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府侮婚
自穆泽瑞赌钱欠债的事情败露会,穆夕月托手下的婢女打听了最近几日的诗集雅会,又背着穆家主君添置了一批衣裳首饰。
穆家主母被儿子的事闹得焦头烂额,见女儿依旧如往日一般奢靡,全然不顾弟弟的死活和穆府的存亡,拍着桌子发火::“你个养不熟的丫头,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打扮呢。”
穆夕月对着镜子描眉:“我怎么能没心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娘?”
"为了我?你在说什么?为娘怎的一句也挺不明白。"穆家主母不明所以。
“咱们穆府没钱,苏府可是大户,还能缺银子?”
“苏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穆家主母被穆夕月说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看不上苏家那小子吗?”
穆夕月将手头摆弄的绢花一掷,语露不快:“您还说?要不是弟弟,我何必忧愁找不到如意郎君?现在倒还,谁家愿意娶个讨债鬼过门?”
“可苏家瞧上的是夕荷那丫头。”
“当初定的是穆府嫡女,怎么?我难道不是穆府嫡女?再说苏家看中了谁重要吗?还不是得苏公子自己看上才行。祖父当年不同意,爹还不照样娶娘过门了,娘如今可是穆家主母不是?”
许是忆及多年前经历,穆家主母脸上不掩骄傲神色:“那是!你爹的一颗心可叫我抓的牢牢的。”
“所以啊,您就等着女儿嫁进苏府吧!女儿嫁过去可就是苏府的正室娘子,您也跟着沾光不是?”
穆家主母想着女儿嫁进苏府,不仅能得一份丰厚的聘礼以解穆家的燃眉之急,还能和苏府做亲家,日后就是主君也有高看自己一眼的,不由喜形于色,帮着女儿一起打扮。
哪里能想到穆夕月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小九九,等她嫁去苏家就打算同穆家断了关系,穆府欠的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会让穆家拖自己的后腿。
之后的几个月有穆家主母给穆夕月做掩护,穆夕月频繁出入穆府,一切都顺利的很。
穆夕月的目标正是苏府公子,其名叫苏诩,是个附庸风雅之辈。穆夕月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长相又是楚楚动人,招人怜惜的那一类,不过是去了几次诗会,“偶遇”了几回苏家公子,就将人迷得神魂颠倒,非卿不娶。
二人互相通了名姓,苏诩得知自己的心上人正好是同自己有婚约的穆家嫡女,直道是姻缘天定,回了家就让母亲去穆府提亲。
苏家二老原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家儿子总算是改了脾性,看到夕荷这样大家闺秀的好了。不想将名字一问,才知儿子看上的竟是穆家二小姐穆夕月。
“一个贱妾所出的女儿,也想进我苏家的门?”苏家主君首先发了脾气。
“夕月明明也是穆家嫡女!她娘早就是穆府的主母了。哪里比穆夕荷差了?”苏诩反嘴道。
“她母亲当年明知穆家主君已有妻室,做妾也要入穆家的门,勾的穆家主君宠妾灭妻。她那女儿如此行事,定也是个狐媚东西。”苏府主母亦出声反对。
奈何苏诩就是一门心思的要娶穆夕月过门,见父母都不同意,竟绝食反抗。僵持了多日,苏府二老生气归生气,可到底就苏诩一个孩子,又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脾气,眼见着儿子消瘦下来,实在是扭不过苏诩,只得妥协同意。
这事被穆家主母捂得严严实实,以至于苏府上门求亲,穆家主君还依旧被蒙在鼓里。
苏府主母因着穆夕月不知廉耻,私会外男,勾搭自家儿子,本是不打算给穆家什么好脸色的。奈何穆夕月撬的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婿,苏府也是有愧于夕荷,就是看在夕荷和穆老先生的面子上,表面功夫也是要做足的。
穆家主君起先不明所以,还问苏府主母缘何换了定亲人选。被苏家主母冷笑一声堵了个哑口无言:“呦!穆老爷竟是不知吗?您还是亲自去问问你那知书达理的二女儿吧!”
此言一出,加之苏府主母不太明朗的脸色,饶是穆家主君再迟钝也品出了其中意思,脸上羞得烧红一片。隐忍着不发,将苏家主母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门,才差下人叫来了穆家主母和穆夕月。
“说!你们娘俩都背着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嗯?”穆家主君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扇自己耳光:“堂堂的一家主母帮女儿抢姐姐的未婚夫,说出去启不叫人小笑掉了牙!”
一口气没换完又指着穆夕月的鼻子骂:“还有你,你是有多恨嫁?啊?去抢你姐姐的夫婿,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不要脸,穆家还要呢!”
穆夕月却满不在乎:“还穆府的面子呢?三弟弟的赌账要是还不上来,穆府都得赔出去。穆家里子都快没了,爹爹还惦记面子呢?”
放在平日穆家主君非得打死这个不忠不孝的女儿,可今时不同往日,穆府因穆泽瑞负债累累,危在旦夕。苏府带来的彩礼的的确确能抵一部分赌债,以解穆府燃眉之急。看着门外几台贴着大红喜字的彩礼,穆家主君最后也只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至于被悔婚的夕荷,倒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也是在这一日,夕荷才从穆夕月同父亲的争吵中知晓穆泽瑞闯下的竟是如此塌天的祸事。
怪不得小槿这几日什么也打听不到,怪不得穆夕月频繁出入穆府,穆夕月母女俩这是故意瞒着她呢。什么为了穆府着想,通通都是骗人的把戏,穆夕月这是眼见穆府没落,着急脱关系呢。
就靠苏家送来的这么一份彩礼哪里够填穆府如今的大窟窿。穆夕月算是逃了,那她又该何去何从。自己的那个爹为着穆府昌盛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谁能救自己?夕荷头一次感到了孤立无援的无力感。
“小姐,二小姐怎么能这样?这下您可怎么办呀?”小槿又气又急。
“没关系,冷静下来,总有办法的。”夕荷告诉自己。
“小槿,我们走,去找祖父。”夕荷面无血色,头疼得厉害,带着小槿直奔祖父的院子。夕荷明知道祖父也没办法,却依旧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院外鹅毛一般的雪愈下愈大,遮蔽了天日,不知什么时候能停,空余下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