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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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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静影睡到中午才醒,睁眼看到自己穿着睡衣有些疑惑,自己一向喜欢裸睡,睡前都会脱掉睡衣的啊,今天怎么……

    头有一点点疼,胃好像也有点不舒服,轻捂着胃部,半晌后静影想起来昨天发生什么了,对着楚姨喊妈,自己真是绝了。

    静影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被子,思索着一会儿应该怎么见人。

    酒这种东西有一个说法,“醒来后仍旧会为醉因而忧”,但静影觉得它并不似传言中那么无能,醉过哭过发泄过,醒来后看着阳光,好像心里的伤口都被治愈了。虽然这种治愈称不上长久,但总归会让人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那星星点点的光亮,能够支撑着迷途的人们鼓起勇气,继续在黑暗中走下去。

    “少夫人,午饭时间到了。”若琢敲了敲门,温柔地询问到:“您起床了吗?”

    “嗷嗷我马上!”静影连忙跳下床打开门,冲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若琢拿着温热的毛巾在一旁微笑着等待。“少夫人您别急。”

    “卧国寨苦姨……告我浩胡人”静影带着嘴里的牙膏沫子,口齿不清地表达着些什么。

    若琢只好尴尬地笑着,“少夫人您说什么?”

    静影一个白眼,心想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等自己漱完口,吐掉嘴里的漱口水,静影立马说到:“若琢,在楚姨面前别叫我少夫人。”

    没等若琢回答,静影便又转过身去,低头洗脸。

    “好的,陈小姐。”难得若琢这次没有执意跟她反着来。

    “如果楚姨在场,就叫我陈小姐。私底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静影洗完脸,用若琢准备的热毛巾往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就想往外走了。

    “少夫人,水乳精华……”若琢轻声提醒到。

    静影摇摇头,“中午才起床已经很失礼了,不能再磨蹭了。”

    这顿午饭是家里厨师做的,锦文渊楚毓卿锦逸辰已经在座位上了。

    静影觉得很是尴尬,但还是强迫着自己走到楚毓卿面前道歉,“抱歉楚姨,我昨天……”

    楚毓卿摆摆手让她别在意,“小事小事,谁还没有个喝醉的时候。”

    锦文渊也笑呵呵地说:“没事影丫头,快坐下吧。”

    锦逸辰绅士地拉开凳子看着她落座,“小家伙,早啊。”

    “早什么啊……我再多睡一会儿就可以起来吃晚饭了……”静影越说声音越小,甚至有些抬不起头了。

    楚毓卿笑着安慰道“年轻人嘛,多睡觉对身体好。”

    静影没再说什么,留了个耳朵听着他们的交谈,自己则是安静地吃饭。

    听他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静影心里暗搓搓地想让他们说些有趣的八卦。

    “辰儿,等影丫头毕业了,你就去锦氏集团帮帮你哥吧。”锦文渊终于说到了静影感兴趣的话题。

    “刚把锦氏集团交给他时,还有很多人不服他,现在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坐稳了那个位置,我去干什么?”锦逸辰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疏离。

    这细微的神色当然被静影察觉到了,她知道一些内幕,但不知如何开口才能帮到锦逸辰。

    “辰儿,爸妈其实都懂。”楚毓卿这样开朗的女子竟然也会带着忧愁的语气说话,“爸妈尊重你的选择,但这是你强迫自己选的,走这条路你并不开心。”

    锦逸辰仍旧带着礼貌的笑容,开口说的话却有些不正经,“每天都能看着我的未婚妻在校园里展露笑颜,闲暇时间还能逗逗她,看她害羞的样子,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若是其他时候谈起这个,静影大概已经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这次她没有。

    看着锦逸辰故作轻佻的表演,能被一眼看透的脆弱,静影只觉得心疼。

    放下筷子,小手在桌下探过去,轻轻拽拽锦逸辰左胳膊的衣袖,想尽力安慰这个男人。

    如果说锦逸辰对她的爱成为了他的第一大软肋,那么他的第二大软肋就是锦墨了。

    兄弟之间的那点事在锦逸辰这里就是个心结,虽然从没有放到明面上说,但静影知道锦逸辰也从没有放下这件事。

    锦文渊看气氛这么诡异,只好笑着打圆场,“哎呀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哦。”

    之后的局面可想而知,没有一个人再多说一句话,锦逸辰吃完饭便说身体不适会房间了,不久后静影也笑着说自己吃饱了先下桌了。

    静影走到锦逸辰的房门前,没有敲门就进去了,看见坐在书桌前冥想的锦逸辰,静影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不敲门是坏孩子的行为哦。”锦逸辰的语气似乎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可以具体给我说说嘛?因为我知道的也不算全。”静影自顾自的坐在了锦逸辰的腿上。

    锦逸辰伸出手指,弯曲指节在静影鼻梁上刮了一下,“小鬼……”

    “讲讲嘛讲讲嘛~”静影用鼻尖蹭了蹭锦逸辰脸颊。

    ………………………

    当年,锦逸辰算是锦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生意伙伴都知道锦家二公子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限量,茶余饭后聊的也是锦逸辰这个小天才。

    于是还是那个老套的故事,大人们表扬孩子时从来不会“好好说话”,而是惯用的“捧一踩一”的手法,更加突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就比如“锦逸辰这孩子真是聪明,双商极高,他哥哥和他比差远了。”

    “锦墨?谁啊?哦哦!你说的是锦逸辰的哥哥吧?”

    “哥哥年纪大一些,怎么还没弟弟一半懂事啊?”

    长此以往,锦墨被边缘化,小小年纪的他不理解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就要被人拿来做反面教材。

    锦逸辰是个学霸,锦墨也是,成绩不分上下,第一名也是轮流着来当。

    锦逸辰酷爱习武、喜欢烹饪,于是这两项他都做得最好,锦墨对武术和烹饪一窍不通,那也是因为他对此没有兴趣,若真的做起来,他根本不比锦逸辰差。

    锦逸辰做人做事无可挑剔,可锦墨也是啊,他们两人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但锦逸辰每年拿回来的奖状奖杯还是让锦墨失去了自己在大人面前的关注,名字也从“锦墨”变成了“锦逸辰的哥哥”。

    这似乎是一个普遍现象,也许大人们对那个被边缘化的孩子根本没有恶意,也不觉得他有多么差,可为了表达出自己对优秀孩子的喜爱,总会拿出一个“垫背的”做衬托,最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锦墨不想去怨自己的弟弟,但长久以来的差别待遇还是让锦墨在日记中写下了许多伤心的字眼。

    锦墨从来没有在锦逸辰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甘,就算被指着鼻子说自己不如弟弟,锦墨也会时时记得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温柔以待,信任有加,从来不对弟弟表达自己的不满。

    锦逸辰知道这件事是因锦墨的日记,他偷看了,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诉说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全篇都在表达着不甘做背景板的愤懑,这些字眼让锦逸辰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光辉是会让别人觉得刺眼的,他承受了多少赞美,哥哥就承受了多少批评。

    从那之后锦逸辰不再参加额外的比赛,一心扑在学习上,大学毕业后去了y国,就为了不和锦墨争抢锦氏集团,被里希暗算后被迫回国,也是寻了个小小学校书记的职位,真是大写的屈才。

    但正如楚毓卿所说,这些都是锦逸辰自己的选择,他选择收敛锋芒,他选择暗淡光辉,他选择平平淡淡,简单生活。

    可他并不快乐,锦墨当年的“不甘”看似消失了,实际上是锦逸辰把这份“不甘”留给了自己,就像锦墨那时从不倾诉,只把这种感受留给自己,在无人的深夜吞下他们汹涌的恶意。

    不同的是,锦墨承受了这份恶意不到十年,锦逸辰却是承受了二十年。

    ……………………

    感受到气氛压抑的静影立刻不正经地说到:“你把好东西都留给锦墨,所以锦墨娶了有才华有美貌的韵馨姐姐,而你将来只能娶个成绩平平相貌平平的媳妇。”

    锦逸辰倒是没有过于沉浸在回忆的痛苦汪洋中,反而顺着她不正经的语气说到:“平?不平啊。”

    锦逸辰用眼神吃她豆腐,静影自知被反将一军也不懊恼,双手一抱胸接着说到:“你们兄弟俩其实比谁都要关心对方,锦墨把心事埋在心里,你也是,藏了二十年。”

    锦逸辰把视线放到窗外,没说什么。

    “其实说到底,都是那些长辈的错,他喵的不会夸人就别夸,要夸人就好好夸,捧一踩一的都什么东西啊!”静影愤愤不平。

    锦逸辰看着比他自己还要生气的静影,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好啦,乖,不气不气。”

    静影仍由锦逸辰安抚地摸头,心里则是想着得找个机会让他们兄弟俩把话说开,让锦逸辰释怀,也让锦墨明白。

    只是没想到这机会一找就是一年。

    今年春节,陈、洛两家人都是在锦家这边过的,以往洛家和陈家都在陈家别墅过,如今锦墨韵馨修成正果,大家都算一家人了,便选择把地方定在锦家别墅。

    楚毓卿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把大家的胃抓得死死的,吃完年夜饭,客厅便呈现了两极分化,一边是用手机开黑打游戏的年轻人们——洛芊芸、洛芊离、陈韵馨、陈静影、陈静灵、锦墨、锦逸辰、皓月、子涵和若琢,刚好开房间创建5v5对决,另一边是搓麻将和围观搓麻将的中年人们——幕莺、洛无音、楚毓卿、锦文渊和陈烨林。

    “假如你丈夫也来陪你过年就好了,多浪漫啊。”静影突然对叶星隐说到。

    “不行,他来了就多一个人了。”星隐霸气地说到:“咱们决一死战!”

    除夕夜,静影以“守岁”的借口不早睡,站在二楼阳台上,望着在室外喷泉石阶上坐着聊天的锦墨和锦逸辰。

    “最近怎么样?”锦逸辰单手捏着啤酒易拉罐,风淡云轻地开口。

    “挺好的,那群老古董也算是接纳我了。”锦墨也拿着易拉罐装的啤酒,文雅地抿了一口,“有你嫂子这个贤内助,什么困难在我面前都是过眼云烟。”

    “那就好。”锦逸辰跟锦墨碰瓶,没等锦墨做出反应便收回胳膊,把瓶内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锦墨笑着问到:“你呢?”

    “我也很好啊,整天和未婚妻黏在一起,在学校里也是,常常找点什么事把小家伙叫到办公室里聊天。”锦逸辰面带惬意的笑容,仿佛对现在的这份工作特别满意。

    锦墨点头表示了解,顺手拿来锦逸辰的空瓶,用自己手中的酒给他续上。“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在大家面前闹笑话了。”

    锦逸辰接过重新满当的酒,随手晃了晃感受瓶中有多少液体,用开玩笑的语气吐槽到:“哪有这样欺负自己弟弟的。”

    “我是不能再喝了,你又喝不醉……你跳进泳池那么大的酒坛里都不会醉。”锦墨有点说胡话的意思了。

    “嗯,是不会醉,会死。”锦逸辰看着空中挂着的月亮,又低头喝了一口。

    “都倒给你了,我不能再喝了。”锦墨把手中空的易拉罐捏扁,递给了在一旁候着的佣人,“我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丑了……我吹吹风,一会儿应该就清醒了……”

    “听起来确实是醉了,你一句话重复了四遍。”锦逸辰平静地拆锦墨的台。

    “你小子,又损我,又糟蹋我。”锦墨笑着说到:“你说说,一个娘胎生的,怎么你千杯不倒,我两三杯就倒了……”

    锦逸辰又把瓶里的酒喝完了,“多练习。”

    然后两个人便静静地听风声,看树枝丫上的雪,除了“回去睡觉”再没别的对话了。

    静影听了谈话的全部过程,知道两人还是没把话说开,不免有些失落。算了,有机会再推进他们俩的关系吧,现在就自己打打单机游戏,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正当熬夜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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