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要多谢这位。。风姑娘了
众人闻言,纷纷跟着这位侍女朝贺将军所在的房间走去,尤其是玉州太守,一把年纪了脚步竟然还走得飞快,足以看出他此时此刻心急如焚。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封无,她也走得脚步飞快,不为别的,只是怕落在后边和厌从瑜呆着尴尬罢了。
玉州太守用他那双苍老的手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
只见贺将军睁开了双眼,之前苍白的嘴唇也恢复了微微的血色,然而除去厚重的盔甲掩藏,他健壮的身躯上满是用绷带缠着的伤口,绷带都被染成血色触目惊心,侍女们一个个捧着装满换下来纱布的水盆走了出去,经过太守身边,那盆中的血水还依稀可见。
他忍不住走了上去惊呼,老泪纵横道。
“贺将军啊!您没事吧。”
见他一个老臣如此关心自己,贺将军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俊脸一红,轻轻咳了一声,“劳烦太守关心,末将没事,都是些小伤,习惯了。”
随后他朝门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封无的身影,连忙追问道。
“送我来的那位风姑娘呢。”
听到贺将军喊自己,在后边匆匆赶来的封无从门后探出了头,随后她的整个身子显露在贺将军的眼前,她笑着朝贺将军招了招手打了声招呼。
“在这儿呢。”
看着她这番古灵精怪的模样,贺将军心下只觉得她可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似乎身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有自己兄弟的身影。
厌从瑜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俩的互动,先前注视着封无的笑容消失,不知为何心底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迫使他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于是他重新带上他那张亘古不变的笑容面具,出声道。
“兄长。”
随后厌从瑜从封无的身后缓步走了出来,朝他恭恭敬敬地一行礼。
见到厌从瑜的出现,贺将军眼中充满了惊喜,不自觉开怀大笑了起来,若是在往常,他定要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以示亲昵,但今天他的手刚想举起来,便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于是吃痛的他只能放下了受伤的手,朝厌从瑜点头示意道。
“从瑜,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封无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内心:看来这两兄弟的关系意外的还挺好的?
“父亲听说山匪猖獗,你要在玉州停驻几天,便特意让我来此接应你。”厌从瑜此话不假,太尉确实是作此打算,想让他作为军师前来相助贺将军,但他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床榻上的贺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末了余光看见封无,便忙跟自己的弟弟介绍道。
“从瑜,这位便是救了我的风姑娘,若是没有她,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虽然厌从瑜之前已经在太守的介绍之下表面上认识了封无,但他还是没有拂自己兄长的意思,只是面带微笑,点点头道。
”是么,那还是要多谢这位。。。风姑娘了。”
他的话音延长,似乎好像是意有所指,让旁边听着的封无只能在心里默默冷笑,面上微笑不改。
好啊,这家伙,点她呢!
紧接着,贺将军继续说道。
“说来惭愧。本以为但没想到那玉虎山竟有高人在此,让我战败而归。”
说到这里,贺将军默默低下了头,挺拔的身躯微微弯曲,双肩也耷拉了下来。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重,神色有些失落,眉头紧锁,之前明亮而有神的双眸也变得黯淡,战败而归又一身负伤的他心情自然是不好受,就像是仿佛辜负了全世界的期待。
封无适时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将军抬起头看向她,勉强撑起了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就连一旁站着的玉州太守也出言安慰他道。
“贺将军言重了,那山匪嚣张至此也不无道理,之后我再奏请圣上增派兵力,想必定能平定这里的山匪。”
贺将军缓缓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见众人寒暄过后,出去抓好药的郎中
“贺将军的伤势虽然很重,但贺将军年青力盛体格健壮,相信用了老夫的药定会早日康复的。这些日子还需静养方可好得快啊。”
门外有侍女急急忙忙跑进来,跟太守汇报道。
“太守!贺将军的人回来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像是嫌弃这侍女在众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一般,玉州太守假意训斥了她一番,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色和封无他们提议道。“咳咳,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正好大家都不要打扰贺将军休息了。”
封无跟着人群走在最后边,正打算也一同离开之时,没想到却被贺将军给喊住了。
“风姑娘留步。”
听到声音的她回头,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见贺将军点了点头便留下了。
知晓人情世故的玉州太守倒是什么也没说,捋了捋胡子先行一步会客去了,其他侍女们倒是一脸吃瓜的模样,只有走在前边的厌从瑜停下了脚步,站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后一名侍女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见厌从瑜还停在那儿,转头吓了一跳。
“贺公子。”
厌从瑜这才将注视着门已久的目光收回来,淡淡嗯了一声,这才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封无和贺将军二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还是封无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走到贺将军的床前停下,抬眸看着他的脸,不解地问他。
“贺将军留我下来所为何事?”
然而贺将军只是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见封无还是一脸不解,这才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
“将军手令。”
“哦对对对。”原来是为了这事,她给忘了。封无这才后知后觉的将自己口袋中的将军虎符掏出来,放到了他的手中。
刚刚看着他的手臂出了神,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还以为这贺将军要跟她芳心暗许了呢。没想到这贺将军这么注重军中的保密意识,心系这令牌。
将将军令牌拿到手的贺将军检查一番之后,才将这东西好好收了起来。
注视着这一切的封无忍不住在内心悄悄感叹道,这贺将军,竟然还担心自己会掉包这将军手令,只不过可惜她的目标可不是这手令,而是这将军本人。
见封无这么盯着自己,贺将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轻咳了一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红云,他跟封无解释赔罪道。
“别介意,这手令很重要,我也只是例行公事。”
封无点点头,露出一副表示自己理解的神情。“理解理解,贺将军也是细心负责,应该的。”
像是为了安抚封无一般,紧接着贺将军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封无。
封无低头一看,他那满是老旧伤痕的手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和田玉令牌,他手之大倒是显得那令牌有些小巧,令牌上面用金子龙飞凤舞地雕刻了个贺字,正象征着他的来源不凡。
“虽然那个令牌不能给你,但这个倒是可以。”
“就没有现钱吗?比如黄金什么之类的。”
封无静静地看着这个令牌,没有伸手拿起来,而是摸着下巴仔细端详,她对令牌倒是不感兴趣,毕竟这玩意拿去卖了又换不了几个钱,反而容易被别人知道。
看她这副对令牌不感兴趣,只见钱眼开的财迷模样,贺将军的喉咙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声,他看了看封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道。
“有了这个,若是到了军中或是地方州府,没有人会为难你。难道不比那黄金百两有用?”
听到这番话封无眯起了眼,一脸不信的样子。
“真有那么神乎?”
但她还是从对方手中拿起了那枚令牌,在手中细细摩梭,入手轻巧,玉质温润细腻,确实是一块难得的好玉,上边还残留了些许贺将军的体温,在她冰冷的手中倒是显得有些炙热。
贺将军缓缓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的言语中充满着将军常有的让人不容置疑之感,即使是浑身负伤缠满绷带,但他的威信依旧不减。
封无看了看贺将军那张严肃的脸,那幅正派的模样倒是不像信口雌黄的样子,况且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个大将军犯不上欺骗自己这样的小姑娘,于是她便美滋滋地将其收入囊中。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贺将军啦。”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还是封无率先挑起话题,她向贺将军告辞道。
“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贺将军好生休息,我去前厅看看他们的情况。”
说完不等贺将军回话,她便风一般的溜走了。
“。。”
贺将军虽然不想让她那么快走,但碍于没有什么正当由头让她留下,也只好让她去了。
罢了。。。
这女人,还真是人如其名,像风一样溜的太快。
他将伸出去的手又放回,只是默默注视着封无离开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另一边,正厅内。
月影将那将领的一只手揽到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搀扶着另一个将领,步履蹒跚着走进来,其他人见状赶忙冲了上来搭把手,把月影扶着的二人接过。
玉州太守见状,也想上去帮忙想要扶住,但想了想身份不符便赶忙一拂袖,吩咐身边人。
“你们小心着点,别把将士们又伤着了。”
看着月影,他也忍不住在内心默默称赞,好一个力量过人的女子,不愧是风姑娘的朋友。
身上的重任被卸下,劳累了一路的月影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过她抬头目光在撇到厌从瑜之时忍不住一愣,随后假装不着痕迹的错过目光,接受了这一现状。
她没见到封无,倒是先见到了厌从瑜。
朝着他们点头示意之后,月影便继续帮忙,忙完之后,她忍不住向这里穿着官服,看起来像是掌权的太守问道。
“请问太守,风姑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