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用，我们不收钱
“别担心，妹妹。熬制的过程中，蛇肉中的脂肪和药用成分会逐渐溶解在水中。这层黄色的东西，就是蛇的油脂啊。”林织叶摸了摸林织芳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我并未误事？”林织芳犹带疑虑。
“放心吧。你做得很好。”林织叶竖起了大拇指。
林织芳紧缩的眉眼间这才露出欣慰的笑意。“接下来要做什么啊，二姐？”她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孩子般的稚气。
林织叶轻盈地从竹架上取下一片洁白如玉，透出几分清冷光泽的纱布。她转过头，温声对林织芳解释：“接下来，我们要用这块布作为滤网，将药汤中的杂质全部滤掉。”话音未落，她便轻巧地将纱布覆盖在另一只砂锅口上。
“那倒汤汁这事儿让我来吧。”林织芳跃跃欲试，正想去碰那口热气滚滚的锅，却被林云瑜抢先了一步。
“还是让我来吧，表妹，这口锅可不轻。” 林云渝端起砂锅，将其微微斜倾，蛇油便随之慢慢涓涓，似乎听从他的号令，不敢有丝毫迟疑。
油脂通过纱布，滴答作响，如同一首轻快的诗篇。
林织芳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倾泻而下的液体，和那被纱布拦截下的各色杂质。白色的蒸汽升腾而上，在她的眼睫毛上凝结成珠。
待过滤完毕，厨房内再次升起了柴火。林云渝轻挥袖子，风随袖至，火焰跳跃，似乎在为蛇油的再生欢呼。
林织叶向过滤后的液体中又加入几味中药，继续小火炖煮。整个厨房热气腾腾，如同人间仙境，让人心醉。
“还要再加热吗，二姐？方才已经加热了这么许久了。”林织芳好奇地问道。
“好的利器不嫌弃千锤百炼，好的膏油也不嫌熬制的时间久。”林织叶用铜勺轻轻搅拌汤汁，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的转变。“此番再炼，油中之精华方能尽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跟着油脂的温度起舞，一阵淡雅的草香与蛇油的幽香交织，令人沉醉。
林织芳静静地凝视着那缓缓沉淀的液体，仿佛在目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林织叶将沉淀的蛇油倒入另一个容器中，等待其冷却凝固。
夜幕降临，三人围坐在昏黄的油灯下，眼中映着那小瓶蛇油。它正渐渐变得浑厚而明亮，如同液体化的黄金，凝聚着精华。
“这就是蛇油啊，让我看看。”林织芳轻轻旋开瓶盖，顷刻间，温润纯净的药香在空旷的房间中弥漫。“真是好香啊，我喜欢这个味道。”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似乎要将这香气全都留在心间。
“表兄，”林织叶看向林云渝，“你且用一下试试。”
“我吗？”他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还是表妹你们先用吧？”
林织叶看向林云渝那被布条包裹的手，想要去牵住，却又觉得害羞，正在迟疑时，三妹率先动手了。
她一把拉住林云渝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手上的布条解开。“表兄，让你先用你就先用吧，不要客气了！来！”她将蛇油塞给了他。
林云渝微倾瓶子，轻盈地取了一滴蛇油，仔细地涂抹在自己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双手之上。
油膏触肤即化，温润如玉，渗透至肌肤深处。他轻轻揉搓，只觉得手心传来一股淡淡的热意，那一瞬间，干裂的肌肤仿佛喝饱了甘霖，变得柔软而有弹性。
“这蛇油，果然非同凡响。” 林云渝忍不住赞叹。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向林织叶，提议道：“表妹，你看这效用，若是冬日里能去城中贩售，必定能受到人们的欢迎。”
林织叶仔细地观察了林云渝的手，见确有奇效，便点头称是：“表兄所言甚是。”
林织芳也凑了过来，添油加醋地说：“兄长的手都恢复如初，可见此油真的灵验。冬日雪飘，各家各户的人都愁红裂的手脚，我们这蛇油定能大放异彩。”
林云渝笑道：“这蛇油，非但能润肤，应该还能减轻寒气带来的痛楚。冬日里，这般好物，只怕供不应求。”
“那我们就得赶紧准备，多炼些存货。” 林织叶已经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林织芳闻言，一双明眸中露出一片热切之色，忙不迭地开口：“姐姐，这蛇油护手霜之事，就让我来吧。我虽年幼，却也愿为家中尽一份力。”
林织叶瞧着妹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想着，如今她、林云渝和林织秋都要忙于集市摆摊的事情，他们当然也可以摆一些护手霜，顺便推销给前来买食物的食客，但他们肯定没有闲暇去专注兜售护手霜。
虽然目前摊位生意不错，利润尚可。但俗话说得好，家族生意最忌讳吊死在一棵树上。能够扩展更多的业务，打开更多的销路，总是好的。
眼下家里只剩下这最小的三妹手头无事可做，如果她可以把护手霜的业务发展起来，那么林家的生意版图就能更上一层楼。
“那就交给你来负责了，妹妹。只是这蛇油虽然是蛇油，但叫起来这名字不够好听。你出去卖的时候，要叫它，林家秘制，护手霜。”林织叶得意洋洋地说道。“顾名思义，用来呵护双手的膏霜。”
林织叶教导着林织芳具体的筹备事宜，从炼制蛇油的分量，到包装容器的选取，再到推销地点的选择，每一个环节她都认真细致地和林织芳讲解。
林云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免赞叹林织叶的深思熟虑。
随着夜深人静，三人的谈话也渐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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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晓，霞光初照，林织芳和林母出了门。
再得知了林织芳想要担起售卖蛇油护手霜的一事之后，林母因放心不下这最小的女儿，便提出要和林织芳一起负责。
林织芳一开始还坚持自己能够单独挑大梁，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林母。
按照林织叶的叮嘱，他们挑选了村口那条人流如织的小路。那里是通往集市的必经之路，路人络绎不绝，正是推销新品的绝佳地点。
林织芳穿着素净的衣裳，手中捧着一小盒精致的蛇油护手霜，大声地向过往的行人吆喝着：“还在为您冬日干燥开裂起皮的手而担忧吗？来试试林家秘制的护手霜吧。”这番吆喝的言辞当然也是经过二姐林织叶设计过的。
护手霜？
这个陌生的名词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力。
一个面容憔悴的农妇走近，好奇地观望着这个新奇的物件。“这真的能护手？我家活计多，手都裂了好几道口子。”
林织芳会心一笑，小手递上一瓶护手霜：“林家秘制，温和滋养，防风抗寒。您只需试用便知，它必定能让您的双手恢复如初。”
这时，另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靠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听着就是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能有什么真效？”
“护手霜就是能够涂抹在手上，滋润双手的膏油。这个时节，最是好用。”林织芳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的护手霜，取材自然，手工制作。客官不妨试上一试，效果自明。
“哼，试了又如何，满口的甜言蜜语，钱花出去了，手还是那副手。”中年男子不屑地挥了挥手，转身欲走。
“客官您若试用之后，觉得不好用，我们不收钱。”林织芳强调道。
林母扫了一眼林织芳，神情满是责备。
不好用不收钱这句话，虽然是林织叶设计的吆喝词之一，但林母心下总觉得说的过了。
这万一要是真的遇到有心之人，难道还真的就白送了？
“试用是不收钱的，”林母赶忙走上前去，补充道，“如果您觉得好，再买也不迟。”
既然不收钱，那为何不试试呢？农妇想着，便伸出了手，她的双手布满老茧，冬日里裂纹深深，“给我试一下吧。”
林织芳取了一点膏油，点在了农妇的手背上。
农妇略显犹豫地摩擦着双手，涂抹开膏油。“这…这真是好东西啊！”她惊喜地叫道，“我这手，干活这么多年，是第一次感到这般暖和舒服。”
中年男子闻声回转，眼见农妇的神色，似乎稍稍动摇。林织芳见状，趁热打铁：“大叔，不试试怎知好坏？”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好，我试试就是了，反正也不要钱吧？”
林织芳又取了一些给那男子，他涂抹着双手，而后闻了一闻，皱起了眉头，“用着确实感觉还可以，滑溜溜的。不过，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啊？”
“主要成分是从蛇身上所取出的蛇油，另外还添加了一些中药材，一同熬制而成成的。”
一听到这膏油是从蛇的身上提炼的，中年男子和农妇立刻就变了脸色。
另外一些本来在围观的路人，也面露犹豫之色，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
“蛇油？这玩意儿能用？”中年男子使劲的剐蹭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是想把上面的膏油给擦除掉。“听着就让人心里起鸡皮疙瘩，蛇这东西，阴湿毒辣，你们的这什么护手霜，肯定有毒吧？”
农妇本来想要问价格的，一听这些话，便也打消了念头，往后退了步。
“哎？这位夫人，您别走啊？虽然是从蛇的身上提炼的，但绝对是好东西，根本没有毒啊。”林织芳见状，焦急了起来，一口气从嘴里蹦出了很多话，然而其他人似乎并不买账。
“我还涂在手上了，回去要赶紧洗手。早知道是蛇的，我才不会试用呢。”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农妇也转过身去，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