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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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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下课,傅绥清还是骑自行车回家。傅绥清去推自行车的时候看见了杜韵庚的自行车还在。

    她是出校门比较慢的那一批人,主要是刚放学的时候骑自行车的人太多,容易挤在一起,路上还容易撞上。她高一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和别人的自行车撞在一起的情况,车倒了,人也摔了,膝盖都给她撞出了淤青,从此以后她就学会了晚点再出教室。

    平常杜韵庚都是比她先走,今天居然还没走,还真是稀奇。

    她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这会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也不着急回家,嘴里哼着调子,心情挺好。

    刚过一个红路灯,她还保持着原有的速度骑着,猛一下被迎面急速冲过来的摩托车的大灯晃了眼。

    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她下意识的闭眼,手没掌好车头,自行车瞬间失去了平衡,她直直的栽进了绿化带里。

    那辆摩托车并没有因此停留,直接呼啸而过。在经过傅绥清的时候她听见了清晰的嘲笑声。

    是故意的。

    掌心传来痛意,她抬手一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擦破了皮,脏兮兮的,血珠一点一点的往外渗。

    手肘也疼的厉害,她慢慢起身,便感觉浑身都在痛。

    幸好没人看见,好狼狈,好丢人。

    想到这又有点委屈,傅绥清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身后又传来动静,她有点后怕,但浑身太痛了,根本没有力气骑着自行车跑。

    “傅绥清。”

    杜韵庚的自行车停在了她旁边。

    他一过来便看见她的自行车倒在路边,她人站在旁边,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怎么了。”他问她。

    听见杜韵庚的声音她放下心来。

    好像人一到晚上就会更感性一点,这一刻有点想哭,但她还是把双手往身后一藏,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事,摔了一跤。”

    情绪再多一点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杜韵庚立马从自己的自行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看见她把手藏在身后他就明白了,“摔伤了?”

    傅绥清点点头。

    “我看看。”

    她慢慢把手从身后拿出来。随后他的左手碰上了她的右手。

    看着只是擦破了皮,不算太严重。

    他这才舒了口气,“怎么摔了?”

    “就,有个人骑着摩托车朝我冲过来,我被吓了一跳,那个大灯又晃眼,一个没抓紧车头就歪了,我就摔了。”

    他不方便碰她别的地方,只能问她:“身上还有哪儿摔了?”

    “哪儿都摔了,手疼,腿也疼,一身都在疼。”

    越说越觉得心里委屈得很,她好好的骑在路上突然跑出个疯子来吓她,这算是什么事嘛。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虽然只是破了皮,但痛感丝毫不少半分。

    杜韵庚沉默着看着她,明明就很痛还在忍着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哭。

    他把她的自行车扶起来,车龙头歪的很严重,链条也滑了,肯定是不能再骑了。

    他把车放好,回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上,“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傅绥清微微点点头,答应了。

    他记得前面的路口有一家自行车修理店,他骑过去后确认店还没关门,把自行车停在了一旁,又跑步折返到傅绥清的位置。

    “还能走路吗?”

    “可以。”

    修理店就在前面不远处,他替她推着车子,和她一起慢慢往前走。

    傅绥清一边的脚踝一抽一抽的疼,走路都拖着步子,走个三两步就扯一下杜韵庚的袖子借一下力。

    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也是杜韵庚默许的。

    “车是能修,你现在就要修吗?”

    修理店的师傅检查完自行车后问了这么一句。

    ——“要。”

    ——“今晚可以先放在这里,等到明天再修可以吗?”

    两道不同的声音,说要现在修的是傅绥清,说等明天再修的是杜韵庚。

    傅绥清疑惑的看着杜韵庚,那位师傅又参不透该听谁的。

    一看那小姑娘迟疑的样子,师傅干脆直接对杜韵庚说:“可以放在我店里,本来这个点我也打算回家了,这样我也可以快点回家了。”

    “那我那辆自行车能一起放在你店里吗?明天和自行车一起骑走。”杜韵庚指着停在外面的他的那辆自行车问。

    师傅看了眼门口停着的黑色自行车,看着可不便宜,要是放在外面一晚上准保会被偷走。

    “可以可以,你先推进来放着吧。”

    “麻烦了。”他向师傅道谢,去店外把自行车挪了进来。

    把两个人的自行车放好后杜韵庚和傅绥清一起走出了修理店。

    傅绥清看他站在路边,没有往家走的打算。

    傅绥清扯了扯他的校服袖子,“我们不回家吗?”

    “去医院。”

    “不用,也不严重。”

    杜韵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才她说自己身上疼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说不让人担心肯定是假的。不管严不严重,总得去医院看看才放心。

    “不行,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他很坚持。

    他今天没有带手机到学校了,没法用手机打车,只能等在路边等出租车路过。

    幸好没等多久就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他及时拦下了。

    他先让傅绥清坐了后面,自己去坐进了出租车副驾驶。

    到了医院,下车后傅绥清没让杜韵庚扶,自己一瘸一瘸地走进去。杜韵庚在她身边也不急,跟着她一起慢慢地走,任她站不稳的时候抓两下他的袖子。

    走进医院大厅,杜韵庚比傅绥清快走了几步。傅绥清看他跟大厅导诊台的护士姐姐比划了几下,还指了她一下。

    “傅绥清,过来。”

    他也是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她还摔伤的。看着她还呆呆的拖着步子走向他,他快走几步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动作轻缓地扶着她往导诊台走。

    那位护士姐姐把导诊台上的座机往外轻轻一推,“用这个吧。”

    接着杜韵庚又对她说:“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你这个点还没到家,别让他们一直担心。”

    傅绥清点点头。先给傅航打了个电话,没接通,然后她给江夏拨了过去。

    “喂,哪位?”江夏很快就接起了。

    “妈妈,是我。”

    “绥绥,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奶奶说你平常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到家了。”

    “妈,我骑自行车摔着了,现在在医院。”

    “是在你爸爸的医院吗?”

    “不是,我在二医院,你别急。开车的话小心点,我摔的不严重。”

    挂断电话,她向护士姐姐说了声谢谢。转头去看杜韵庚,却见他低头看着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绥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杜韵庚?”

    “嗯。”

    他应声,看向她,“身份证带了吗?”

    她点头,“带了。”

    “身份证给我,你去找个地方坐着,我去帮你挂号。”

    她现在这样也不方便去排队挂号,要是再磕着碰着更不好。傅绥清从书包夹层里找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了杜韵庚,还给了他20块钱的挂号费。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医院这个点的人要比白天少很多,但晚上值班的医护人员也相对少一点,挂号的窗口还是排了挺长一串人。杜韵庚在挂号的窗口排着队,傅绥清就一直盯着他。

    排了十来分钟才取到号,他取完号后来扶她起身,江夏这时候也到了,大厅里剩的人不多了,她扫了一圈便找到了自家女儿。

    着急忙慌的跑到傅绥清身边,轻拉起她的手,“怎么样了绥绥,哪受伤了?”

    “妈,你怎么这么快啊。我没事,刚挂到号还没去检查。”

    “二医院又不远,我开车很快就到了。”

    傅绥清把江夏的手拉下来,给她递了个眼色,看向了身边的人。

    江夏抬眸看去,这才注意到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少年。

    看这身形,是那天她家姑娘去追的那个男同学。那天只是隔着条街道远远看了眼,今天面对面见面了,江夏只觉得这小孩长得是真好看,端端正正的站着,看着干净又爽练。

    她家姑娘的眼光真不赖。

    “妈,这是我同学杜韵庚,是他带我来医院的。”说完又看向杜韵庚,“杜韵庚,这是我妈妈。”

    “阿姨好。”他率先开口。

    江夏笑着说:“我姓江,你叫我江阿姨就好。小杜同学啊,谢谢你送我们绥绥来医院。”

    杜韵庚将挂号单递给江夏,“那江阿姨,您来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江夏拍了拍杜韵庚的肩,“这么晚了你一个学生也不安全,你等着,阿姨等下送你回去。”

    他没坚持要走,出声应下了。

    江夏陪傅绥清进了门诊室,杜韵庚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不管有人没人,他好像一直都很安静,安静的等待,安静的生活。偶尔生活中会出现一些热闹,他也融入其中。只是待热闹一散去,便又是孤身一人。

    走廊上也没什么人了,他突然觉得浑身的劲都泄了。他本来是想回家的,他觉得跟长辈相处很麻烦,但江夏拍他肩膀的时候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许他心里是有点想留下来的吧,不管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别的些什么。

    秒针不停地走动,他闭眼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杜韵庚,我没事。”

    杜韵庚闻声睁眼,站起身的时候傅绥清也正好从门诊室出来。

    “医生说只是擦破了皮,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扭伤也不严重,注意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把简单处理过的手举在他面前,笑容满面。

    “你啊,注意点你脚上的扭伤。”江夏跟在她身后出来,手上拿着领药单,“那个小杜啊,你能陪着绥绥慢慢下楼吗,阿姨先下楼去给她拿点药。”

    “好。”

    江夏走开的时候还笑着看了眼傅绥清,大概的含义是:老妈给你们俩留独处的空间咯,好好把握。

    傅绥清跟着杜韵庚慢慢的下楼,杜韵庚怕她又摔着,视线一直紧跟着她。

    “今天谢谢你啊。”她开口。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

    “也是,我们俩也算是挺熟的了不是,再这样就见外了。”

    傅绥清想她这半个同桌是真的好,大晚上也没抛弃她,还送她来医院,她以后要跟她这半个同桌更好的相处。

    拿完药缴完费后江夏开车带两个小孩回去。

    杜韵庚和傅绥清都坐在后面,江夏把安全带系上后说:“幸好你爸把车留家里了,要不然这么晚了车都不好打。”

    车子启动,驶出医院后她问:“杜同学,你家住哪啊,阿姨先把你送回去。”

    “晟丽华苑。”他答。

    “那就在我们隔壁小区哎,还挺近的。”

    “嗯。”

    车上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傅绥清把自己包扎好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了几遍,忍不住问:“妈,你说我这不会留疤吧。”

    “留什么疤啊,我都看过你那伤口了,就是擦破了点皮,伤口也不深,不会留疤的。”

    傅绥清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又想起点什么,江夏对杜韵庚说:“小杜啊,她摔着的时候肯定委屈得很把你吓一跳吧。”

    杜韵庚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傅绥清看着确实惨兮兮的,说话的语气也很委屈,他以为她摔得很严重,确实把他吓着了。但她又有点倔强在身上,那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忍住了没落下来。

    “没有。”

    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睁眼说瞎话。

    “妈——”傅绥清出声提醒江女士谨慎发言。

    “你啊,以后对人家小杜好点,人家对你多好啊,这么晚了还陪你来医院。”

    傅绥清撇着嘴,“我知道的。”

    杜韵庚的话很少,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只看着她。

    江夏把杜韵庚送到小区门口,等车停稳后说:“快回去吧小杜,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好,谢谢阿姨了。”

    话是应下了,可他知道家里没有人在等着他。

    江夏的车是在他进了小区后才开走的,小区里的路灯亮着,三花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一路跟着他走。

    他以为它又饿了,可这一次它只是把他送到了单元楼下就跑了。

    他抬眼一看,发现自己家客厅的灯亮着。

    怎么回事?

    本来有点担心是不是进贼了,上了电梯后想着可能是秦岁安在他家,毕竟他有钥匙。

    出电梯后看见秦岁安家的门和他家的门都没关严他就更确定了。

    拉开自家的门走进去,“你这么晚了在我家干嘛?”

    声一出,另一道声音回答道:“你小子这么晚跑哪儿去野了?”

    不是秦岁安的声音。

    他鞋都没换就走进了客厅,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以及在沙发旁边趴着的安娜。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和风放下手里的水杯,“路过,上来看看你,结果你没在家,我和小秦都等你很久了。”

    秦岁安坐在沙发上吃着苏和风带来的小吃,“等你半天东西都凉了,你跑哪儿去了?”

    “路上出了点意外,陪我同学去了趟医院。”他回答,然后又走回玄关换鞋去了。

    苏和风想起之前在学校里几次看到杜韵庚和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走一起,便问他:“就你们班那小胖?”

    “不是。”

    他的回答让苏和风有些意外。

    “交新朋友了?”

    杜韵庚不答,回了客厅,坐到小凳上,拆了双一次性筷子夹起茶几上的那份烤冷面。

    苏和风见他不出声,又去看秦岁安。

    “叔,你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和风摇摇头,“你们俩啊,长期以来就两个人穿一条裤子。”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看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你舅妈还在家里等我。”

    杜韵庚想起身送他,被苏和风按下了肩膀,“你就别送了,以后记得出了什么事跟我说一声,要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好歹也先跟秦岁安说一声。”

    罢了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有人在担心你。”

    心里一触。

    “知道了。”他低声答。

    苏和风拍了拍杜韵庚的肩膀,就和傅绥清的妈妈拍他的那两下一样,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特有动作。

    苏和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问秦岁安:“小秦啊,你爸妈快回来了吧?”

    “是啊,下周就回来了。”

    苏和风点了头,“嗯,到时候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这半年来也多亏你们照顾韵庚了,特别是高考那阵,我忙着带学生,也没太多时间管他。”

    秦岁安永远一副嬉嬉笑笑的样子,“叔,你这就客气了,阿云是我兄弟,我跟他一家人哪有什么照不照顾的。”

    苏和风笑着,关上了门。门关上的前一刻秦岁安还在那喊:“叔,你路上小心啊!”

    杜韵庚没抬头,心底一阵阵情绪翻涌。

    是了,他也是有家人的,就算没了妈妈,他还有别的家人,舅舅和秦岁安都是他的家人。

    秦岁安收了筷子,翘起了二郎腿。

    “说说吧,陪谁去医院了?”

    “没谁,你不熟。”

    桌上的吃的早就冷了,他吃过了几口也收了筷子。

    秦岁安看他那闷葫芦的样,继续说:“你最近不对劲,阿云,你是不是有比跟我关系还好的兄弟了?”

    杜韵庚不想跟他掰扯,秦岁安更觉得自己猜准了,翘起的二郎腿刷的一下放下了,指着杜韵庚,“好啊杜韵庚,你跟你好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有别的狗了。”

    “你说话注意点,怎么老这么不着调。”

    秦岁安更气了,“你还敢说我,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都白搭了。”

    “女生。”

    一句话,直接把秦岁安死死地钉在地上。

    “女生?你交到女朋友了?”

    秦岁安的下巴快惊掉了。

    杜韵庚能交到新朋友在秦岁安这里已经算是一件概率极低的事了,要说他能交到女朋友,这概率比现在让自己出门顺着楼梯走能边走边捡钱的概率都低。

    相比于秦岁安的激烈反应,杜韵庚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不是女朋友。”

    秦岁安才不管他说了什么,继续追问:“哪个女生?就是上次密室逃脱那个女同学?”

    虽然秦岁安也见过他们班的别的女生,但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次跟他们一起去玩了密室逃脱的那位。

    该说不说,他的直觉还挺准。

    杜韵庚又不说话了,急得秦岁安现在想跟他打一架。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跟个闷葫芦一样,怎么讨人家姑娘欢心啊。”

    “傅绥清。”

    杜韵庚开口,秦岁安没听清楚,问了句:“什么清?”

    “傅绥清。她叫傅绥清。”

    “好好好,傅绥清。”秦岁安一副大爷样地睨着杜韵庚,“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吧。”

    不自觉的关注她是真的,想对她好是真的,看见她委屈的样子会担心也是真的。可是——

    “我很感激她。”

    秦岁安懵了,“感激她?”

    是,感激她。

    因为她的出现,她的友好,以及她的善良,给他十几年来越发平淡如水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来这个班以后,出现了很多对他很好的人,他第一次有了点融入班集体的感觉。在这些人中,傅绥清好像是个更特殊一点的存在,但他思来想去并不知道她特殊的点在哪,当下又再思考,最后归结在了私下里的几次接触上。

    他与她之间,确实比和别的同学的接触要多一点。

    也有过怦然心动的瞬间,但倘若非要说出喜欢,他没想过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不敢。

    “行了,你快回你自己家吧。”

    杜韵庚开始赶人走了。

    秦岁安从沙发上支起来,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切,死鸭子嘴硬。”

    “我——”

    “好了好了,你的事你自己把握,我先走了。”

    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了。

    等秦岁安走后家里只剩下一人一猫了。

    杜韵庚把剩下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困,洗漱完后又在客厅里坐了十来分钟才起身回卧室。

    今天穿的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还摆在床上,袖子的白色布料上还落着几处暗红色的痕迹,是傅绥清下意识抓他的袖子时不小心留下的血渍。

    他有些失神的摸着那处早已干涸的血渍。

    “我这么说,是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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