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往昔
即使已经是下午了,太阳还是很毒,静灵穿着小裙子,手上拿着遮阳板举在头顶,在自家花园里兜兜转转,而静影正在二楼阳台望着静灵活泼的模样,不时闭上眼睛想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突然,静灵看见两个佣人搬着一大箱子玻璃瓶从楼里走出来,仔细一看竟然发现那些是自己做实验用的化学试剂!
“喂!你们做什么?!”静灵赶紧喝住了佣人,冲上前去想拦住她们。叫声惊扰了闭目养神的静影,静影睁开眼睛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小姐,实在对不起,是陈老太太的吩咐……”佣人看着小小一个的静灵,心生歉意。
这时候静灵8岁,却对化学试剂药剂之类的很感兴趣,她喜欢看着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状态,偶尔也会自己调配出一些花香果香的香粉或香水。
陈烨林很宠爱这个小女儿,对静灵也是有求必应,实验器材什么的从来不缺她的,同样也不觉得静灵这是不务正业,很是支持她的各种实验,只要没有伤到她自己的危险,陈烨林都是同意的。
“三小姐?陈家哪来的什么三小姐?”陈老太太也走出来了,“我就韵馨一个孙女!”
佣人把那一箱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放在地上,面对着陈老太太低下了头,展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
“你们两个在这住着,我也就当烨林捡了个小猫儿小狗儿养在陈家,可你非要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不知道韵馨快要考试了吗?”陈老太太冷漠地看着静灵,“我看你就是诚心制造出噪音想害韵馨!”
“韵馨姐姐就算闭着眼睛答卷也是她们班第一,况且我的房间离韵馨姐姐的房间隔着好几个空房间,就算我在自己房间里摆弄试剂也不会吵到韵馨姐姐吧。”静灵强迫自己语气再柔和一点,该收敛锋芒的时候不能硬怼,否则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实验成果很有可能被尽数毁掉,“韵馨姐姐很优秀,您大可不必这般担心。”
陈老太太看着静灵,不禁冷笑出声,“这模样,这语气,还真是跟你早死的妈一模一样。”
静灵紧紧皱着眉,这句话她忍不住了,母亲从来都是温柔灵动的人,这样诋毁逝者是什么道理?“孩子自然是跟母亲相像的,不过我父亲不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是挺奇怪的,您说一个人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情况下,他自己怎么就长成了开明温柔的样子呢?难不成是负负得正?”
“你且嘴硬着。”陈老太太猛然伸出腿去,把地上的厚纸箱踢翻,一部分贴着试剂名称标签的玻璃瓶被打碎在地。
“不要!”静灵连忙扑上去想阻止这一切。
“哎哟,你们可得把这小丫头架住了,免得磕了碰了的要赖在我这老婆子身上。”陈老太太这意思就是要控制住静灵,不让她动了。
这时静影连忙从二楼下来,她刚才给陈烨林拨了电话,现在二人还是通话状态。
“这箱子里还有一半,你想看着它们被毁吗?”陈老太太啐了口唾沫在那滩混乱破碎的试剂上,转而居高临下地看着静灵。“你和你的好姐姐跪下求我,并保证以后本本分分安安静静的,别抢了韵馨的风头,挡了韵馨的路,我便考虑考虑放过你们。”
静灵几乎想冷笑出声,她们姐妹二人从来安分守己,何曾抢过韵馨什么?陈老太太又何必这般帮她立威?
“爸爸从不曾偏心任何一个人,他给予我们的父爱都是一样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终是静影讨好般地向陈老太太告饶。
“呸!你还有脸说一样?韵馨是我陈家的嫡女!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们分走韵馨的父爱,分走了两倍的关注!还有脸说一样?!”陈老太太用眼神示意架着静灵的两个佣人躲开,随后随手拿出箱子里一瓶淡绿色的试剂就往静灵的方向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静影来不及跑到她面前帮她挡,而静灵下意识地抬胳膊护住了头。
“啊啊啊啊啊!!!”静灵抑制不住痛苦地惨叫出声,静影连忙跑到静灵身边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助静灵减轻痛苦。
“妈!您在做什么!快住手!”陈烨林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灵丫头怎么了?!”
“快叫幕姨过来!快啊!”静影对着佣人大喊着。
佣人看着静灵胳膊上一片血红也有些怕了,连忙去打电话叫医生。
“爸爸,为什么不早一点出声制止?为什么?!”静影没有等陈烨林的回答,极端愤怒之下她把手机掷了出去。
静灵几乎要因为胳膊上传来的痛苦而喘不上气,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灵儿……”静影跪坐在静灵身边抽泣着,看着静灵胳膊上的皮肤被腐蚀变黑,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溢出,没有医护知识的静影除了哭泣无能为力。
“没事的……”静灵的额头直冒冷汗,这蚀骨之痛确实难受,可看着姐姐哭得不成样子她的心更痛。
当晚,陈烨林就订了机票飞了回来,他到家时静灵的伤口已经被幕莺处理好了,人也在床上睡着。
“大叔日理万机,回来一趟真是不容易。”静影收拾着床上落的灰,语气淡漠。
“影丫头,你叫爸爸什么?”看着静影的冷漠,陈烨林心里也不是滋味。
“既然是因为我说的平分父爱而激怒了陈老太太,那我改口就是了。”静影的眼神逐渐冰冷,“这样,可以请她放过静灵了吗?”
“影丫头,你别这样……”陈烨林慌了,静影现在看他像是在看陌生人。
看到了陈烨林的慌乱,静影也叹了口气,陈老太太动手伤人的瞬间连她这个在场者都反应不及,又如何要求爸爸未卜先知来阻止陈老太太呢?
“我没什么出息,学习成绩也不好,所以陈老太太对我一向只是言语嘲讽两句。”静影接着说到:“灵儿不一样,她天生聪慧,比我这个当姐姐的优秀多了,课内成绩数一数二,课外兴趣也能完成得很好,她才八岁,她的人生不可限量。”
“姐妹三人里我最没出息,但大叔从来不会因此而薄待我,我成绩不好时也不对我失望,有的只是期盼与鼓励,我都记着、念着。”静影小小年纪却能看透这些事,“所以我从来都觉得做大叔的女儿很幸福。如果没有陈老和陈老太太的存在,我和灵儿大概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