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第 141 章 “ 第 141 章

    == 第一百四十一章 ==

    在秋鸣离开后 , 储秀宫陷入一片死寂 , 卓氏的衣物很快被收拾干净 ,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

    所有人都不由得慎重起来 。

    卓氏乃荣和长公主的嫡女 , 皇后娘娘驱逐时都不曾留一丝情面 , 她们不敢指望会多么得宫中厚待 , 再学习宫规时 , 各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

    钟绾清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 她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

    依着她的家世 , 其实能选择的夫家很多 , 并不是只有入宫一个选项 , 但天底下女子最尊贵的那个位置曾经离她那么近 , 她怎么甘心放弃

    她如今只是秀女 , 如果选择其余人 , 来日也只是命妇 。

    但皇后宫中的一个奴才都能这么威风 。

    她该如何选 , 好像根本不需要犹豫 。

    有人挑眉 , 凑在她耳边低声叹息了一声 :“ 如果不是 … 钟姐姐怎么会和我们同处这储秀宫 。“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替钟绾清慎惜 , 还是轻微的嘲讽 。

    钟绾清脸色半点不变 , 她望了眼挑拨的人 , 淡淡道 :

    「 嬉嬉整日教导规矩 , 甄秀女还是不懂得谨慎言行的道理么 。“

    甄秀女的脸色立刻一阵青白 , 但她不敢闹出风波 , 她的唇角据出一抹幅度 , 埋头 :

    「 钟姐姐教训得是 , 是我妄言了 。“

    秋鸣回去后 , 就和娘娘禀报了储秀宫一事 , 她立于一侧 :

    「 奴婢瞬着其中有几位秀女的确是沉得住气的 。“

    哪怕见到卓氏被拖下去时 , 都能够面不改色 , 但秋鸣不觉得高兴 。

    邰谐窈轻挑眉 , 她未做评价 。

    她想起昨晚时瑾初的话 , 没忍住眯了眯眼陋 , 夜色朦胧仿佛让人情感也掩上一层旖旋 , 但暖阳高照时 , 总会叫人脑海清明 。

    没有钟氏 , 也会有其余人 。

    只要后宫会进新人 , 她这个皇后之位就永远算不得安稳 。

    她深知这次选秀中 , 高门嫡女不是没有 , 邰谈窈也好奇 , 时瑾初会怎么选

    待殿选那日 , 一切都会有答案 。

    而皇后命人逐出一名秀女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后宫 , 御前也得了消息 , 张德恭小心翼翼地禀报 :

    「 皇上 , 荣和公主在宫外想要求见 。“

    时瑾初冷淡地掀起眼皮子 : “ 管束不好子女 , 还有脸来见胺 7“

    荣和公主非是他父皇一母同胞的姊妹 , 只是难得幸存 , 其是女子 , 父皇为表仁厚 , 让她嫁入京城 , 也给其脸面 , 但时瑾初和这位姑母惯来不亲近 。

    子女言行有亏 , 她不向中宫请旨谢罪 , 入宫见他是什么意思

    时瑾初重新垂眸 , 淡淡道 :

    不见 “

    荣和长公主无功而返 , 她心底如何想 , 众人不得而知 , 却是让群臣再次意识到皇后的地位 。

    七月初八 , 这一日乃是殿选 。

    邰谈窈早早醒来 , 绥锦和秋鸣今日都难得慎重其事地替她打扮 , 一身胭脂色的百花云织锦缎宫装 , 头顶凤钗 , 东珠名贵 , 却是在坤宁宫中常见 ,

    这宫中凡是出现点好东西 , 都是第一个送到坤宁宫中 。

    她出月子早有一段时间 , 眉眼仿佛尽数长开 , 她未曾细致地描绘眉眼 , 但轻巧地往那里一站 , 就敛尽了满室光华 , 芙蓉不及美人妆 , 水殿风来珠翠香 。

    邰谐窈刚收拾好 , 就见小松子忙不迭地掀开帘子 , 张德恭快步走进来 :

    「 娘娘 , 皇上还在御书房内和朝臣商量国事 , 让您先行一步 。“

    商量国事

    邰谐窈诧异 , 颇有点半信半疑 , 今日是殿选的时间 , 谁会在这个时候找皇上商量国事

    或许是她眉眼间纳闷过于明显 , 张德恭低声道 :

    “ 是皇上寻礼部尚书商议事情 。“

    邰谐窈胥了眨眼 , 立即收回疑惑 , 她轻颉首 , 问 :“ 他不就怕本宫将秀女牌子都撂下 7“

    张德恭讪笑着道 :

    「 皇上说了 , 让娘娘按着心意挑选即可 。“

    邰谈窈皱了下眉 , 嘛咕 :“ 这到底是在给谁选秀 。“

    张德恭笑而不语 , 但心底不由得腹诽 , 谁知道是在给谁选 , 但总归皇上还不如娘娘和这些后妃相处的时间多 。

    邰谐窈懒得管时瑾初 , 她做好她分内的事情即可 。

    宏辉殿 。

    邰谈窈的仪仗到宏辉殿时 , 各位秀女已经在殿外等待多时了 , 遥遥见到皇后仪仗 , 就立即福身而下 , 还未看清从仪仗下来的身影 , 只闻见一阵暗香 , 眼前飘

    过一缕衣摆 , 人就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消失在了眼前 。

    有胆大的秀女稍微拿了下头 , 就见对她们半百严厉的张嫁嬉格外恭敬地垂下头 。

    宫人高声唱礼 。

    这一幕庄严肃穆 , 让众人不着痕迹地呼吸加重 , 她们数百人路在周围 , 但没有一个人在意 , 相较而言 , 不抵那位贵人是否有被伞遮到重要 。

    往日被养在深闺中 , 如今一个照面 , 她们好像忽然懂得了地位二字的

    她们都知晓皇后娘娘的身世 , 论贵重 , 原先未必能及她们 , 听说 , 她曾经被邰家遗忘了十余年 , 往年 , 谁知道邰家还有位嫡幼女

    她最初入宫 , 也是因为良妃不能再诞下子嗣 , 说到底 , 邰家只是想要借腹生子 。

    也有人觉得邰家不讲究 , 毕竟这种一般都是陪嫁的作用 , 谁家会拿嫡女借腹生子

    许是从未养育过 , 才会不曾想到这一点 。

    但不论如何 , 皇后娘娘最初的处境绝非容易 , 如此都能登上高位 , 换做她们 , 难道不行么

    邰谈窈不知道外面那群秀女在想什么 , 满殿的高位只做了她一个人 ,

    她心底颇有些无语 , 见众位女官和太监都等着她命令 , 她收敛思绪 , 轻颉首 :

    开始吧 “

    秀女们有一百余人 , 分六人一批 , 也分了二十批 , 依着身份高低入场 。

    一般来说 , 越是早点进入殿选的 , 身份越高 , 家世低的 , 只能在外一直等着 。

    第一批秀女进殿时 , 邰谈窈未曾见到那位钟姑娘 , 她心底也清楚 , 钟家再鼎盛 , 也不可能越过王侯 , 唱礼的宫人念完各个秀女的家世和父兄官职 , 邰谐窈细看了一番 , 都是容貌上乘者 , 但她没那么好心让宫中进入那么多高门女子 。

    待这批秀女退下 , 邰谐窈偏头看了眼绥锦 , 掩住唇低声 :

    “ 派人再去催一下皇上 。“

    两批秀女入殿 , 邰谐窈一个人都没选 , 她都要麻了 , 时瑾初让她来选秀 , 半点交代都没有给她 , 甚至一个标准都没有 , 她怎么知道该选哪些人

    这样下去 , 邰谐窈都要怀疑外人会不会传她容不得人了 。

    就在邰谐窈纠结着要不随便选几个算了 , 至于能不能入得了时瑾初的眼 , 谁在乎呢

    而这时 , 终于听见外间传来圣上驾到的声音 , 邰谐窈骤然松了口气 ,

    见到时瑾初进来时 , 她福身的同时 , 还忍不住地纳闷 :

    “ 朝中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 您偏要在今日处理 。“

    时瑾初扣住她的手 , 将人拉起来 :“ 你很快就知道了 。“

    邰谈窈一脸纳闷地望着他 。

    她很快就知道了  难道时瑾初今日商量的事情还和她有关系么

    什么事情还能和礼部扯上关系

    邰谈窈百思不得其解 , 待坐下后 , 也控制不住地去想 , 宫人见帝后都做好后 , 才继续传剩余的秀女进殿 , 邰谈窈也被迫打断思路 。

    待秀女入殿时 , 邰谐窈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

    邰谈窈认得她 , 曾在围场有过一面之缘 , 后来又在画像见过 , 或许是钟家一直对她寄予厚望 , 很明显能看出她的气质不同 , 站在一群身份出众的秀女中也如同鹤立鸡群 。

    她穿着现时流行的苏绣织锦裙 , 仿若未曾在衣裳上多下功夫 , 但若细看 , 就能发现裙摆处被精心绣了暗纹 , 走起路来就仿佛步步生莲一样 , 发髻有两支玉簪固定 , 再簪一支步摇 , 行走间 , 步摇上的流苏半点不晃 , 仪态也是格外出众 。

    邰谈窈记得这一批秀女中都是权贵之女 , 父兄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 ,

    再不济 , 也是圣上心腹 。

    邰谐窈轻垂下杏眸 , 她心知肚明 , 这一批秀女总该有人被赐花的 。

    钟家历代忠臣 , 嫡长女三番四次入宫 , 时瑾初总不好彻底驳了钟家的脸面 。

    果不其然 , 这一批秀女中被留下了两人 , 钟姑娘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

    邰谈窈轻据唐 , 她什么话都没说 , 也未曾对任何一个秀女发表意见 。

    然而 , 这一刻 , 时瑾初偏偏推了一杯茶水给她 :

    「 你惯来爱喝的碧螺春 。“

    当年她入宫时 , 赞了一声喜欢 , 后来这宫中的碧螺春全被时瑾初送入

    她宫中 。

    邰谐窈扫了一眼杯盐 , 茶香浓郁 , 淡淡地飘散在宫中 , 也溢在口鼻间 , 她很给面子地捕了一口气 。

    余光麂见时瑾初仿若放松了些许 。

    邰谈窈忽然觉得口中的茶水没什么激味 , 其实她知道 , 时瑾初是在哄她 。

    他的心意显

    而易见 。

    但这份心意就如同这份碧螺春一样 , 于常人而言难见 , 但对时瑾初来说 , 只不过一声命令的事情 。

    邰谐窈有一刻觉得时瑾初的那句话有点刺耳 , 让她垂陋 , 轻声道 :

    「 臣始其实从不钟爱碧螺春 。“

    殿内蓦然一静 , 时瑾初也朝她看过来 。

    邰谈窈未曾拿头 , 她能察觉到四周宫人的呼吸都降轻了些许 , 皆数埋下头去 , 不敢听这对帝后的对话 , 邰谐窈捕着口腔中浅淡的茶水涩味 , 声音很轻道 :

    「 从一开始 , 臣始便只是觉得它难得 。“

    是好东西 , 当然人人都会喜欢 。

    但她从未钟爱过 。

    她其实不热衷于喝茶 , 总觉得一番苦味 , 即使涩后余甘 , 她也不喜欢 。

    她喜欢从始至终都是甜的东西 。

    时瑾初望了她许久 , 眸底情绪深浅不明 , 许久 , 他问 : “ 那喜欢玫瑰清

    露么 2 “

    邰谈窃一阵哑声 , 他好像听不懂她的话 , 只肯听表面意思 。

    半晋 , 邰请疲满腔郁间道 : “ 喻欢 。“

    时瑾初再问 :

    “ 那碧螺春还要不要 “

    邰谈窃又被堵住 , 半昌 , 她憨出一句 : “ 要 。“

    怎么可能不要

    她宫中也是要招待人的 , 好么

    再说 , 众人都知道宫中碧螺春从来都是送到她宫中 , 忽然不送了 , 外人会怎么猜想 。

    时瑾初垂下眼陌 , 看她 : “ 你隧 , 你什么都要 , 胺怎么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他的降色让邰谐疲有一刻间看不懂

    她堪堪收回视线 , 呐声道

    “ 我不能都要么 。“

    时瑾初淡淡地问 :“ 你要的 , 胺什么没给你 。“

    他像是在说碧螺春和玫瑰清露 , 但又好像不是 。

    邰谈疲咽下声音 , 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反驳他 , 选秀因二人对话而停了下来 。

    她视线仿佛透过殿门越出去看见了那群秀女 。

    她嘴唇动了动 , 时瑾初静静地等着她 。

    但最终 , 邰谐窈也什么都没说 。

    时瑾初忍不住地伸手 , 轻敲了敲某人的额头 , 低声 :

    “ 真难伺候 。“

    什么都想要 , 偏什么都不说 , 非要别人亲自送到她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

    女鹅 : 我什么都想要 。

    小时 : 那你倒是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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