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傲少侠离远点12
矜傲少侠离远点12
顾了晴只道陵少游要彻底拆散她和孟令恒成全柏翊。
躲开刘老爷的纠缠才是她得当务之急,真被塞进轿子里抬走,只怕比当初的广略侯府还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家里没多少东西,顾了晴简单收拾了下。
原来她也想着将破旧的院子卖了,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房子,也没什么外来人。
很难卖掉不说,她也不太想卖,万一寻不到远亲,这边风头过了,她还能回来。
背着包袱回头看了眼,她眼中满是不舍。
只是被贵公子喜欢了一下,就要落得背井离乡的下场。
“你上去,我们去顺城再找马车。”陵少游牵过马说道。
顾了晴也不客气,见过陵少游上马的样子,她脚踩蹬子翻身而上。
只是上去后觉得坐在马背上有些高,不会扯缰绳身体有些不稳。
“抓紧就好,我牵着,不会让你摔下来得。”
顾了晴照做,看着陵少游扯过缰绳,不太舒服地适应着马背上的颠簸。
当日傍晚,她随陵少游到了一处看起来不大却十分规整的宅子。
“陵公子,这里是京城吗?”
“不是。还没进城,你先在这里待着。”
“陵公子,你能我办路引吗?”
“你要去哪?”
“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不过还有远亲。”
陵少游沉默一会儿,他觉得顾了晴离开是非之地不是坏事,可一时之间又没有直接答应。
顾了晴倒觉得陵少游巴不得她别掺和在孟令恒和柏翊中间,也没催促。
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答,抬眼看到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她转身将怀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拿出了户籍和一些铜板。
“我之前在顺城办过,需要交钱。”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道。
陵少游回过神,伸出手掌看着铜板哗啦啦落到自己手心,手指迅速一握时不经意碰到了上面还未收回去的微凉指尖。
“好。”他握着一把铜钱,悄然捻了捻刚才手指上残存的凉意。
送走吧,不然还能将她放在这里一辈子吗。
就算是,了却他对她的一点恻隐之心。
宅子里,还有几名侍女和侍卫。
顾了晴待了几日一直没出去,纳闷怎么有身份的人办路引也那么慢。
这日晚上,她刚进了卧房的门转过身,就听身后砰地一下门开的声音,感到后颈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想抬手揉一揉后颈,就发现自己身上绑着绳子。
她懵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人要这样做。
昏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见门外有了脚步声。
看着那不认识的人端着药碗走近,她下颌一痛被迫张嘴,口中是苦涩的药味,喉咙中是刺痛的煎熬。
陵少游是在看守宅院的侍卫昏睡一夜醒来后才得知消息的。
匆匆赶到京郊带人寻找顾了晴,却不知道此时广略侯府门口正热闹着。
一名形容可怜的少女,长发有些凌乱,穿着略脏的素色棉衣,站在侯府门口直掉眼泪,张嘴只是啊啊哭着却说不清楚话。
旁边还有扶着她的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又哀又怜地诉说着。
围观众人很快就明白了事实,原来是那侯府世子始乱终弃,怪不得跟柏家的婚事都推迟了。
之前笑话太傅孙女被嫌弃的人们,又开始议论侯府世子敢做不敢当。
若是男子娶妻前有妾氏通房也不算什么,人之常情啊;
若是寻个红颜知己的也没事儿,风流韵事嘛。
若是始乱终弃让人家姑娘找上门来,那就让人看笑话了。
收个人而已,养不起吗?
可广略侯府向来以清流世家自居,又要跟太傅府联姻,还真不能在明面上随便收个女子进府养着。
顾了晴喉咙刺痛一夜,不眠不休忍着痛直到浑身无力,就被拖上了马车。
耳中充斥着笑声说话声,她挣脱不开两侧死死拽着捏着自己人,想求救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等到广略侯府朱门大开,见到了唯一认识的人,她攒了点力气再次挣扎,不想拽着她的人放了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还没撑着爬起来,就听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不认识她——”
顾了晴艰难地站起来,余光撇了下站在高阶上正命令侍从驱散人群的公子,转身缩进了人群中,踉跄着走远了。
孟令恒按捺着逃离现场的冲动,第一次青涩又心慌地处理着,对他来说很是棘手的事情。
好歹还知道,命人跟着那两个替顾了晴哭诉的人。
侯府内,侯爷和夫人还在争执。
“你怎么能让他出面,多丢人——”
“自己闯得祸自己解决,秋试失败不是他放纵还推迟婚期的借口。这么大了,不识好歹,以后侯府还有指望吗?”
“他要是当众将人带进府,柏家只怕会退婚啊。”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清楚吗,他有那担当?这是向柏家表明态度的好机会,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放任那野丫头活着——”
侯夫人心中暗道,懊悔又焦急地看向门外,不知儿子是不是心软了。
太傅府,柏翊的兄长听着属下的回报。
当初他安排让顾了晴给人做妾,是想断了孟令恒的念想。
可得知顾了晴竟被陵剑山庄护着,自然认为这是孟令恒交待陵少游的。
妹妹被推迟婚期,孟令恒还将那村女接走,他还不如让妹妹断了念想。
没想到,他高估孟令恒了。
不认识——呵呵——
不过闹这么一出,至少柏家想退婚也是理所当然了。
柏家,什么样的佳婿找不到,绝不担着被人嫌弃还上赶着的糟心名声。
陵少游找不到人,怀疑是不是广略侯府要抓顾了晴,以防她再妨碍孟令恒。
回到京城的时候,立即就听到了大街小巷热火朝天的议论。
见到孟令恒,就问道:“你说不认识她?”
孟令恒长这么大当惯了甩手掌柜,但终究年纪不大,话中还带着愧疚:“当时那种情形,我没法说认识她啊。”
陵少游知晓顾了晴是被抓走得,怎么可能自己跑来侯府门口哭诉。
“此事应该是有人借她找你麻烦,我会去查。”
“我想抓住那两个人嚷嚷的人来着,但是被她们跑了。少游,你帮我——找找——”
“现在才想起来找人,你别再管她了,也别再拿她刺激柏翊,别用她对抗侯爷和夫人。她不是你争取自由的垫脚石。”
陵少游没有多说,接下来谁有动作,大概就是谁指使得。
他要先去找顾了晴,问问清楚。
顾了晴从侯府门口离开,最先找了家医馆。
详细地写下喝药后的病症,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说话。
若是不能说话,别说少一个卜卦的赚钱方式,日后找活计也更加艰难。
拿着药方,她跑向城门却发现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根本出不去。
转身往回走,她想找人问问陵剑山庄怎么走,心中一震一个想法蹦了出来。
这不会是,陵少游为了让孟令恒彻底厌弃她安心娶柏翊,弄出来的招吧。
是啊,走远了或是死了说不定会让人怀念,活着被厌弃才能釜底抽薪呢。
连卦象都说得很清楚了,她死了之后,孟令恒常常想念她,惹得柏翊心中委屈却又不能跟死人计较。
孟令恒可能更喜欢死人吧。
活着见到,明明说不认识。
陵少游想着顾了晴无处可去,定是要出城去往京郊的宅子,直接寻到了东城门附近。
一眼望见远处身形消瘦步履不太稳的身影,他双腿一夹马肚奔了过去。
翻身跳下马,却不知自己将垂头丧气的人吓了一跳。
“顾了晴,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眼前的人连退两步,他有些着急地上前问道。
顾了晴心中疑惑的同时,抬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摇了摇头。
真不是他干的,还是他像以前那样先将坏事做下,再行侠仗义。
都弄成这样了,他还有必要讨她好感,只为让她放弃孟令恒吗?
“你受伤了?”
陵少游见一身狼狈的人不说话,看见了她手中举起来的药方,又问道:“不会是——中毒了?”
顾了晴点点头,听见一句话:“我带你去药铺,还是再去趟医馆。”
医馆内,陵少游听着郎中的话,剑眉压眼透着燥意。
若是他早些将顾了晴送走,就不会让她遭受这一切。
顾了晴倒是轻松了些,她以后还能说话,只是医治时间长些。
跟着陵少游到了京郊的宅子,她拿过笔墨写道:“路引还没办好吗?”
“还——没。我过几日给你,你先养伤祛毒。”
陵少游垂眸看着笔锋散漫的一行字,有些心虚地说道。
其实他第二天就拿到路引了,只是——没来得及给她。
“你知道昨晚是谁闯进来得吗?”顾了晴直接问道,悄悄地观察着陵少游的神情,抓到了他眼中明显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