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争的第十一天
这次太宰给真夜出了个难题。
喜欢?
这个词对于真夜来说太过陌生,不过并不是说她对喜欢别人这种状态陌生。
相反,她很清楚这种感觉。
她喜欢一个人是热烈的,迅速的,而她也擅长利用这种感情来为攻略增添优势。
但同时她并不信任自己的喜欢,它总是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在她意识到要挽回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对事物的喜欢,或者说爱好,即使是那些还没被邪神寄生的日子,她也不记得那时有什么可以用上这个词。
她有时会羡慕那些执着追求梦想的人,猜想他们一定有烧不完的热情支撑着他们。
而她并不是那种人,更多时候,倦怠充斥着她的生活。
她可以为了生存做到擅长一件事,但不会想要持续下去。而擅长和喜欢有云泥之别。
在最在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便再没有人可以束缚她的行动,也再没有人会为她的离去难过。
她想,如果能永远睡一觉的话,就可以从折磨着她的痛苦,从无趣的生活,从摆脱不了的厌倦感那里获得解脱。
只是,她失败了。
从此死亡不在可选项内,取而代之的结局是永无尽头的疯狂。
于是唯一留给她的出路便是挣扎着活下去。
对于太宰刚刚说的一堆话,在真夜看来,就像是猫咪在向她诉说,如果再不好好照看他,再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就会活的很辛苦,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分离焦虑死亡。
所以,先是提出离谱的要求,想要独占主人的全部,然后便是以退为进,摆出可怜的姿态,请求她不再封闭自我,让他可以去了解真正的她,用真挚的感情来打动她。
这种努力五条悟也尝试做过。
然而真实的她并不美好,如果有人可以窥见她的内心,那想必任何一个想要自保的正常人都会选择远离她。
想到这,真夜低头看向自己抚摸的猫咪——太宰也正仰起头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即使是这样堪称死亡的角度,他俊美清隽的面孔仍好看的不可思议。
黑发之中藏着的白皙耳尖在她的手指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脖颈锁骨上全是她留下的痕迹,在客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绯红的唇瓣像是浸润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稍稍一碰就会迸开草莓颜色的汁水一样。
尽管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次,少年鸢眸里的依赖和喜爱却日益加深。
真夜想,她好像发现了奇迹。
家里有一只如此爱撒娇的漂亮猫咪,她几乎已经习惯了。
不知不觉,自己都和他生活了这么久。
假如那些被她甩过的前男友们知道,她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有耐心,甚至愿意为了计划压抑自己的恶劣本性,一定会大跌眼镜吧。
直到现在,她似乎都没办法对他生出厌倦的情绪。
究竟是为什么呢?真夜自己偶尔也会疑惑这个问题。
只是很快她又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思考。
即使已经看懂了他抱着的这些猫猫祟祟小心思,真夜却对如何回应他有些茫然。
她当然知道太宰想要什么。
任何与少年对视之人,都会瞬间读懂他溢于言表的期待之情吧。真夜也不例外。
太宰想从她口中谋求的是肯定的回答,他想要自己接受他,想要自己敞开心扉,想要自己明确地告诉他喜欢及厌恶之事。
但是这些却是真夜做不到的事。
真夜把迷茫的情绪藏得很好。
“太宰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想要了解我呢,很辛苦吧?”
她的手指摩挲着少年的眼睑,扰得他闭上了那双容纳了过多情绪的鸢眸,羽扇般的长睫在她指腹下轻颤。
像是从她的话语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少年不禁扬起声音说: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喜欢什么唔”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真夜扯到怀里,用柔软唇瓣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唔?咕唔呜、不真夜、哈啊”
少年将手抵在真夜的肩膀上,那是一个表示抗拒的动作。
可他并没有因为口舌被侵入,而真的做出什么能被冠以抗拒名头的举动,最多是在亲吻的间隔中艰难地说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呼唤和不字。
不过这也是真夜第一次见到太宰对她的亲昵表露出抗拒的态度。
在他的脸颊开始发烫时,真夜顺着他无力的抵抗力度,松开了抱住他的手。
少年的鸢眸再次湿润起来,但他还是努力找回自己的神智,用力咬了下唇后坚持说完想说的话:
“呼、真夜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用这招、来敷衍我唔——”
没有理会少年的提问,真夜便再次堵住了他的话,用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继续感受他口中的温度。
“不要、哈、这样——我是在认真的、和你说话呜!”
他的唇舌还被真夜彻底占据,导致他拼命挤出的音节零散成一片断续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样毫无威慑力。
连他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在舌尖与舌尖相触的时候,少年像是触电了一般战栗着发出了微弱的悲鸣,抵在真夜肩膀的手指也软弱了下来。
在这个没被预料到的亲吻中,少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闭上眼睛去承受,只是在感受到她的视线后,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似乎是在沉迷于亲密接触的快乐,与竭力控制着顶峰来临的折磨中反复切换。
“够了、呜——!”
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带有湿意的呜咽声,鸢眸不受控地往上翻了翻。
在这样反复纠缠几次后,少年就彻底没了抗拒的力气,闭上眼眸来掩饰他不自然的神情,脸颊也彻底染上了潮红。
也是在这时,真夜才放开了他的唇舌。
终于有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不想再展现狼狈一面的少年别过脸去,拖着沙哑的嗓音说:
“呼太过分了,真夜就这么、不想回答我吗”
他似乎已经放弃追问下去了。
只是,他的问题真的没有得到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