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访客(大修)
几乎是一瞬间,许观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如果在平时她可能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过来光顾她家了,但是刚获得的日记上鲜红的死亡倒计时与这道撬锁的声音结合在一起,事情就显得不寻常了起来。
幸福巷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治安称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太坏。
最起码在今天之前,从未有小偷关顾过许观知的家。
客厅的灯明晃晃的亮着,如果有心的话可以从巷子外看见许观知家的灯光,什么小偷这么明目张胆,在知道家里有人的情况下还来撬人家的门?
书中世界屏幕上她的死亡cg还历历在目,许观知合理怀疑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
对方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搞不好是来要她命的。
咔哒——
房门被撬开了。
来人的面容隐藏在头罩下,他的手里空无一物。
“人呢?”一个男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皱起了眉头。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水珠从杯壁下滑,杯口微湿,显然在不久前有人刚刚使用过它。
沙发上还残存着人体的温度,客厅的窗户大开,冷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窗帘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草,从窗户跑了?”另一个人摸了摸沙发后,目光转向窗户,暗骂了一声。
“让人去追,追到手了就杀了灭口……这个办事不足的蠢货!那么大一个人都能在眼底下跑了”男人踢翻了餐厅的椅子,示意手下往房间里搜。
凭借着对危险警觉的预感,许观知在听见声音的瞬间就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她当然不会蠢到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盯着她家。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房间,房门迅速的合拢,许观知踩着卧室的窗户往上爬。
卧室窗户所在的地方是小巷的死角,平时开起来只是具有一些通风的作用,在爬出去后许观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那扇窗户。
她此刻踩在窗户上方的小平台上,手指抓着楼上邻居家往下做的晾衣杆,整个人贴在墙上。
许观知家里的隔音不是很好,她听见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进她房间的人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房间里传来一阵家具被拖动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许观知觉得自己简直没救了,居然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她在想她到底得罪谁了。
然而想了一圈她都没有得到结果,在进入黑潮前许观知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循规蹈矩。
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一股风流吹向了许观知。
一道绵长的呼吸从自己的脚下传了上来。
她屏住了呼吸。
窗户上的平台是个死角,从下往上看的话是绝对看不见自己的。
除非对方探出身体往上看。
但是显然来人足够的谨慎。
他翻开了窗户,探出了身体。
许观知感到有一只手向上摸索了一圈,似乎是摸到了一手灰,来人低低咒骂了一句。
正当许观知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这令她毛骨悚然。
被发现了。
在脚被握住的一瞬间许观知反应迅速的折腰下翻。
不能让这个人喊出声。
她的身体弯成了一道弧,脚踝传来脱位的痛感,许观知完全忽视了这点疼痛。
让这个人闭嘴。
这道想法贯穿了她的脑子。
在反手抓住来人的手臂的时候,许观知使用了手里藏着的道具卡。
【一等作品】已绑定
一张儿童绘画风格的图片,以艺术家的眼光来看十分的拙劣,评价家先生嫌弃的点评:我用脚作画都比这出色。那为何会被评为一等奖呢?嗯……因为在幼儿园的水平里这张画属于出类拔萃的水平,起码你还能辨认出画中人的身份不是吗?
道具效果:召唤画中之物
蜡笔人像是影子一样从卡片里钻了出来,许观知感觉到脑子里链接了一道生物的意识。
她对着这道意识下达命令。
‘让他闭嘴。’
从画中诞生的蜡笔人是许观知忠实的仆从,他顺着许观知拍在来人身上的手流淌了下来,站在了对方的侧面,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巴,怪物的思维很简单,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案就是让他说不出话。
捂住对方嘴巴的手化成了一柄长刀,长刀从嘴唇里刺入,谨慎的没有造成一丝血液的流露。
毕竟处理现场也是一个麻烦的环节。
连一丝闷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个人瞪大了眼睛,身体像是面条一样瘫软了下来。
许观知伸手接住了对方,顺着他的力道跳进了窗户里。
她的目光看向被微微打开的房门,知道外面还有这个人的同伙。
迎着瘫软在地女人的视线许观知对着蜡笔人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杀了她。’
是的,这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个身量跟她差不多的女人。
在接住对方身体的时候许观知就察觉到了。
一瞬间,一个想法就从她的脑子里窜了出来。
许观知不清楚外面这群人来自己家里的目的,但是显然对她而言不会是好事。如果自己被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
她不确定。
杀了这个女人,顶替她的身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那由手化成的长刀随着蜡笔人的意念融化成了蜡,热蜡顺着女人的喉管往下滑,在空气里渐渐冷凝。
女人清亮的眼睛随着窒息逐渐涣散。
许观知明白,她死了。
蜡笔人在执行完命令后就消失了,许观知感觉到脑子里原本与她意志相连的线断开了,她试图再次召唤蜡笔人,但是失败了。
卡片上原本画有蜡笔人图像的地方变成了空白。
看上去在提示许观知什么。
抱着试探的心态她将卡片放在了女人的尸体上,白光一闪。
尸体消失了。
卡片上多了一行字。
注2:收容物——一具平平无奇的哑巴尸体,被人割断了舌头,死因窒息,下次请不要收容这种没丁点用的尸体了好吗?
许观知明白了卡片的用法。
她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了愈合的针剂,动作迅速的将针剂扎进了自己的血管里,一边扒下了女人身上的衣服。
吱呀——
卧室的门被来人推开了。
“雪鹿,好了没有?”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的目光盯住了蹲在地上的‘雪鹿’,不耐烦的皱眉。
许观知的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罩,她冷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索性男人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不同。
面罩一戴,两双眼睛一张嘴巴,许观知与雪鹿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她们连身高都相差不多。
“草,找到没有,磨磨唧唧的!”许观知跟着男人向客厅走去,听见对方不耐烦的咒骂。
他们来自己家里是为了找东西?
许观知的余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
“没有,消息确认吗?这里真的有霍博士的笔记?你他妈不会是被人骗了吧!”另一个男人从许山跟霍清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
“不可能,老子花了重金从二道贩子手里买的消息,圣子一行人就是在找这个霍博士,要是能提前拿到这个笔记,圣子这个狗不就是我们的掌中之物吗?到时候老子要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喊许观知的男人吐了口痰:“妈的早就看那个圣子不爽了,一天到晚装什么逼,在老子面前高高在上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男人嘴里提到的霍博士让许观知的头脑都混乱了一瞬间,霍博士?如果只是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听起来这伙人像是在找霍清。
还有那个圣子,是什么?
“大哥!条子来了!草,那个娘们报警了!”铁门外冲进来一个男人,他是个矮瘦个子,只听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慌张。
在发现不对的时候许观知就报警了。
西部维和部队出警的速度很快,更何况在距离幸福巷不远处就立着维和部队的警所。
真不知道这群人是蠢还是狂妄自大。
许观知的目光略过三人。
要是任由他们继续呆在这里被维和部队的警员抓起来,这对许观知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雪鹿的尸体还躺在许观知的道具卡里,许观知可不想直面警员。
她总不能跟人家说自己为了自保把人弄死了吧?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
许观知不想惹麻烦。
想到这。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言简意赅的说:“走。”
男人被许观知一拍瞬间醒神,他诧异的看了一眼许观知,觉得对方的嗓音有些古怪,但是事发突然,他很快就顾不上这份古怪了,他骂了一声:“走,要是被条子抓到麻烦可大了。”
维和部队是负责维护西部治安环境的组织,隶属于维和集团,而维和集团是旧社会遗留下的财阀,集团旗下掌控了大量的娱乐产业,如果说笼中鸟是权利的代言词,那么维和集团就是金钱的代言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财富究竟累积了多少。
而当一个财阀掌控了一定的权利以后,这简直像是叠上了双重的buff。
如果被对方发现自己在他的地盘上搞事,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至此,一伙人动作迅速的往下撤离,许观知跟在对方的身后。
她当然不能跟他们走,自己还要留下来应对警员的盘查。
在巷子的拐角处许观知借助死角脱离了这伙人,她摘下头上的面罩,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手掌在墙上用力的滑出伤口来,像是变脸一样,许观知一脸害怕的从拐角处探出了脑袋。
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
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显然更让人怜惜不是吗?
在逃跑的一行人发现雪鹿不见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去两公里远了。
“人呢?”开车的男人目光从后视镜里扫过车后座,没有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他的嗓子都变调了。
矮瘦个子的男人一把扯下了面罩,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他摁下了窗户:“虎哥,人不就在后边吗?”
“你他妈个蠢驴,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人在哪里?”被称作虎哥的男人抽出一只手一巴掌盖在了矮瘦男人的脸上,他的神色阴沉极了:“这个婆娘,我早就说了带她去要坏事!”
矮瘦男人捂着脑袋不敢说话。
“哼,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大交代没把他的宝贝女儿带回来吧。”车后座传来了一道冷哼,是负责搜许山跟霍清房间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人财两空啊虎哥,要我说干脆把事情全部推到那个姓许的婆娘身上好了,要不是她喊了条子,也不至于这样。”
开车的虎哥沉着一张脸不吭声,但是刀疤脸知道他听进去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简直是神探,人确实是许观知弄死的,只是目前为止他们没发现而已。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许观知此刻正坐在警局里,一脸不安的捧着一杯热水。
负责调查的女警叫陈橙,她此刻一脸温和的对着沙发上的少女软声细语:“没事的,你慢慢说,你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