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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师尊vs 迷糊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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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红烛喜帐,锣鼓喧天。

    清浅天还未亮就被十几个婢女控制着沐浴焚香,换上了火红的嫁衣,发际上也插着金钗步摇,戴上金灿灿的凤冠。

    她觉得脖子都快断了,两侧下垂的步摇在耳边叮叮叮的,吵得人头痛。

    [团团,宗门那群人什么时候到。]

    是的,宗门的人今天便能杀过来,清浅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助自己逃脱。

    {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吧,小清清我建议你还是给碎片一刀吧,毕竟让别人来,我怕劫数值不满,碎片就死了。}

    清浅眼眸低垂,袖子下的手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婢女拿着眉笔想要给清浅画眉,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打开。

    一身红衣的男子缓步走来,“你们都先下去吧。”

    婢女们低身退下,出去时还把门关上了。

    “阿浅,你真美。”言卿目不转睛的走到清浅身后,眼神中的惊艳与喜悦都来自于内心。

    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女子,他俯下身子与她耳鬓厮磨,“许久未见你笑过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阿浅笑一笑好不好?”

    “师尊”

    话未说完,言卿就咬上了那耳朵,“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师尊,大婚后你便要改口了,可以叫我阿卿,或者夫君。”最后一句他说的极尽缠绵,让人不经面红耳赤。

    清浅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心一横,猛的起身,手中已握上了一柄匕首,转身抵在了言卿的心口。

    “师尊,你别逼我。”

    团团在虚空里看着都着急,{小清清,不要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捅下去啊,漫画里的反派都是死于话多的。}

    男人脸上的笑意微敛,那双妖媚的狐狸眼里有着看不懂的情绪,“阿浅要杀了我吗?”这句话没有带任何情绪,好像只是一个普通问题。

    但就是这样,清浅的手颤抖了,手心都冒出了汗,刚刚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但还是不肯妥协。

    她低下头,乞求着:“师尊,放我走吧。”

    言卿眼神幽深的看着面前这不停挣扎的小鸟,大掌抓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向自己捅来。

    清浅瞳孔猛的一缩,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却下意识的把匕首丢开。

    她从震惊到生气,冲着言卿大喊:“你疯了吗?”

    可男人眼里却泛着点点笑意,伸手将人抱入怀里,“我就知道,阿浅舍不得杀我,你心里是有我的。”

    清浅脱力般的吐出一口气,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懊恼,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竟是自己下不了手,但面上还是嘴硬道:“你是我师尊,我又怎么可能杀你。”

    言卿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把人抱得更紧,“没关系,我不逼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有多爱你,等大婚之后,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便带你隐居,这样就没有人找得到我们了。”

    清浅还想说什么?但被言卿给定住了,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捏起眉笔,细心专注的为心爱的女子描眉,“等我们隐居后,我会在那里种满桃花树,这样你一推开门就能看见满林的桃花。”

    清浅闭上了眼睛,藏住了眼里的动容和水光,却藏不住胸口的心动,脑海里拼命的想着楚择铭,想通过这种方式逃离师尊的温柔陷阱,但内心是骗不了人的。

    那迅速跳动的心脏,无疑是在告诉清浅,你真的喜欢上自己的师尊了。

    吉时已到,一身金丝红衣的清浅被两个婢女扶着上了喜庆的轿辇。

    八人抬起走向了大殿的方向,四周不仅有丫鬟,还有穿着铠甲的士兵,与其说是护送,还不如说是防止她逃跑。

    [团团,宗门的人还没到吗?]

    {放心吧小清清,能在礼成之前到的。}

    清浅抬眸忧愁的看向越来越近的大殿,紧张的捏紧了衣服,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言卿站在大殿门口,等待着自己的新娘,看着那轿辇上的娇人儿时,他不自觉的温柔了眉眼。

    他终于,终于得到她了,今后我不求其他,只求能与你厮守一生。

    清浅走下轿辇,穿着金丝红绣凤头鞋的玉足踏上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男人。

    言卿伸出洁白如玉的手,将女子那白嫩的小手握于掌中,看着清浅无半分笑意的脸,他也不强求了。

    “阿浅,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

    清浅看着男人眼里的开心与激动,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疼。

    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他们正要进大殿进行下一步仪式,远处便传来打斗的声音。

    言卿眯眼望去,一群宗门修士像这边赶来。

    言卿上前一步,将清浅护在身后,声音如寒冰般冷冽,“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到找上门来了,今日本尊不想见血,识相的赶紧滚。”

    最前面的正是肖银,他抬头挺胸,一脸大义模样,“师弟,你还是快些回头吧,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还会饶你一条性命。”

    言卿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危险之色在眼中聚集,周身也散发出凛然的杀气,“呵,肖银你现在伪善的模样真叫人恶心。”

    清浅眼神闪了闪,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肖银身边的西鹤宗掌门站出来,厉声呵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不快快束手就擒,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卿嘴角的笑慢慢淡去,换上了不耐烦的表情,“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一抬手,周围的魔兵魔将便蜂拥而上。

    清浅愕然,[当初这魔尊之位不是师尊抢来的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听他的话?]

    自己原本以为这场大战是以一敌百,她都想着等劫数值够了直接让团团把师尊传送走,自己再以自身性命为代驾求掌门师叔放过师尊呢。

    {你以为碎片整天都在忙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坐稳这个魔尊之位,黑甲护法和紫袍护法都倒戈了呢。}

    清浅尴尬的笑了笑,是她之前没注意这些,[那个绿萝呢?]

    {你说上次的那个女人啊,她在你和碎片这受了气又发现其余两人都倒戈了,心里气不过就和宗门人合作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又不惊动碎片的打到这里。}

    言卿看着底下这些打的不可开交的人,表情愉悦,伸手揽过清浅的腰,脸贴着脸,“你说用鲜血染红这里。是不是很喜庆。”

    清浅看着那些尸体和鲜血,眼神惊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样的景象她实在欣赏不来。

    言卿感受到了清浅的恐惧,垂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了自己,“怎么?怕了。”

    清浅对上他的眼睛才发现,他的瞳孔早已变成了血红,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般危险。

    师尊这是又被心魔控制了,那是不是说明他现在是特别伤心的。

    想想也是,与自己竭力保护的人反目成仇,师尊他又怎能不伤心呢,他终""是回不到神坛了。

    言卿红眸看着她眼里的神色,有些茫然,这是什么眼神。

    还没等他想明白,长眉长老就看不惯高台之上耳鬓厮磨的两人,开口就骂道:“白尘,她可是你徒弟,你这个有为人伦的畜生。”

    言卿眸子里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周身杀气肆意,“等我回来。”

    留下了一个保护罩就瞬移下去了。

    清浅也想要过去,但被这保护罩给拦住,她只能着急的看着刚刚还在骂师尊是畜生的长眉长老直接被一股魔气掐断了脖子。

    清浅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这犹如屠戮场的台下,这里简直太恐怖了。

    肖银见言卿下来,立刻提剑杀了过去。

    言卿自然感知到了,转身轻松躲开。

    清浅看着高台之下刀刀致命的的师兄弟,越发的看不懂了。

    他们之间有那么大的仇吗?

    言卿拿着一把玄铁黑剑与肖银打斗。

    可即使肖银,已是渡劫期,也打不过入了魔的言卿,反而还被他伤到了。

    “师兄还真是弱呢,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

    言卿嘴角那邪肆的弧度和那嘲讽的话,直接激怒了肖银,他大吼一声,强大的灵力波动击中了所有比他弱的人,他慢慢的升至空中,吸收着全场人的修为,包括魔族。

    言卿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清浅就不行了,她弯着腰,捂着胸口,感觉身上的修为灵力都要被抽走一样,特别难受。

    言卿立刻感知到了,马上瞬移过来将人搂入怀中,用自己的修为护住了她。

    清浅好受了些,看着在空中吸收灵力的肖银,问师尊:“他这是?”

    “他在把别人身上的灵力修为都吸到自己的身上。”

    清浅有些惊讶,“还可以这样,那不是就不用修炼了。”

    言卿看到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宠溺的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在想什么呢,这是禁术,是要坠魔的,况且拿走别人辛辛苦苦修炼的成果,你觉得这样好吗?”

    清浅也想明白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修炼太苦,所以听到能走捷径,就没多想,“不好不好,是我错了。”

    清浅脑子突然转过弯来,师叔他修炼禁术。

    “那师尊你赶紧去阻止啊!”

    言卿摇了摇头,“没办法,阻止,这个禁术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

    清浅转头看向下面地掌门师叔,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躺着的尸体,半空中的肖银唇色发黑,整个眼珠也都是黑的。

    他恶狠狠的盯着言卿,“上次在封印处没有杀掉你。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然后就全力开始攻击保护罩。

    言卿也集力在加固保护罩。

    清浅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

    什么,封印那次,她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明明破坏了阵法,师尊却还是被压制了,原来是背后的肖银在牵制他,也是他在修补封印那天隐藏了周围魔兵的气息,那个黑袍人也应该就是肖银了。

    被亲近的人背叛,师尊当时到底有多伤心?

    清浅带着哭腔,眼神愤怒,“原来是你联合红衣护法破坏了封印,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当初那个慈祥的师叔对自己的疼爱,难道都是一场笑话吗?

    肖银发出反派独有的猖狂笑声,“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师尊的首徒,明明我才是掌门,他只不过是一个师尊为我找来的一个药引罢了,为什么我却总成为他的陪衬,师尊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却只给了我几本破书,凭什么,凭什么。”

    言卿眼神中闪过一抹悲凉,但很快被那嗜血的红给吞噬,加强了保护罩,对清浅说了句;“在里面待着,别出来。”

    清浅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你有把握吗?需要我帮你吗?”

    她现在有些害怕,肖银修炼了禁术,她不知道师尊能否打得过,又怕自己拖后腿。

    言卿看着那盛满担忧的水瞳,开心的笑了,手摸上清浅的脸,“放心吧,我们礼还未成,为夫还等着与娘子洞房花烛呢。”

    清浅脸上立马爬上红晕,连胭脂都掩不住,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言卿不舍得摸了摸她的脸,,就从保护罩里出来,眼神也立马变得冷漠,“肖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师尊在天有灵该有多失望。”

    “不要跟我提师尊,他只会偏心于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了你,只给了我几本破书。”

    肖银身边冒出黑气,眼神也更加愤怒,

    “破书。”言卿嗤笑一声,“那些都是师尊的升仙之道,你却说他们都是些破书,肖银,你是真不懂师尊对你的良苦用心啊。”

    “你骗我,师尊怎么可能将升仙之法给我,明明他全都给了你,不然你怎能快速到渡劫期,要不是我拖着你,你早就升仙了。”

    肖银不再废话,直接向言卿攻击而去。

    言卿也提着剑迎了过去,为了不伤及清浅,他还将人引到了远些的地方。

    清浅现在脑子都是乱的,一下子听到了太多信息,有些接受不了。

    [团团,肖银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当初你师祖收了肖银做徒弟,才发现他的经脉有损,而且这是天生的,很难治,后来你师祖偶然发现碎片是吸灵体质,这种体质是极招灵气喜欢的,也正好可以修补肖银的经脉受损,便从人贩子那将人买了过来收为徒弟,日日用碎片的经脉之血供养肖银,碎片也因为这种体质修炼极快,被称为天才,你师祖再去封印魔气之前,把升仙之道写成了一本书给了肖银,又把一些法器给了碎片作为补偿。}

    清浅眼神暗了暗,人贩子,师尊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看着半空中打斗的一红一白两束光芒,她不敢过去,怕给师尊添乱。

    空中的两道光影不停的碰撞,最后都受了重伤,精疲力竭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清浅看到后直接出了保护罩,飞身上前接住了师尊,然后轻轻的落到地上。

    清浅看着他口吐鲜血,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她想也没想就从空间里拿出灵泉水给师尊喝下。

    因为普通的伤药对入魔了的师尊已经没有用了。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言卿毫不犹豫的喝下了,喝了后竟如喝了一杯灵力般,身上的伤也在慢慢恢复。

    “这是何物?”

    摔下来的肖银也感受到了灵泉水的灵力,抬眼如饿狼看食物般看着清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吐出血沫,咧嘴一笑,“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竟有这种好东西,难怪他会要娶你。”

    清浅也扶着言卿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肖银,“我劝你还是快走吧,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走,我自然是要走的,不过你得先交出刚刚那水来。”肖银直接向清浅丢过去一把剑。

    剑柄处还有一条锁链,另一端毫无意外的是在肖银手里。

    言卿怎么可能让那剑伤了他的阿浅,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挡住了那剑。

    可两人都受了伤,一时还僵持在原地。

    {小清清,后面。}

    清浅转身一看,是肖银的另外一把剑,他想要偷袭师尊。

    清浅直接挡到了男人的身后。

    言卿只听身后噗嗤一声,就感觉到后面倒下的清浅。

    他直接调动全身灵力,让那柄剑调转了方向,直接刺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肖银。

    言卿转身接住了倒下的人。

    他想运起灵力替她治疗,可全身上下已无半点灵力了。

    “你那个水呢,快拿出来呀。”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清浅,男人眼中第一次有了惊恐的神色。

    剑还插在身上,所以清浅每动一下都是疼的。

    [团团屏蔽痛觉。]

    {好好好好好。}

    清浅感觉到身上的痛感都消失后才张了张嘴,“已经没有了。”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言卿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红眸里流出,想要抱起她,但被少女阻止了。

    “没有用的。”清浅抬手擦去男人脸上的泪,他不应该哭的。

    若不是自己,他应该还是那个清冷孤傲的白尘仙尊吧,是自己将他拉下了神坛,落到这凡尘中却无法给他任何东西。

    言卿拼命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出,“不,你不会死的,我不逼你了,你回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别这么惩罚我。”

    清浅将插在身上的剑给拔出,弯了弯唇,用尽力气张开手臂,“可以抱抱我吗?”

    言卿俯下身子将人抱住,这时""清浅也控制不住流下泪来,但她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师尊,阿浅好舍不得你啊。

    言卿哽咽的问出了那句自己一直不敢问的话,“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瞬间。”

    清浅闭上了眼睛,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

    她终于在最后之际,回答了他,“有。”声若蚊蝇,说完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言卿一直挺直的脊背,终于佝偻下来,高大的男人不停的颤抖抱紧了怀中已经失去温度的女子。

    言卿那头墨色的发丝从根部蔓延出白色,他抱起开始消散的女子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大殿。

    “高堂在上,诸天祖师见证,心头血契,天地阵法,结白头之约,载于三生石,上表天庭下明地府,礼成。”

    荧光点点散于空中。

    言卿垂下空空荡荡的手,抬头红着眼眶看着空中飘散的荧光。

    “阿浅,你终成了我的妻。”声音沙哑,眼中流出血泪,满头的青丝也变回白发,但他再也做不回那清冷的仙尊了。

    满头青丝只为你,你不在矣,我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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