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章 以命换命灵石引 血咒之轮置腕间

    白羽守在海底三天三夜，海贝一直是关着的，甚至三层结界再次重启。

    他捧着血灵石，不敢离开，也不敢放下，灵力汩汩的涌进海贝，像是有着意志一般冲进紧闭的海贝中。那霸道的灵力让人想起相柳的妖瞳。

    又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白羽甚至靠身边的灵石的灵力支撑自己不要倒下。他必须守在这里，是因为最初就感受到了相柳的虚弱，他害怕此时有任何的闪失。都是不能承受的。

    心里隐隐觉得，若是此番熬过去，大概小夭就能见到他了。

    就这样，海底一直亮着，灵力汹涌的如相柳的爱意，没有任何鱼群海怪敢靠近。白羽渐渐开始怀疑，小夭灵力那般弱，怎会做出如此霸道的血灵石。心里未免有些慌了，可此时，他无法离开，只能等着，至少她的身边有芍和莲。相柳的身边就只有他，而已。

    小夭自从那天让芍去找阿念查青山城的事之后，就一直留在山洞之中。大多时候都在睡觉，醒来便泡在温泉中，池底的灵石滋养着虚弱的她。

    芍被支走，莲并没有发现小夭已开始渐渐虚弱。藏在袖中的手腕处的一圈血痕，如蛇一般绕着手臂转着圈，闪着血红的光芒。

    小夭并非不会用血咒，准确的说，是非常会用。她寻了一个最弱的血咒，这样她即使灵力低微也能承受住，再将血咒之轮压入自己的手腕，她的血便源源不断的流入白羽手中的灵石。待到芍回来之时，已经过去了许多日子。小夭已经虚弱到从温泉中站起，几乎要跌倒的地步。芍见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从未想到，这个被大荒盛传最是无心之人，竟然干出这样的蠢事。

    大荒之中，谁人不知，西陵家的大小姐，本是高辛的大王姬，是蚩尤的女儿，是可以轻易抛下养父，出走他乡的人；她是轩辕家的血脉，是逼着哥哥坐上王位的女人，是眼看着玱玹攻打自己母国高辛的冷血之人；她是几百年来，和相柳不清不楚之人；她是赤水的未婚妻，婚礼上却跟着防风邶逃婚，转而防风邶死的不明不白，她却收拾心情，参加宴会，面无悲色，甚至公然勾引涂山璟跳水寻花；涂山璟成为族长，结婚生子，她转而调戏勾引旧情人涂山璟的哥哥涂山篌；涂山篌与涂山璟后来反目，谁人不说是红颜祸水，涂山篌死后，又不知道多少年后，涂山璟被勾了魂一般，缠在她身边，转而弃了涂山氏一族，与其浪迹天涯，不过几十载，竟然音讯全无。再得到消息时，已是死讯……就是这样一个人，整个大荒的笑话，就是这样一个人，整个大荒最浪荡的女子。

    今时今日，以灵石引血，以妖族的血咒之法，将命交了出去。

    这天下，都说她薄情，她却以命换命。

    这天下，都说他寡义，他却以一己之力，换义父一条退路，换一个留得青山在。

    芍将小夭扶到床上，哄她睡下，这一刻芍明白了王后的用意。

    王后总说，她的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她不是世人眼中的样子，她不屑于解释，世人对她的误解是世人没有看见真相的眼睛。

    王后说，选她和莲在姐姐身边服侍，是她有意为之。她们皆是故人之子，是会护着姐姐的最好人选。莲是桑树院的，芍知道她是故人之子，但自己呢？芍多少次想问王后，却一直难以开口。而且，她一直只当作保护小夭，这是王后的命令，她只要做好就可以，她如同大荒的人一般，对小夭是有成见的。

    但，如今，她想知道，自己如何是故人之子。她自己到底是谁，又和小夭有着怎样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