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将军请冲喜16
高冷将军请冲喜16
陵梵心中冷笑。
方一晴,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将他往外赶。
他翻身向外顺势坐起身下床,扯过外衣穿上,转身发现床上的人也起身了。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继续编认错书?”
方一晴穿上鞋子站起来说道:“那个吃完饭再写,我要去练枪法了。”
陵梵一怔,不置可否。
十月初,桂香飘满园。
已经开败的角梅花瓣,粉粉黄黄紫紫红红地落了一地,因时辰尚早未有人打扫。
陵梵看着方一晴在院中另一边耍枪,好像在跟他较劲似得,练得不遗余力。
只是,其中一招,实在是不得其法。
他一跃飞身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方一晴,你别告诉我,这一招还是在西军时,你学我得那招。”
方一晴转身将长枪往地上竖着一戳,说道:“没错。我想学得呢,其实是我阿姐回旋逆转再回旋,横扫千军近身者死那一招。只不过那招实在太难了,所以我先学你这个简化的。”
陵梵下颌一抬,闭了下眼又睁开说道:“简化的?你——就练成这样,出去可别说是打我这儿学得。”
“好,可以。”
听到方一晴这么回答,他登时无话可说。
这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样,他还以为方一晴不服输非要让他指点呢。
想了想,他不耐烦地说道:“要学就学好,不然学了有什么用!”
这回听到的话,倒是顺耳多了:“我哪里练得不对啊,你说呀——”
“跳得太低,就不可能将长枪扫得有气势。手臂伸展度不够,就不可能顺势接回旋枪。”
“我一时半会跳不了那么高,再伸展我手臂都要抽筋了啊。”
方一晴听见陵梵这么说,倒是虚心地说了实话。
她不指望能赶得上陵梵当将军,只愿将来能与阿姐一起赴战场并肩作战。
若是她也能立功,哪轮得到皇上姐夫再往西军安插别人。
陵梵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唇角轻翘,他抿唇压了压,眼底透着一丝小得逞。
信步走上前,只说了一句:“看好了。”
话音落时,他一手握着长枪上柔软的手,一手紧紧地环住了纤腰。
“哎——你——”
方一晴没想到陵梵是这么教,不过瞬间就心无旁骛了。
实在是被带着跳得太高了,她浑身紧绷,下意识用左手握紧了环在腰间的手臂。
眨眼间,她又稳稳地回落到了地面上。
感觉到握着长枪的右手上,有强劲的力量在下压,她也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
陵梵本来是控制着力道,准备回旋横扫后,再接一招落地横切。
可他没想到方一晴也用了下力,原本应该只是略过地面落花的长枪,被硬硬地压了下去,生生扫起一堆尘土。
“啊呸——啊呸——”
方一晴一手拿着长枪,一手不停地挥动扇着半空落下来的尘土。
陵梵就站在旁边,脸色发青地拍了拍头上的土。
正想拍拍肩膀上落得灰尘时,却发现方一晴正往眼前凑近。
他手上动作一顿,想起方一晴评点过他的长相。
乍一看很好看,再一看不讨喜。
他放下手,稍稍后退一步,暗道方一晴终究是先承认他长得很好看。
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凑近看他吧。
方一晴很是认真地盯着眼前人,说道:“陵将军,你鼻梁高挺——”
陵梵背着一只手,很享受地听着,却见面前之人后退一步,听她哈哈大笑道:“所以你那突出的鼻尖接了一层灰,可以上戏台扮丑角啦,哈哈哈——”
他也没生气,随手蹭了把肩膀上的灰尘,伸手就往那张小脸上抹了一把,同样认真地说道:“彼此彼此,一起扮上。”
方一晴将长枪一扔,赶紧掏出丝帕擦脸,怒道:“陵梵,你手那么脏,还往我脸上抹。真是讨厌,没见过你这样教人枪法的,只会扫土!哼——”
陵梵听见自己又被嫌弃了,脸色一黑,和方一晴走了相反的方向,准备去书房换身衣服吃点饭去上朝。
傍晚吃饭时没搭理方一晴,他快速吃完饭去了书房,看到小茶桌上写满字的纸,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小声念了起来:“成亲的意义,家庭不睦的危害。改正方向——还没写啊。”
他边看边笑,心情无疑好了很多。
没多久,见到方一晴不出所料地来书房继续编家事认错书,他没说话不打扰。
终于等到方一晴出门,大概去了茅厕。
他赶紧过去,拿起墨迹还没干的几张纸仔细看。
改正方向:冷脸,嘴欠……
一言以蔽之:一个不爱笑,还总对身边人挑刺的人,是家庭不睦的根本原因。
方一晴回书房时,手里端着一小盘豌豆糕。
刚关上门,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方一晴,你怎么不写你自己爱胡闹胡扯,无端给人添麻烦。”
她笑了笑,说道:“因为——认错书的字数够了啊。再说,我已经这么好了,那有什么可改正的呢。不是吗,陵将军?”
陵梵刚想开口说方一晴自卖自夸大言不惭,想到认错书上写得冷脸嘴欠,忍住什么都没回答。
他没拒绝方一晴端过来的豌豆糕,捏了一块吃着,余光看见斜对面的人拿着一本小册子。
他认出来,这是方一晴随他在西北一行时,经常写写画画的那本。
夜深早已过了平日歇息的时间,他才见到方一晴满意地搁下了毛笔。
依旧是过了一炷香时间后,他才起身去卧房。
翌日天刚亮,陵梵见床里面的人还在熟睡,悄悄起身穿衣。
路过桌边时,随手拿起昨晚方一晴从书房带回来的册子看了看。
最上面的是,西北民生记事策问。
竟然与他前段时间呈给皇上的奏折,写得十分相近,只是条理性差了些。
午后,皇宫,庆霄殿内。
方予澜正在翻看妹妹着人送进宫的三分文书册子。
那本西北民生记事策问,里面总结提炼的问题,无一不是西北当下亟待解决的。
铜钱分量不统一造成的纠纷;边关邻国交易堵不如疏……
方予澜一双凤目透着欣慰,随即拿起那份家事认错书看,素日端庄的面容溢着笑意。
这时,殿外女使进来行礼说道:“皇后娘娘,张婕妤在御花园中设赏花宴,李贵人摘花时被人推了一下,脸碰在花枝上刺伤了。王答应说是钱芳仪推的,赵良娣却指责孙才人伸脚绊人,钱芳仪信誓旦旦地说若是她推得,那也是孙才人先绊了她一脚,孙才人不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
方予澜沉默不语,手里还捏着妹妹呈上来的家事认错书。
如今江照心已经卸任贵妃上交后宫协理权准备回西军女营,后宫诸事当由她这个皇后全权处理。
她起身直接去了御花园,坐在主位上一眼略过两旁站着的一堆妃嫔。
站在左边中间的周荣华,向来胆小不敢惹事,她心中默道:王答应、赵良娣、钱芳仪和孙才人,她们四个人中,其实只有一个人说了假话。不知皇后娘娘,要如何断这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