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真心不想让魔神死去的话，他才会死。】
萧北想起了当初在落尘上看见的这句话，嘴角地勾起一抹讥笑。
他心中很清楚，无论是当初的巫昭还是如今姜黎都做不到，没有谁会不想他死，没有。
姜黎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李疏玉不停地在萧北耳边唠叨。
“阿黎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啊！”
萧北被她吵地头疼，干脆带着墨墨出了门。
在拿着江修竹给的灵石和金银不知扫荡了多少摊子后才满载而归。
将一堆小山般的点心堆在地上，朝李疏玉道：“吃，闭嘴。”
李疏玉默默闭上嘴，开始在小山中挑挑拣拣。
“这个好吃，这个也不错！”
李疏玉挑剩下的萧北一股脑扔给了司星珩：“吃吧，别说本尊故意不给你。”
司星珩：他貌似也没说过这种话吧。
姜黎一醒过来就看见自己床边趴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司星珩。
“姐姐，萧北将他不要的东西都扔给我，我只能吃那些他不要的东西吗？”
萧北：他之前也这么阴阳怪气吗？好像没有吧。
姜黎看向萧北，萧北：“什么不要的！那是我精心挑选的！”
司星珩抱住姜黎的被子，露出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垂眸道：“既如此，是我冤枉你了，真对不起。”
萧北：本尊的四十米大刀呢？
姜黎拉住萧北，看向司星珩试探着问道：“不如我们去买你喜欢的？”
“不必了，那些就够吃，何必让姐姐再陪我跑一趟。”
萧北：“那你过来哭什么？”
司星珩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鄙夷的神色毫不掩饰。
萧北：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姜黎大声道：“要打出去打。”
顿时，屋中静了下来。
姜黎收拾了一番，看着司星珩将那小山高的点心装进空间才出发去离魂阁。
离魂阁主早知道她要来，并未露面，只是给姜黎留下一句：时机未到，请姑娘入摘星阁。
“她倒消息灵通。”
萧北听着“姑娘”二字，如是道。
“阁主说，姑娘自便。”
一弟子将姜黎带到摘星阁便匆匆要离开，这里是离魂阁立身之本，普通弟子是不允许靠近的。
“慢着，还请道友带我的两位朋友去见阁主。”
姜黎叫住小弟子，指了指江修竹和他怀中的江月平。
小弟子有些为难：“这…”
不等他拒绝，一道传音入耳，小弟子恭敬行礼道：“两位随我来。”
姜黎登上摘星阁顶，四周起初是一片漆黑，直到走进一处小房间，眼前顿时亮了起来，屋顶万千星辰争相闪烁。
萧北打量了一番道：“这地方不错。”
司星珩道：“比你的幽州好看多了。”
萧北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家丑不外扬知不知道？”
李疏玉好奇地抬眼望向屋顶：“好多星星啊！”
姜黎掏出一块令牌扔向空中，瞬间四周亮了起来，她们站在一个透明的平台上，脚下是无尽深渊。
一个土黄色圆形器灵朝她们飘了过来：“是谁是谁？球好久没见过活的了！快让球看看！”
姜黎一把抓住它晃了晃：“可还记得我？”
“球想起来了！是你呀小丫头！”
一句“小丫头”让在场的几人都嘴角抽了抽，司星珩摸了摸耳坠闭上嘴站在姜黎身后。
器灵冒出两只小手从姜黎手中挣扎出来：“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
姜黎松开手道：“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
器灵双手叉腰，从李疏玉面前晃到萧北头顶：“啊！这个小丫头资质不错，你这老不死的怎么和两个小丫头在一起？莫不是想老牛吃嫩草？”
萧北死死咬着后槽牙道：“你说谁老不死？这么多年了还是粪球一样的颜色，可见是有多没品味。”
“我这颜色怎么了？多贴近我星图器灵的身份！你整天穿的像奔丧似的就有品位了？”
一人一球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大战，姜黎急忙站在中间，一手把器灵攥在手里一手捂住萧北的嘴。
“咱们先办正事！”
萧北掸了掸衣袖，乖巧点头，只是心中谋划着如何给这器灵一个“惊喜”。
姜黎捏着器灵走到平台中间，拍了拍它的头道：“去吧。”
器灵扭扭捏捏道：“先说好啊，我这不比你的浮世镜，你想知道的不一定能知道。”
姜黎笑道：“不会怪你的。”
星图器灵和浮世镜镜灵是唯二不受天道限制的可以占卜她的未来的神器。
不论如何，且试一试吧！
姜黎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星图缓缓展开，与头顶的漫天星辰相呼应，姜黎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这些被她遗忘的，只能依靠外力想起来的记忆。
过了许久，姜黎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缓缓睁开双眼：“还是没有吗究竟为什么要让我活过来？就连天道都参与其中，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只可惜没人能回答她，星图器灵的声音也带着些疲惫：“没办法，虽然我不受天道限制，但天道铁了心不让我预见我也没办法。”
姜黎没有怪它的意思，只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受实在让她感到烦躁。
她让器灵去休息，自己在这静静，不过片刻，就见星图器灵被萧北追着跑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姜黎，司星珩挡在姜黎身前，只听见“哎呦”一声，器灵只觉得头晕目眩。
“哈哈哈！让你走路不看路，莫不是整天看星图看傻了！”
萧北指着器灵肆意嘲笑，器灵土黄色的脸黑了又红，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咆哮：“老不死的！我和你拼了！”
器灵掏出一块六角菱形的土黄色石头朝萧北扔去，“哐当”一声星图砸落在地，透明平台直接砸出几道裂纹。
萧北捂着头龇牙咧嘴道：“你来真的啊！知不知道这玩意多重？痛死了痛死了。”
器灵将石头收回，随手一指透明平台的裂纹就消失了。
“球不是好欺负的！”
姜黎从司星珩身后探出脑袋张望，四周没有李疏玉的身影。
“疏玉呢？”
司星珩道：“阁主叫走了。”
姜黎点点头，司星珩又道：“那灵力球呢？”
“也没多少，留在这吧。”
这话要是叫旁人听见定然会以为遇见了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毕竟足够一个宗门实力提升一大截的宝物居然这么随便就给出去了。
但司星珩知道，她是想让人族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她唤醒封离琴后这灵力球对她的修为提升作用不大，倒不如留在这。
至于万妖谷那边，姜黎也留下了差不多的东西。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姜黎干脆和星图器灵告别，器灵很不舍。
姜黎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器灵分明不舍却还是狠心背过身去：“我不想再见你了。”
姜黎笑着和它说了保重，器灵没回话，死死压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李疏玉凑过来问：“我们这就走了？”
姜黎道：“去绝书院。”
“为何要去绝书院啊？”
姜黎道：“那些灵力球失控后只有我能掌控，天道故意为之，他既然想让我走完六宗，那我走一趟也无妨。”
李疏玉轻车熟路地拿出落尘翻找，道：“不用启灵也能进的宗门？”
姜黎想了想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念力，也是可以修炼的。”
李疏玉问道：“念力是什么？”
萧北嘲笑道：“这都不知道，你真是白瞎了白泽的书。”
李疏玉将落尘收起来，朝萧北瞪去：“那你说啊！”
萧北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他认真道：“人族有七情六欲，感知力天生凌驾其他族群之上，其并无修炼窍门，念力也可以说是精神力，大成者可隔空取人性命，但再怎么样修念力，身躯依旧是凡人，修念力不会增加人族的寿命，依旧要经历生老病死。”
李疏玉听得云里雾里，干脆不再问。
江修竹抱着江月平送到了城外，江修竹道：“月平已经是阁主此生唯一的弟子，我江家也会待他如珍宝。”
“诸位，一路平安。”
离别总是有些伤感，李疏玉还没习惯，只觉得鼻头有些酸。
她想说什么，可连道别的话似乎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朝江修竹和江月平使劲挥手。
虽然江修竹没有和她们一起，但给她们四人各备了一份盘缠。
萧北的那份储物袋里，是数不清的糖油粑粑。
他坐在马车上拿出一盒吃着，口中含糊不清道：“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
“就是这份不够甜，豆芽菜给点糖给我。”
李疏玉掏出一块很大的麦芽糖丢过去：“拿走别烦我。”
萧北接住掰了一块放进食盒，看着糖块他直接把食盒放在司星珩面前。
“帮我把糖化了。”
司星珩看他的眼神带着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喜欢吃甜的。
萧北手指敲了敲桌面：“看什么看？”
司星珩道：“你长得太丑吓到我了。”
萧北道：“我那张脸在三界能排第一，你在说什么鬼话。”
司星珩：“你也说了，是那张脸。”
末了，他反驳道：“顶多算排得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