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景优想忘掉那些往事,却忘不掉。破碎的心跳还在苟延残存着,带来续续余丝的疼痛。
陆枭轻拍她的肩道:“好了,别闷闷不乐的。去玩?”
她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她有些失神地开口道,微风吹来,勾起她的发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发丝在空中舞动着,挑拨起陆枭的心弦。他紧盯着她,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
……
意识到空气的安静,她才回过神来。
陆枭脸上散露着少见的肃穆。她和他的相遇,也是一个盛夏。在那个蝉鸣不止的靖莱初中。
她可能已经忘记,可他却一直无法忘怀。她和他可以说是“一烟定情”。
他明白,她不会突然问这些。他玩弄起她的发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景优有些别扭,轻轻推开他的手:“没有。”
陆枭轻哼一声,“不想说就不说吧。”
他脑子一转,又想出个“馊点子”。“咳咳,你要是不开心,我有个好方法让你开心。”
“什么方法?”
“你会画画吗?”
景优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学过,还获得许多奖项。后来,高一学业加重。她为了不干扰自己的学习便放弃了这一方面。
其实心里还是想画的,还是有着余温的。
“会。”她回答道。
陆枭笑意更甚,“教我画画呗。”
“不教。”她垂首,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
“我突然不会了。”
空气又是一阵安静。陆枭见她决心不教自己绘画,想了一会又道:“我会交学费的。”
“多少?”她有些动容,家里最近缺钱,母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景优有些烦恼。
陆枭见兔子上钩,眼神又恢复昔日的深邃和痞笑,说道:“300。”
“一个月?”她问。
“不,是一节课。”他说着手又想摸她,但他克制住了。景优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看着他。
“好。什么时候?”她巴不得呢,一节课300元,一天一节,十天就有3000元了。这比她在外打工还要赚的快。
陆枭轻抚自己的下巴,“每个星期六星期天下午4:00。去我家的画室,刚好你还可以吃晚饭。”
她更想回家和母亲吃饭,况且如果自己在外“夜不归宿”,她母亲肯定会担心的:“晚饭就不必了,我自己回家吃。”
“也行。”语气是掩不住的失落与不满。他怕下一秒就会失控,和她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陆枭回到班级。
林焕宇走了过来,揽上他的肩道:“走,看热闹去。”
“又发生什么事了?”他别开林焕宇的手,问道。
“最近学校不是严禁早恋吗?为此还专门有一群人进行了‘打击早恋’的搜查,专门搜那些疑似早恋的人。表白的、亲密的、走得近的……等等反正都被抓了!”
“所以呢?”陆枭问道,他在手机上看到过学校网站的那篇打击早恋的帖子——他妈妈发给他的链接,还逼着他看完。
林焕宇指了指走廊上的一男一女,小声说道:“所以,他俩被抓了。”
陆枭顺着看去,这不是他们班有名的情侣吗。一个是大学霸,一个则是人人唾弃的学渣。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凑过去听了好一会。
老师更多的时候是在训学渣,说什么肯定是学渣把学霸傍上,还教坏了学霸。
学渣是女方,她站在那哭的泣不成声。而男方没说什么,默默不语。
“凭什么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谈恋爱,就一定是学渣的错。”他想着,埋怨着老师的不公——所有的老师就是多管闲事,他觉得。
全世界的老师似乎都在鄙夷他们这些学渣。
他听不下去,不顾还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林焕宇,自己先行走开了。
林焕宇也跟上来,问道:“不吃瓜了?”
“吃你妈。”
林焕宇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惹他了,莫名就被骂了一餐。
他走在操场上,想着星期六星期天会发生的事,嘴角上扬。好不容易挣得和未婚妻独处的机会,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黎南正在和一个女生调笑,他看到陆枭立即走了过去。
“喂,陆哥。”
他侧头看了看黎南,和那个女生。
他把黎南拉到一边:“你谈了?”
“不是,她是我姐。”
还没等他们过多交流,那个女生走了过来:“你好,我叫黎波斯。”
他开玩笑道,用手肘碰了碰黎南的身子,不介意他姐姐的感受:“你姐洋人啊?”
“我也这么觉得。”黎南小声嘀咕。
俩人不知说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笑。
陆枭笑得随意,有嘲弄的意思。本来就帅气又有些放荡的脸,笑起来更有翩翩公子痞坏感。黎波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
“笑什么你们?”
“没什么,夸你太美了。”林焕宇一边笑一边回答。
“神经病……”黎波斯说着便离开了。
陆枭停下笑容,控制力强到黎南有些吃惊——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镇定自若了。
陆枭看向他:“你不怕?”
“怕什么?怕她打我?怎么可能。”
“我是说,你不怕她发现你是混子,回去告诉你爸妈?”陆枭递了根烟。
黎南轻笑:“我有她把柄,她要是敢告我,我就告她早恋还给她对象钱。”
“哈哈,还真没看出来啊。”陆枭说着,自己也点了根烟。
黎南问道:“去玩?这个破学校没什么好玩的。”
“行啊,去哪?”陆枭爽快答应。
“去酒吧吗?泡妞去。”
“可以。”
见识了陆枭上次的天不怕地不怕,他也有些学习和模仿。在走出校门时,他把烟拿在手里,丝毫不顾及保安异样的眼光。
陆枭轻拍他肩膀:“哟,勇气见涨啊。”
“跟陆哥学的。”他笑着。
陆枭被逗笑,去了一旁的小卖部。过了会,他从里面拿出两瓶可乐,一瓶抛给黎南。黎南道谢,接过了那瓶可乐。
陆枭打开瓶盖,发出“滋”的一声,他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着。喝完,他开口道:“我好像买错了。”
“什么意思?”黎南看了看可乐的包装。莫非是山寨版的可乐?可这也没问题啊。
“应该买酒的。”陆枭说着,手里的可乐已经没了一大半。
“不用了,酒的味儿大。”
……
酒吧。阴暗闪烁的灯光,旋律强快的音乐,黑影里暧昧的喘息与缠绵。
陆枭笑笑,自己好久没来了。平日里出来逃学都是泡网吧的。
黎南调戏道:“来,你看上哪个妞儿?”
“就算我看上人家,人家会跑过来跟我玩吗?”陆枭把外套脱下,坐在吧台前,要了一瓶酒。
“屁!先不说你的钞能力,你的帅气就可以让所有女生死心塌地跑来服侍你。”
陆枭但笑不语,手轻举起酒瓶,倒进一个高脚杯里。烈焰的红色在闪烁的灯下变得有些暗沉。
陆枭示意他喝下:“喝一杯,看看你酒量好不好。”
黎南犹豫了会。
他挑起眉,戏谑道:“怎么,怕我下毒?”
“没有,只是我酒量不好,一杯倒的那种。”
陆枭自讨无趣,便饮下那杯酒:“那你还拉我来酒吧。”
黎南一脸无辜:“我本来想着泡妞的。”
“行,看看去。”说完,他起身往人群熙攘的地方走去。
人群中穿梭,他很显眼,为此也招来许多美女的青睐。
“帅哥,喝一杯吗?”一个身材很有型的女生凑上来,眼神暧昧。
陆枭轻笑,没说什么,嘴角勾起有形的笑意。他用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杯壁,看似在玩弄着杯子,实则在玩弄美女热烈的心。
他最会挑逗女人的心了。
他撇头,看了眼黎南,招招手让他上。“人给你找到了,能不能行看你的了。”
黎南识趣地过来,对陆枭眨眨眼。
陆枭吹了个好听又痞的口哨,递给那个女生一杯红酒:“美女,我最近不行啊,你陪我兄弟吧。”
说完,他惬意地抓起外套走了出去。他外套下是白衬衫,领子不知是为了勾引谁开得较大。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一包烟。
欲点时,他注意到有人看着自己。他抬眸,看到坐在一旁熟悉的身影,林奕。
他心里顿时升出玩味的欲意,因为林奕是全场唯一一个好学生加成绩好的人,酒吧有这样的人,可谓是稀有品种啊!
他走了过去,调笑着:“哟,这不是记我名字的学生会会员吗?”
林奕有些慌,她把手中的酒放下,刚要转身就被他拉住,“别躲啊,我懂。当好学生当腻了?哥教你怎么当坏学生。”
“来,给我点烟。”他把打火机扔给她,嘴里叼着烟,示意她上前点烟。
林奕接住打火机,但没有要点烟的意思。
陆枭有些不爽,道:“不点?”
他的语气玩味中带着毋庸置疑,她只好上前。陆枭笑着看她为自己点烟——曾经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人如今会懦弱到为自己点烟。想到这,他有些兴奋。
上帝给了他帅气、背景、实力、魅力、情商,但唯独没给他健康的情绪和心理。或许是嫉妒他太完美。
他的心是扭曲的,发起疯来他自己都怕。
他满意的吸了一口,像第一次一样吐烟在她的耳边,“果然很乖嘛。”
……
陆枭把烟熄灭,问道:“对了,你为什么在这?”
林奕不想多说,“来看看。”
“看帅哥?还是看那些刺激的画面?”他笑道,把自己“肮脏”的另一面暴露无遗。
林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不过是来找点乐子罢了。
他把性子放开,又问道:“怎么,不想当你的好学生人设了?”
林奕索性也不装了:“对,我根本不是什么好学生。”
比起温室里的祖国小花朵、荒路上自生的野玫瑰。她更像是在温室和荒路之间来回穿梭的无名美花。
陆枭一听这话,一下来了兴致,他撑着头,歪头看着林奕:“哦?那你是乖顺听话的家猫,还是活力四射的小野猫?”
“两者皆是。”她笑了笑,喝了一口面前的酒。酒杯里只剩下一些酒了。
“真是好玩。”陆枭笑着,让服务员过来为她又蓄满了酒。
正当他们一个喝酒一个玩弄打火机时,黎南走了过来。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林奕。
但眼前的林奕,喝着酒,而且酒量还出奇的好。和学校里文静有纪律的学生会会员简直是天壤之别。黎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陆枭把黎南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吧,别傻站着。”
“我去,她是……?”
“之前电玩城见过,忘了?”陆枭说着,又看了几眼林奕。
“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黎南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林奕。
陆枭扯开话题:“泡完妞了?”
“嗯。”
“行,那我们回去吧。”
他们刚要走,林奕喊住了他们。陆枭笑了笑,明白她要说什么:“帮你保密,不告诉别人。”
林奕“嗯”了一声。
“还有,你今天的穿搭挺漂亮。”走之前,陆枭还不忘调戏人家小姑娘。惹的她脸上有些红。
回到学校,两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烟味和酒味。导致一路回头率高的很。
陆枭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了。回到教室,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打游戏。不顾教室里别人的目光,他我行我素。
景优刚好和苏萨从食堂出来,彼此谈笑着。
景优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的大脑会自动过滤自己难过的事。此刻,她正笑的欢呢。
“优优,新出的电视剧你看了吗?男主真的好帅!”苏萨激动地挽住景优的手。
“还没看,我回去看看吧。”
“那你回去一定要看啊,别忘了。真的特别好看!男女主可谓是郎才女貌,我快磕疯了。”
“嗯,知道了。对了,霁徇那小子想好你要给他的报酬了吗?”景优问道。她总觉得,苏萨和霁徇有戏。虽心里坚持不早恋,但她依旧想磕身边的人——青春期情愫都无法避免的。
“还没有。”苏萨摇摇头。
“那他给你发过消息吗?”
“有。”
景优眼里来了光:“是什么?”
“不告。”苏萨调皮地吐吐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