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战争的第三十六天
是那个电话——
太宰很快意识到哪里暴露了他。
——在窃听器旁接电话,底噪会出现很小的杂音,通常没人会注意这种细节,更何况是在喧嚣的夏日祭上,但是
“太宰。”真夜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她生气了。
即使太宰侧对着真夜,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她也只是简单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但他从未听过她如此冰冷的声线,而她也向来最讨厌这种侵犯隐私,干涉自由的行为,不然不会一来横滨就教他避开各种监控。
没办法预料到真夜会做出什么事。
这种不知后果的失控感,令他下意识地在四周环视了两圈,试图寻找逃跑的路线。
然而下一秒,他又想起真夜教他体术时展现的实力。
不可能跑得掉的。
太宰的心沉了下去,似乎已经感受到逐渐在空气中蔓延的冰冷气氛。
但随即心底却冒出另一个声音:这样她就会来找自己,而不是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想到这,空虚的身体也不合时宜地炙热起来,像是总不餍足的饿鬼般,叫嚣着想要接近她。
“——出来。”
真夜重复了一遍。
太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浑身都在绷紧。他感受到了从真夜声音里传来的、某种象征危险的气息。
一抬头,他便对上不远处真夜冰冷的目光。她手里把玩着那枚发簪,金眸沉沉,不带着一丝温度。
再不过去,肯定会进一步激怒她。
太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思考着应不应该老实认错。
但他刚走几步,就被她紧紧握住手腕,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拖着他走。
他便知道没那么简单就可以平息她的怒火,于是那一句道歉就被吞回了喉咙里。
对方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把他拽到一个没人的暗巷里。
“为什么要尾随我?为什么在我身上装窃听器?”
真夜直视他的眼底,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潮湿的墙上,压低的声音透着冰锥般的寒冷。
“”
说出来只会让她更生气。
太宰垂下眼睫,躲开她失望的目光,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边,打击着越发敏锐的神经。
只是一触碰到她的气息,体温就猛地攀高,大脑就如同被强迫般开始发热发/浪,扰得他心慌意乱。
见他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真夜的呼吸重了些,继续问:“还把窃听器当礼物送给我,你这么做,有没有尊重过我?”
“抱歉。”他终于开口了。
等了一会都没等出他第二句话。
真夜攥住他肩膀上的手力度变大,询问的声音带着讽刺:“听了这么久,有听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太宰又想起他们说起的一见钟情经历,想起她不愿回答的问题背后残酷的真相——她只是没那么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拒绝他。
他下意识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有肿块堵塞住一样,淤泥向上蔓延把他淹没。
与此同时,压抑在心中越发浓重的不安,却让渴望着她的身体迅速进入状态。
愈演愈烈的欢愉顺着她的指尖,注入他一片混沌的大脑,思绪跟着变成咕噜咕噜冒泡的浆糊。
明明应该思考怎么扭转不利的形势,操纵谈话走向,控制对方思考,就像在之前无数次交易、跟别人对峙时做的一样。
但在真夜面前,这一切却都成了空谈。
太宰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而且还差一点、就在对方面前露出不堪的情态。
他克制地咬紧牙关,背在身后的手指死死扣进掌心,指尖几乎快嵌进肉里,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自制力。
但他一言不发的消极应对,只会让少女更加不满。
她的眉头紧蹙起来,语气透着几分困惑:“究竟是我哪里做错了,才会让你变成这样?”见他还是不说话,她的话语也变得绝情:“还是说,我们之间就是个错误?”
“——!”
听到她这句话,太宰的眼睛因为过于惶然而睁大了。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快要溺毙般的痛苦。
可早就接近忍耐极限的意识,却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几乎要把他折磨到疯狂的过激欢愉,像毒素般快要摧毁他的理智。
身体无法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太宰抿紧了唇,指甲已然把掌心掐出血,才制止自己脱口而出的喘声。
这种情况,完全没办法思考,也完全没办法说话。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会疯掉的连呼吸都快忘了,他在恍惚中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仿佛知道自己失言一般,真夜没有再说话。
沉默几秒也没等到他的话,她厌倦似的叹了口气,退后一步松开钳制住他的手。
“那就这样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已经无话可说,先走了。”
要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被抛下了!!!
太宰混沌的大脑读懂了她话语的含义,剩余还在运作的部分就像是老式电脑般,一直在加载这句话。
一想到眼前的人要离开自己,他就陷入恐惧的泥沼无法自拔。
没办法再顾及任何东西,他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腕,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说:“不要——呜!”
还没等他说完,一直被他压抑着的恐怖欢愉终于得到了释放,像不可阻挡的浪潮般将他淹没。
不堪重负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抵抗,快要麻痹神经的快乐涌向脑海,将他推向熟悉的空白世界。
——不能在这个时候就
“呜啊——!”
少女的金眸还在望着他,注视着他。太宰颤栗着,最终还是在她面前高声叫出来,正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他被真夜注视着登向顶峰。
因为憋气太久,太宰像是缺氧的鱼般急促呼吸着,发出羞耻却无法自制的呜咽声。
——明明不想变成这种不堪的样子
大脑一片眩晕空白,他唯一还剩下的执念就是握住真夜的手,不让她离开。
可就算如此,他的手指也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最后只是软绵绵地搭在她手上,一点阻挡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听着太宰还没说几句,就变成甜腻过度的呜咽,真夜的内心也不禁有些崩溃。
每次想假装对他生气都不可能,语气一重就容易像现在这样导致场面失控,本来计划好的走向又一拐弯不知转到多远。
有时她也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太宰身体进化出的保护机制。
一旦因为她而感到痛苦不安,就代偿性的让大脑分泌多巴胺,来感受虚假的快乐支撑他坚持下去。
但这也误打误撞地契合了她收集情绪值的原则——同时收集正负面情绪,1+1远大于2达到最大化。
既然计划暂时没办法执行下去,不如先趁现在捞点情绪值。
而且这次他自投罗网,有充足理由生气的自己,可以做得更过分些。
顺从少年的意愿,真夜没有离开,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松松就一把将他推到墙上,用双手把他困在自己怀里。
不料他的反应突兀又激烈,少年的唇剧烈的颤动了下,紧接着猛地弓起身子,突然尖叫着拒绝这癫狂的快乐:“啊啊不要好、好可怕呜!”
过几秒后,他忽然放弃挣扎,扬高了头颅,修长的脖颈线条像绷紧的琴弦,面上的神态似是痛苦似是欢愉,仿佛濒死之人在临死前看到美好的幻觉般。
“?”
真夜注视着他动情的神态,思索为什么这次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想起晚上和五条悟约会时就异常高的情绪值,她突然明白了原因——
在窃听对话的时候,他就在忍耐着反应,而以太宰越忍耐越不堪的体质,忍耐的时候越久,就越能感受到放纵时过激的快乐。
而现在,他就在饱尝这被反噬的苦果。
理论上还在生气的真夜,自然也不介意来个火上浇油的动作。
“太宰?”像是无法理解面前这一切般,她困惑地一手扶在他腰间,一手若有若无摩挲着他滚烫的脸颊。
似是已经无法抵抗住诱惑,少年没有再逃避扑面而来的快乐,颤抖的身躯像是蛇一样攀附在她身上,战栗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呜不要抱我!”说着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想要更多,还是拒绝的话,他贪心的绞紧了抱在她身上的手,神智飘忽地用潮红的脸蹭着她的脖颈。
他已经向内心的渴望投降了。
真夜叹了口气。
“真是没办法啊”
如他所愿,她手指轻落在他后颈,揉按着他越发颤栗的肌肤。
但下一瞬,她展开的圆监测到了有人经过小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