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之路
山间小路,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偶有鸟鸣,鲜有人烟。
孟宝珠闭目漫步其中,脑海中模拟着剑法招式,步伐稳健,如履平地,气息悠然,合乎天地之间。
另外一个人就没有这么舒坦了。
一个小身影手脚并用,呼哧带喘地跟在后面,要不是孟宝珠是走路前行,行进速度并不快,他早就跟丢了。
即使这样,也令他感到疲惫不堪,竭尽全力才能跟得上。
小孩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就不是人!
她根本就不休息!
一直走,一直走,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
跟了两天,他实在受不了了,趁着路过集市赶紧买了十几个馒头带着,要不然早就饿死。
偶尔,孟宝珠忽然想到一些招数的关键,会停下来驻足冥思,小孩就是趁着这个时候睡一会儿恢复精神,但也不能睡太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宝珠就会重新上路。有一次,他就是因为太累多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跟丢了人,幸好深山中道路只有一条,他沿着跑了半天才赶上。
行过大山,但见水流。
一条大河横在两山之间,不知流往何处。
河边有一处小码头,拴着几条小渔船。
老船家问:“姑娘可要渡河?”
孟宝珠取出一锭银子:“这里是五十两,能否跟您买一条船?”
“这……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收下吧。”孟宝珠把银子交给船家。
老船家挑了一搜看起来新一点的船,嘱咐道:“这条河水流湍急,顺流而下可接西海,姑娘可别不小心划到海里去了,这船小不够结实,经不起海上的风浪。”
孟宝珠点头,便上船了。
“哎——”
小船即将驶离岸边,老船家恍惚中见一道黑影嗖地一下窜上船,不禁喊了一声,可船却已然行远了。
老船家挠挠头,也没见这姑娘家划桨,船怎行得这样快?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绕过山峦,只见海天一色,豁然开朗。
小孩蹬蹬蹬跑到船头,望着无边开阔的大海,他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
以前那些为了一口吃的苦苦挣扎,朝夕不保的日子仿佛像那些山峦一样,越来越远。
大海的夜晚并不平静。
狂风呼啸,巨浪滔天。
在汹涌的波涛中,在天地的伟力间,一叶扁舟随海浪起伏,任凭风吹雨打,海水倒灌,却仍屹立于世间。
小孩死死抱着船篷的柱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浪打在身上,疼得他不住颤抖,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呜嗯——
空灵悠扬的声音回荡在茫茫海面,那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小孩从迷蒙中醒来,除了浑身酸痛以外。奇迹地没受什么伤。
他撑起身体,睁开眼睛,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在黑色的巨鱼身上,矗立着高耸入云的山峦。
云带如绸缎,环山而绕,彩虹作桥梁,连接着一座座山峰。
耳听声声钟鸣,所闻处处花香,鸾鸟纷飞,蝴蝶起舞,如果真有仙境,当就如此般。
小孩环顾四周,小船上只剩他一个人,他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慌忙地爬起来。
鱼背高十几仗,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嗯——
那唤醒他的空灵之声,原来就是巨鱼的叫声!
小船忽然被水流托起,越升越高,直到能够到岸边。
是巨鱼帮了他。
“谢谢你。”小孩摸摸脚下的土地,向着蜿蜒向上的石阶跑去。
海外仙山尘生门大殿——
掌门静海真人很愁啊。
才一个月!一个月就回来了!
静海真人:“咳咳,师妹此次下山感受如何呀?怎么这么快……人间有趣吗?为何不多待几天……”
孟宝珠真诚道谢:“多谢师兄提点,此行收获颇丰,我想尽快闭关修习。”
孟宝珠今日对于鸳鸯剑法忽然有所感,她想尽快闭关,抓住这丝灵感看能否彻底掌握这套剑法。
泛泛风波鸟,双双弄纹羽。
爱之欲移舟,渐近还飞去。
若即若离,两相和谐,双剑合璧,究竟该怎样配合……
“掌门!”
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弟子。
静海真人:“别着急,慢点说。”
弟子道:“山门闯进来一个凡人小孩,说……说是跟着孟师叔来的。”
静海真人先惊后喜,连忙道:“带他过来,别吓着他,再去请你念慈师叔来一趟。”
弟子领命退下。
慈心峰峰主念慈仙子,温柔可亲,医术高超,负责宗门内一切治疗救济之事。
她用灵力轻柔地检查过这个孩子的身体,顺便替他治好了身上暗伤,对静海真人微微额首,示意他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静海真人更开心了,弯下腰笑着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跟着宝珠到这里来?”
小孩微低着头,显得有些胆怯,沉默好一会,才颤着声音说:“我……我被妖怪捉,师傅救…救…”
“师傅?”静海真人惊住,“宝珠收你为徒了?”
小孩仿佛被他吓了一跳,缩着脑袋不说话。
静海真人掐一道法决探查,发现这孩子竟是稀有的单雷灵根,非常适合修炼。
“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沉默。
静海真人不知该怎么办,看向孟宝珠:“师妹,这孩子叫?”
孟宝珠已沉溺于招式推演中,脱口而出:“鸳鸯。”
“什么?”静海真人惊,若非他法决出错,刚才探查身体得知,这应该个男孩吧,真叫鸳鸯?而且没有姓氏么?
小孩突然出声:“我没有名字!师傅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原来是孤儿,静海真人不禁升起恻隐之心。
慈心仙子道:“鸳鸯,水鸟,凫类也。雌雄未尝相离,人得其一,则一思而死,故曰疋鸟。‘疋’通‘雅’。不如这孩子大名就叫疋之,随孟师妹姓。小名鸳鸯,人间也有男孩起女孩小名长大会更健康的习俗。”
“好好好!就依慈心师妹所言!”静海真人拍拍小孩的头道:“以后你就是孟疋之了,跟你师傅好好修炼,尘生门就是你的家!”
静海真人又对孟宝珠说:“宝珠师妹,玄武峰终于后继有人,以后要好好教导照顾疋之,尽到师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