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结伴而行?
玄明基这样子,应该是中了药,皇宫里这种腌臜的事情单婉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到的可不少。
她声音放缓道:“李公子,你放开我,我去叫人给你弄些冰水。”
玄明基拼命去忍耐,整个手臂都忍不住的颤抖,好像费了很大力气才能松开她一样。
单婉立即开门:“快去打凉水,再去采些冰!”
门口的乔装成随从的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去打水。
单婉有些着急,额头也有些细密的汗:“快去啊!你们公子被人下药了!”
这一喊,才有人立马提着桶去打水。
卫同进屋看到主子的样子便知不好。
这种药虽然不致命,但是极有可能会影响子嗣,他半点不敢懈怠:“单姑娘,我必须去请郎中,劳烦您在这里照顾一下公子。”
说完人就没影了。
单婉顾忌自己的名节,扭头就想直接一走了之。
“啪!”
单婉一回头,就见玄明基痛苦的打碎了一个茶碗,手中拿着一个碎片,死死的用力攥着。
他眼中布满血丝,抬起头和单婉四目相对,一副仍要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你放心,小爷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跟你这种”
后面嘲讽的话还没说完,玄明基又低下头,手里死死的攥着茶杯的碎片,指缝中溢出的鲜血染红手背。
单婉想到他曾说他出去花钱也不找她这样的。现在他又要拿这样的话激她。
外面都是他的人,他本可以就势逼迫自己,毕竟她无依无靠还来历不明,真出了事又能拿他怎么样。
但他为了不伤害她,不惜弄破茶杯,用碎片割破自己的手来让自己清醒,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气她走。
刚刚还生气的单婉,此时却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这人好像也没那么坏吧。
单婉叹了口气还是出去了。
玄明基看她彻底走了,手才稍稍放松了些,他放心的同时,心中又生出一丝失落,这种失落搅和的他身体里那股燥热愈发难受。
吱呀一声,随风而入的还有一缕冷香。
玄明基看到她走了又回来,心里好像再也不受控制了似的直接扔掉碎片,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墙上:“为什么回来?”
单婉没有大喊大叫,非常平静的看着他,把手放在胸前展开,一个小巧的瓷瓶就在手掌中,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金疮药三个字,这是她问王氏借的。
玄明基顿了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压在她的唇上。
单婉没想到会这样,先是手握拳胡乱的打在他的肩上,最后又用力的抵着他的肩膀。
但玄明基在双唇触碰的一刻,仿佛久旱逢甘露。单婉的攻击丝毫不影响他。
玄明基低着头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双手也把单婉死死的圈禁在怀中。
单婉被他的热烈迷了片刻心智。
在她这一刻失神里,牙关被撬开,温热的唇舌像溪水一样涌了进来,和她的唇舌缠绕在一起。引得单婉不自觉的轻哼一声,玄明基也愈加投入的加深这个吻。
“冰水来了、冰水来了!”
外面的侍卫一人提着两桶水进入屋内,看到这景象,一下子低下了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单婉几乎都要喘不上气,但她还是恢复了些理智,用力一咬,两人同时尝到嘴里的一股腥甜。
玄明基也在单婉咬破他嘴唇的一刻清醒了几分。
玄明基只见单婉此时发丝凌乱,肤白玉耀,衣衫微开,额头和鼻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上一抹血红异常惹眼。
他退后几步。
单婉拢了拢衣服,面色微霞。她出去把刚才提着水的侍卫叫了进来,几桶水下去,单婉又让侍卫扶着玄明基泡进去。
在冰水里泡了一会儿,卫同也扛着郎中赶回来。
这郎中正是上次给单婉看病的那位。
“哎呀呀,吓死老夫了!”
他一落地上气不接下气的的喘着,他年纪大了跑不动,卫同一着急给人扛着飞檐走壁回来的。
“别磨蹭了!快看看我们公子!”卫同皱着眉,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
单婉见大夫来了,便悄悄的把金疮药放在桌子上,退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老大夫往屏风后面去,他给玄明基一搭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着急找他了。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就要往玄明基嘴里放。
卫同伸手阻止:“等等!这是什么?”
郎中耐心的解释:“你们公子中的是烈性迷情药,一发作就无法控制,见了女人就不可能忍得住,发作的时候异常难耐。他能忍到此刻,也算意力超群!这瓶子里的药是治热病的寒凉药,能缓解他的不适,不然一直泡着冰水肯定要得风寒啊。”
卫同看到殿下在冰桶里瑟瑟抖动:“您继续。”
郎中把药喂下去后,侍卫又把玄明基从桶里捞了出来,放在床榻上。
没一会,玄明基脸上的潮红就褪去了。整个人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郎中又拿出金疮药给他包扎了手,才去写方子。
卫同亲自跟着郎中回去抓药,他担心的问道:“敢问大夫,我家公子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刚才屋内有别的侍卫,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不敢问。
大夫背着药匣子慢慢走着,他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直言不讳道:“放心吧,公子身体本就好的很。这药虽烈,但是调养一番不会影响以后子嗣。”
卫同听到这句,才真正的放下心。
翌日
玄明基一醒来就看见卫同盘腿坐在他床榻下。
“殿下。”一点动静卫同就立即察觉到了。
他一转身,玄明基就看到他双眼全是血丝。
玄明基刚想说话,就觉得舌头有些疼,刚要用手摸一下嘴,又看到自己手上缠满了纱布。
他脑子里一下闪过几个火热的片段。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卫同是护卫,这活本不该是他的,但现在玄明基身边没伺候的人,只能他来。
“人呢?”玄明基几口便把药喝了,目光也聚集在桌子上那瓶金疮药上。
“人?”卫同以为殿下问有没有找到下药的人。
“多半是乐坊里下的药,您除了乐坊,别的地方也没去过。单姑娘咱都搜过身,她也没这个药啊。”卫同回到,虽然不能确定下药的人具体是谁,但是左右逃不出乐坊这个范围。
“我是问单姑娘,她是不是走了”玄明基脸色阴沉。
“属下这就去看看。”
卫同刚要转身,就被玄明基叫住。
“等等,还是我亲自去吧。”
“殿下,你的身体”
“无妨。帮我更衣。”
单婉一直对着铜镜发呆,昨夜她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滋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在宫中磋磨了大好年华,可镜中的人依然面若桃花。
她原本想逃出宫找到哥哥后,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有哥哥庇佑,她不用嫁人也能保她一生无忧。
但此时她扪心自问,真的愿意自此以后孤独终老吗?
她摸了一下嘴唇,眼中露出犹豫。
她十六岁进宫后,对未来夫君的期待就全部破灭了,原本打算在宫中伺候好圣上,为家族略尽绵薄之力,生个一儿半女傍身便好。
可怜了六年的大好年华,她像花一样开的艳丽,却无人欣赏。对情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慢慢的断了念想。
即便最后皇后说让她侍寝,她心中激动却也不是因为情爱和权势,仅仅只是因为有机会能得个一儿半女,自己也免得跟着殉葬。
她已经想不起,刚及笄时,梦想的夫君是什么样子了。若她当年没有进宫,而是嫁给门当户对的嫡子,现在也应该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既然已经逃出来,何不为自己好好活一回呢!
咚咚咚。
单婉回过神,用袖角轻点眼尾,擦去几滴泪痕。
一开门,玄明基就看到单婉略红的眼圈。
他的心也跟这有些揪着难受,难道是昨天的事,让她又觉得自己是故意欺负她?
“李公子可好些了?”单婉嘴角略弯,一副礼貌得体的微笑挂在脸上。
“单姑娘,可方便进去说话?”玄明基难的有礼貌了一回。
单婉点点头。
卫同又被主子遣在门外守着。
单婉给玄明基倒了杯茶,她知道他右手有伤,便把茶杯往他的左手边靠了靠。
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让玄明基心里一暖。
“你要走吗?”玄明基看了看茶,他不是个有耐心和城府的人,想说什么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单婉一愣,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玄明基心里莫名的有些着急,他想了想:“那你是要去建康寻亲吗?”
单婉看着他点点头。
玄明基一瞬间好像又来了精气神:“那正好,我不日也要回建康,不如我们搭个伴?”
单婉感到玄明基的眼神有些热烈,就像昨晚似的那种,热烈到像要把她融化掉。
她移开眼微微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里到建康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多不安全!一路上土匪、地痞多得是。万一你让土匪绑到山寨上,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玄明基见她一直不说话,故意吓唬她。
单婉抿了一口茶,意有所指的说道:“跟着公子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