人的表现。金姑娘缩在床内的一角，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很严实，脸也用纱布之类的东西包住，只露出了眼睛，眼睛不安的四处环顾。
“孩子，这三位公子都是修仙之人，他们也许能解救你，你不要害怕，让他们看看你。”金老板对着女儿说道。
“爹，不要，不要任何人看我，让他们走。”金姑娘说着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开始往外面扔枕头。
“孩子你……”
“金老板，可以了，我们大概知道情况了，不必再逼金姑娘了。”纪卿沉说道，然后和顾念江梦闲往外走去。
“卿沉，看出什么了？”三人出了屋子之后，江梦闲迫不及待的问。
“才看第一家，着什么急呀？接着走走去。”纪卿沉说完便和他们拜别了金老板一家，当然，在这之前必须得说一番安慰金老板的客套之话。
接下来几天，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四处拜访有此情况的人家，在他们之中寻找共性。到了晚上他们也不闲着，到处溜达，试图寻找不寻常的地方。
这天他们三个不打算出去了，而是留在客栈里，开始梳理这段日子他们找到的线索。
“经过这么多天的探访，我们今天来总结一下这些女子的共同点。第一，她们都是年轻皆未出阁的女子；第二，她们异常的表现基本都类似；第三，她们家里所在位置都相对繁华，也就是说她们遇到陌生人的机会会比较多。你们还有什么补充没有？”纪卿沉说完看着江梦闲和顾念。
“第四，事件是半年多之前发生的，后面每个姑娘遭遇的时间间隔，都不一样，很随机。”顾念接着说。
“我发现了一点，但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五个共同点，就是这些姑娘，并不是真正的疯癫，他们意识很清醒，只是好像一直在惧怕什么东西。这会不会是什么恶灵，或者妖邪附身之类的？”江梦闲想了想也发表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