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少爷,表小姐又昏倒了!
那位被揪起领子,双脚在空中扑棱挣扎的小厮脸色都被吓得惨白,连忙慌不急地向自家少爷求饶道。
“少爷饶命啊,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也怪他们之前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表小姐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这湖心亭之中竟然有心思叵测之人,更加让他忍不住怀疑他们这些奴才之中出了一个内鬼,为了栽赃嫁祸自己竟然出了如此损招。
其他仆人看着这小厮被少爷像提溜小鸡一般地拎起,纷纷吓得发抖,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挨问罪的人就是自己。
见这些小厮们有些可怜,况且如若不是厌从瑜的手脚他们也不会受此非难,因此同时也是为了塑造自己待人温和的形象,于是封无拉住了贺胜奇拎起对方的手,柔声劝诫道。
“贺公子,还是不要这样了。”
虽然贺胜奇依旧满腹的怒气,但在感知到封无小手的温柔之后也是消了大半,语气都变软了些许。
“哼,那也怪你们办事不周。”
见封无都开口发话了,贺胜奇也只能作罢,不然按照往常,他们这些奴才非得脱一层皮不可,不过幸好他也有另一手准备,但为了要敲打这些仆人们,他还是说道。
“你们可给本少爷记住了,今天若不是有姜小姐替你们说话,你们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缓缓地将那小厮放回了地面,感受到领口一松的小厮有恍若死里逃生之感。
听到少爷这话,亭子中一众仆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尤其是那小厮,对封无感天动地的行为简直是要流泪了。
“还不快把把本少爷精心准备的礼物呈上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听到贺胜奇的质问,旁边的侍女赶忙端着小木盒小跑过来,用双手尊敬地呈上。
“这儿呢这儿呢。”
有了前车之鉴,她们自然是不敢怠慢,不过好在这回的礼物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贺胜奇从侍女的手中一把夺过盒子,随后献宝似的拿到封无面前,缓缓打开了那精致小巧的木盒。
只见一支白莲玉簪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央,簪身是由造价不菲的黄金制成,羊脂白玉被工匠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白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旁边还有一对同样的白莲耳环,更是衬托得人纯白无暇,正好配她的这一身白裙。
看到封无一脸惊叹的模样,贺胜奇一脸骄傲地拿起了其中的玉簪,朝她介绍道。
“这便是本少爷专门为姜小姐准备的价值不菲的玉簪,名叫醉白莲,据说是由本朝知名工匠江常人耗费三月打造,因此才显得如此栩栩如生。”
听完他的介绍,封无这才收回了自己惊艳的目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多谢贺公子了。”
而封无不光打算收下礼物,昨夜还得到云竹的指点,打算略施小计让对方对自己倾心不已,于是她低下了头,随后还将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面中似有红云含羞,轻声道。
“既然如此,还请贺公子替我戴上吧。”
封无盛情邀请,贺胜奇自然不会推脱,更何况,他确实是存着这个心思的,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于是他欣然答应了封无的请求,首先拿起了簪子。
“即然姜小姐这么说,那本公子就失敬了。”
封无稍稍向前向前了一些,走到贺胜奇的跟前任他佩戴。她的身高正好到对方的胸前,在外人看起来便像依偎在他怀中一般。
贺胜奇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间,不经意地便能闻到封无的发丝间透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这也是由云竹指点后提前浸泡过的,目的就是给对方一种自己天生带有体香之感。
贺胜奇忍不住在内心感叹,好香,果然是上等的美人。
紧接着他又拿起那对耳环给封无戴上,封无也趁机撩起了头发,露出白嫩纤弱的脖颈,看的贺二公子是直咽口水,痴痴地望着封无。
封无虽然对此类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纨绔公子不喜,但为了任务也只能不惜出卖自己的美色。她的内心,总有一天要给这纨绔子弟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对方想要有进一步动作之时,封无退了出来,她的这一举动也正符合云竹所说要给对方留一些念想。
贺二公子的手还留在空中,封无却装作没看见一般,笑意盈盈地转了个圈,看着他问道。
“如何?好看吗?”
裙摆随着封无的旋转摇晃,白莲耳环也碰的叮当作响。少女在亭中转圈的景象让贺二公子直接看呆了,也顾不上考虑之前封无是否是故意避开自己的,只能痴痴地看着她说道。
“好。。好看。。”
说完他还伸出手去,想牵起对方的手。
“不好了少爷,表小姐昏倒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正在二人即将有进一步接触之时,突然一位侍女奔跑着前来传消息,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还因此变得涨红。
“什么?”
贺二公子的手悬在了空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不是好好地去换衣服了吗?怎么又会晕倒了?
虽然自己的好事被别人打断了不爽,但是此时此刻表妹的安危更加令他担心,于是他只好对封无说要先行告辞,不等她反应便抛下她火急火燎地赶往现场了。
封无只是浅笑,做出一幅善解人意的样子,目送他离开,毕竟这事情也不着急。
只不过在众人走后,封无的面色才恢复了如同之前的平淡,仿佛刚刚那个怀春的少女从未出现过一般,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杀手堂堂主。
这边的火急火燎地赶来画舫之上的贺二公子扶着门,一进来便看到贺思君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旁边候着一排排侍女,一个个神情无不忧心忡忡。
“思君怎么样了?”
见到眼前此景,贺二公子心如刀割,脚步都有些发软,饶是旁人都听出来他的声音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他赶忙飞奔到贺思君的床边,握着它冰凉的小手,又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再确认了她还活着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质问在场的人道。
“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还没等他说完,厌从瑜便带着老郎中风尘仆仆地匆匆赶到。
这位擦着额头的汗水的老爷子马不停蹄地进来,礼都来不及行便将手搭在了早已有侍女提前用手绢隔好的手腕处,赶忙给她把脉。
毕竟这可是太尉府重要的表小姐!出事了他的小命可难保。
不过观察了一会儿脉象之后,老郎中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所幸这表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落水而受了伤寒,几副方子便能解决,不过这晕倒的原因么,倒是令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于是老郎中捋着胡子,措着词,众人也一脸忐忑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尤其是贺二公子贺胜奇,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让他赶紧说出口。
“这位老先生,请问吾妹情况如何?”
正当老郎中欲言又止的时候,他无意中余光瞟到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半睁开了眼,那凌厉的眼神充满着威胁的意味,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吓得这位身经百战的老郎中浑身一激灵。
这小霸王,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不过到底是有经验之人,纠结没多久后,老郎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朝贺胜奇一拱手,行礼回话道。
“小姐并无大碍,许是落水受了寒才这般,”
一边说着,他一边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瞟向榻上躺着的贺思君,果不其然,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贺思君满意地重新闭上了双眼。
老郎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同样安心的还有,得到郎中肯定的答案后贺胜奇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郎中果然医术过人,来人啊,快给郎中诊金。”
话音一落,侍女们抱着用盘子装着的金子便上来了。
不愧是太尉府,就连诊金都堆得宛若小山一般。
“贺少爷过誉了。”看着那一大堆的金子,老郎中也不敢多收,只拿了自己应有的那份后便朝贺少爷道谢。“还请一位侍女随老夫前去给小姐抓药熬药,服下药后小姐静养应该就没大碍了。”
“好。”
贺二公子一个眼神,旁边的侍女立马心领神会,跟着老郎中出去拿药了。
与此同时,厌从瑜也知趣地带着其他的侍从们离开了这里,只留下贺胜奇还有贴身侍女小绿陪着贺思君。
不得不说贺思君装晕的技巧十分高超,看来也是个经常练习昏倒的狠角色。
她葱白细长的手指微颤,隐隐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守候在榻边的贺二公子察觉到了她的动静,连忙凑到她的跟前查看她的状态。
“思君,你醒了?”
贺思君缓缓点了点头,但唇色还是有些苍白,显得有些病弱。
“我扶你起来。”
怕她躺着有些难受,贺二公子还贴心的将她扶起靠着墙边躺好,接着贺二公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语气哄着她道。
“我去看下药好了没,你在这儿乖乖地不要动。”
说完,他揉了揉贺思君的脑袋,让她好生休息,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感受着兄长久违的温柔,贺思君也温顺乖巧地像只小猫,只不过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之前张牙舞爪的面孔。
之前为何落水,自然是因为封无,想到这儿,贺思君就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要不是为了和兄长争论,自己也不至于跌落水中,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使了什么秘术,竟然使得自己的胜奇哥哥都对她倾心不已,竟然还说要纳她为正妻。
她可是个庶女啊!她怎么配的!
只有自己才是胜奇哥哥正妻的最佳人选啊,母亲说过的,自己就是为了成为胜奇哥哥的正妻而生的啊。
也都怪她的出现让平日里对她何言细语的,如果少了她在自己面前碍眼,那么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唤出了自己的暗卫——未明。
“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