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将军请冲喜30
高冷将军请冲喜30
陵梵一个箭步,拽住了意图拦在帝后刀枪之间的方一晴。
方一晴见到那刀枪相抗,碰撞出来的银光,也知道不能轻易上前拦。
她脑中一闪,抬手捂着头,带着哭腔喊道:“阿姐,我头好晕啊。可能是最近练累着了——皇上——”
说完,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
陵梵慌忙将人接住抱在怀中,抬头看见帝后刀枪交叉格挡住对方的攻势。
赵常横刀看了近在眼前的皇后一眼,又瞥了眼晕倒的方一晴,没有一丝担忧地说道:“她装得。”
方予澜暂时收力下压长枪,看了方一晴一眼,回头说道:“我知道。”
陵梵只见帝后二人瞬间又打了起来,他愣愣地看向怀中的人,却听方一晴泪眼朦胧地说道:“他们都不管我——以前不这样的。”
他有些不舍地将人放了下来,冷静地说道:“皇上,既然昭仪娘娘尚在昏睡中,不妨先将方一晴看守在皇宫内,等两日再押入刑部大牢。”
他心中暗道:两日,沈缨应该能醒了,到时就能证明方一晴的清白。
赵常也停下了手,他知晓陵梵与方一晴感情极差。
但他还需要陵梵掌握一部分西军兵权,等以后再从这个心腹的手中收回兵权。
他看向同样收了手的方予澜,说道:“那就让方一晴安分待在庆霄殿两日,不得外出,不可放肆。”
方予澜心知再不停手,就很难收场了。
打下去不是办法,只能同意了陵梵折中的办法。
沈缨一日半就醒了,得知皇上要将方一晴押入刑部大牢,心中很是害怕。
可事已至此,她若改口,也不过是将自己搭进去,还救不了兄长。
但她要的只是皇后能饶恕兄长一命。
于是,就说道:“皇上,当时是臣妾情绪激动,抓着方夫人不肯撒手,她才——”
赵常看着话未说完就惊慌哭泣的人儿,哪里还不明白沈缨的意思,即刻就命人去庆霄殿抓捕方一晴。
方予澜气恼沈缨胡言乱语,她深知沈缨如此作为的目的。
可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沈坤。
方一晴倒是比平日镇定多了,拉着姐姐的手,说道:“阿姐,刑部要判我有罪,也不能只凭沈昭仪一面之词。你帮我找太医查证清楚不就行了?我最多过两日就出来了。”
方予澜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带走,却无可奈何。
她没想到,沈缨竟敢这么做,而皇上也只相信沈缨。
如今沈昭仪和侍女都指证方一晴,她不能不顾律法,再拦着抓人的亲卫。
否则,还如何名正言顺,处置沈坤。
死牢中,沈坤压根就没闲着。
毕竟是生死攸关之事,何况他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权势地位,怎么可能轻易认命受死。
靠着沈昭仪受宠的原因,狱官还是将他所写的奏疏呈了上去。
里面写得,就是西军副将蒙进和女兵校尉江照心,只认皇后方予澜的命令,无视他这个皇帝亲命的监军。
再有,那些女兵的证供只是一面之词。
他只是将男女并一视同仁,才在庆功宴上招了些有功的女兵过来。
而他身边的卫兵们,都可以证明,他当时并无任何出格的举止言行。
沈坤不敢对手无寸铁心思单纯的妹妹抱太大希望,就用了这样的计策。
既然两边都是一面之词,那让皇上不愿相信西军那些人的,不就行了。
只要别被立即处死了,查证时间越久,想办法不死的希望就越大。
很快,他就从探视的沈父那里得知,方一晴因谋害皇嗣,也被押入大牢了。
沈坤心中激动,知道自己应该死不了了。
皇上何止不会信西军的证词,只怕连皇后都不会信了。
赵常反复看着沈坤的奏疏,他知晓蒙进和方予澜有多年交情。
他抬手烧了那封奏疏,心中波澜不惊。
西军大将军都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说动手就动手。
那西军副将不把朝廷监军放在眼里,又有何稀奇。
第二日,他看着刑部呈上来的审讯记录。
直接下旨,要将沈坤放出来。
沈坤向来会拉拢人,早就收服了身边不少带去西北的卫兵。
所以,刑部得到的证供,当然都是对沈坤有利的。
方予澜得知赵常下旨放人,不顾圣旨命令刑部的狱官,严加拷问沈坤。
沈坤知晓招了就是死,哪怕腿骨被用刑打断,证供始终如刚入狱时一般。
只承认招来些有功的女兵参加庆功宴而已。
什么陪酒抱人的,都是别人乱说栽赃的。
赵常刚将放人的消息告诉沈缨不久,就得知方予澜命令狱官对沈坤用酷刑,断了他一条腿。
他一怒,直接命令陵梵亲自将人带出来送回沈府。
同时,命令狱官,务必严加审问方一晴。
方一晴还在牢中待着,见到陵梵过来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陵梵忍着心里不祥的预感,故作轻松地说道:“来看看你的,新卧房。”
方一晴最近在陵府练习射箭,没少见陵梵不正经的举止,笑了下说道:“陵小将军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想来陪我啊。”
“你别不害臊,总是胡言乱语。”
“你别太害臊,都兽性大发过。”
一个随性嘴欠,一个随心贫嘴。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
最近两人在陵府虽然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就是这么说话的。
陵梵靠近牢房栅栏说道:“看见那边个子高的狱吏了吗?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诉他。”
方一晴怔了下,感激地点点头。
其实,旁边那个魁梧的狱吏,是姐姐安排过来的。
陵梵将沈坤带出去,回宫向皇上复命后,打算趁着向沈昭仪说明沈坤情况的机会,求沈缨松松口。
帝后闹到这个地步,皇上恐怕不会对方一晴手下留情了。
而皇后那边,虽然有太医说有孕才三个月,摔一跤伤到胎儿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况且,这也不能证明方一晴,就没对沈昭仪动粗。
沈缨难过兄长断了一条腿,但也欣喜兄长逃过一命。
她不知道沈坤上过奏疏,也不知道卫兵们串过口供。
她以为,是皇后为了方一晴无事,只让兄长用一条腿赎罪。
见到陵梵说完兄长的伤势欲言又止,她支开侍女去太医那里问问兄长的断腿,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陵梵见到侍女出了门,才说道:“微臣替夫人向昭仪娘娘请罪。只是娘娘,方一晴她平日习武,力气难免比平常女子大一些。她最多只是没控制好力道,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娘娘的。还请——”
“陵将军,本宫当时跪了许久,身体确有不适。当时只想见皇后娘娘一面,就把方夫人当成救命稻草抓着不放。扯来拉去的,我自己也有些头晕。”
陵梵感激地说道:“多谢昭仪娘娘。娘娘此恩,微臣定当铭记于心。”
沈缨勉强笑了一下,就让面前曾经心许过得人,退下了。
她想着,既然皇后放了兄长一马,那她也不能置方一晴于死地。
与强势的皇后结了死仇,沈家定然没有好日子过。
沈缨在赵常面前的说辞,和对陵梵所说一样。
然而看在赵常眼里,她脸色苍白,眼中透着慌乱与无措。
他不知这是沈缨因为说谎嫁祸别人,而心中忐忑。
只道有他这个皇帝给爱妃撑腰,可爱妃却怕皇后怕得要死。
明明受了罪,失了腹中孩子,依旧害怕得罪皇后,竟然将一半过错归于自己。
沈缨以为赵常,是因她前后说辞略有反复,而眼中带怒。
惊吓之余,就默默地落泪了。
这看在赵常眼里,就是爱妃因讨不到公道,而绝望了。
“别哭,都交给朕,你好好养着。”
沈缨被人抱在怀中,心下安定了不少。
她不可能承认,是她一手陷害方一晴。
含糊其辞,也只能说是跪久了互相拉扯。
既然她本来就有些晕,方一晴顶多算是过失而已,一定不会被定谋害皇嗣的死罪了。
方一晴待在牢中时,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曾经被方一晴一脚揣进池塘里的李大人,本就恼恨皇后因一点小错将他女儿李贵人逐出宫外。
他宁愿女儿被罚关在冷宫,也不愿让她回到家中。
这能再嫁吗!只能让她足不出户。
更重要的是,他是建议皇上另立皇后的那派。
牝鸡司晨,如何能忍。
皇上早些清算皇后,他才有出头之日,大不了再选个女儿入宫。
皇后只要在朝中一日,他就别想好过了。
得到刑部任职的门生传来的消息,他给那门生提了个建议,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让方一晴认下,是受了皇后指使对沈昭仪动粗谋害皇嗣,一切迎刃而解。
狱官得到皇上要求严加审问嫌犯的旨意,又得到上官的指示,下手毫不犹豫。
当手指长的银针,插入脖颈穴位时,方一晴还不敢相信,会被如此对待。
十多根长针扎入后背、头顶、腿部多处穴位,她痛得浑身发抖,樱唇半张额头冒着冷汗,还紧紧地攥着拳头没喊出声。
可是被绑在椅子上,连蜷缩身体缓解一下折磨人的疼痛,她都做不到。
看着晃在眼前的证供,她怒目而视:“不是我——就不是我,难道——谁弱谁无辜!你们休想屈打成招,陷害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