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点燃”
我看见秦英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到肉眼可见的无语。
“这就是你说的要死了?”她低下头捡起我丢掉的感控仪。
“温度也没什么变化。”秦英看了看数值。
“就是心跳有点快。”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年轻就是好啊,就连发疯也比我们这种普通beta强。”
“没事你也不差。”我很奇怪她有什么好自卑的。
地上有碎玻璃,床也刚刚翻倒了,桌子被着急找领带的我创翻了,看起来就像进了一头非洲野牛。
我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就当我刚刚被夺舍了吧。
“跟我走吧。”秦英叹了口气,掖了掖我的领口,我脚下刺痛,原来是碎玻璃进去了,就一瘸一拐的跟着她。
我跟着来了一个纯白的房间,她拿出了眼熟的针管,前不久我刚刚看过同类型的针管来抽青樵。
“不需要摁住我吗?”我疑惑。
“不用,你神志比较清楚。”她在检查包装袋有无破损漏气,没几秒又反悔了“那还是需要绑一下的。”
然后我看到她搬出了一个大型束缚装置。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都看到上面的字了,c型兽类束缚台,就不能拿个人用的嘛,还有我都不知道她的实验室到底在做什么需要大型兽类……
“有。”秦英冷淡的声音传来,咔哒一声是铁链上锁的声音。
在台上我没来由的紧张,可能是环境的关系,冷白的面板让我看起来像待宰的鱼,我确定我不可能是成熟期,可是万一呢?
成熟期的表现十个里我可能就占了一两个,还是那句老话,万一呢?
万分之一的可能还是会令我恐惧,alpha在成熟期会迎来二次发育,我的身上并没有二次发育过,如果真以这副面貌等军校考核,我连初试都进不去。
不要啊!这是我能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我咬紧牙关等待这场结果。
“你紧张什么?只不过是一次抽血而已,放松,又不是没抽过。”秦英说道。
对,又不是没抽过,我对自己说,闭上眼睛,她技术不错,我只是感受到几秒微小的刺痛。
“喂,大小姐。”秦英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我问你一些情况,你答就好了。”她拿出纸笔。
“嗯。”我在台面上点头。
“你当初身体产生疼痛具体部位是哪里,当时身体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吗?”秦英问。
“具体部位先在胸口,感觉像有火在烧一样,先是热感,后面就是灼痛感。”
“看你现在还好,是做了什么事止住了吗?当初热感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止热呢?”
“当初热感的时候我就采取了措施,我以为我是单纯热了,就爬到楼下喝冰水,感觉好多又躺下了,烧到疼了就去浴室用冷水冲,不见缓解,我就拿青樵的领带吸了一下,诶?奇怪的是竟然好了。”
“可是要一直吸,不是吸一次就好,要吸很多次。”
“嗯…还有什么一并和我说吧。”秦英素来没有表情的一张冷淡脸上露出了有意思的表情。
“哦对!我还做了个梦。”
“什么梦?”
“火,我梦见看不到镜头的野火,有吞噬一切的征兆,从中心蔓延呈辐射型增长。”随着描述越来越详细,我们越来越趋近于真相了。
“刚好!”女beta打了个响指,结果出来了。
她拿起了那份报告,因为我还被绑在床上,所以只能尽力伸头去看。
她眯起眼睛,恶趣味地笑笑,这一点倒是和白兰很像。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选哪个?”
都这个时候你还逗我,你们beta真是!
“好消息是你没有到成熟期。”她看出了我的不爽也没做的太过分,直接告诉了我。
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我放松地把头枕在平面上。
“坏消息是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猛地打开了激光屏。
上面写了我的结果。
“alpha的‘点燃’概率为101,景莲的‘点燃’几率是有999”
“你被‘点燃’了。”
“而且是被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点燃。”
“你完了大小姐。”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我有些愣愣的,大脑一片空白,后面她又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清,直到她松开了我的束缚,用手抓住了我的领子。
我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里含着愤怒,还有失望,就好像好不容易做的成功被轻易打翻,可以说,现在住在我家的“白兰”“秦英”等人全都是为了我的未来,为了我不辜负父亲的意志,他们也不单单是为了金钱,可能还得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好不容易在你身上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你竟然闯了这么大一个祸!”她眼神发狠,骨感的手下一秒就要掐到我的脖子。
我赶紧打开,第一反应就是让她不要告诉父亲,“你不要告诉他。”
“我可以不告诉他。”她下意识收回了手,神色复杂,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吓人。
“刚刚是我不对,我有在服用药物,我以为最近好了停了一段时间。”她向我道歉“我会帮你,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
“还有你告诉我,四月五号那天你究竟干了些什么,一字不差的和我说。”她在我对面坐下,表情认真。
“四月五号我就我把青樵带回家的第二天晚上,那天青樵父母来后,我拿了一个橘子到我的房间,当时看到青樵我就觉得不爽,便准备拿个橘子逗逗他,骗他说他被他爸妈‘卖’给我了,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得了,我当时头好痛。”我仔细回忆当初的举动,几乎是全盘托出。
“第二天我还给他上了药,大多是之前的旧伤。”
秦英有些疑惑:“我知道你是有点爱玩,但你对他有些特殊了,我还记得你抱怨过学校那些人,你总是将他们处理的很好,”
“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之前都是alpha吧,打一顿也没什么,这次是beta,天呐我在说什么。”我蹲下来抱住了我的头。
“我记得你不喜欢带人来家里,你总是觉得他们很脏,你还记得你有洁癖这回事吗?”秦英用笔点了点,还在回忆。
“怎么就阴差阳错刚好赶上了他的成熟期呢,你可真心软啊,你就不怕这是他的一场阴谋吗?看似是他被你抓住了把柄,其实是你离不开他吧,有记载的点燃例子都是alpha和心爱的omega两情相悦,结合一下就好了,不想结合的也可以提取一下omega的信息素,结果你告诉我你的对象是个beta?”
我低下了头,我不知道后果会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我停止了脑海里的忏悔,那我也不会把beta一个人扔那里,我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
“现在你每天都要进行演武场训练,确保身体数值增长不被白兰发现,如果他发现那你必死无疑,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让我吃瘪的机会,毕竟这是我的疏漏。”
每天?!那岂不是天天挨打。
“还有这条领带也没多少信息素吧,信息素也会随着时间消散,你每天和狗一样吸撑不了多久反而会越来越渴望。”秦英嫌弃地把用生化袋装着的领带拿出。
“那怎么办,我不会痛死吧。”我想象了一下让我每天晚上都经历一遍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两个选项,一,把‘点燃’宿主给抹除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合法的事咱不做,二,就是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大概要几秒?”我靠青樵一下也算吧。
“几秒可能不够啊,最快也要十几分钟。”秦英看破了我的想法,直接否定了。
“再说了,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和他接触接触,这种贫民窟的beta你提出一点报酬恐怕什么都愿意做吧。”她歪了一下头,那双灰瞳向来是看穿一切的,此时漫不经心的口气好像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你在开玩笑吧,他不是这种人。”我没有正面看她,像真的是一个玩笑一样拍了拍她的本子。
另一只手在桌下一颤,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段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在害怕,怕一脚就踏进深渊里,怕真的动了真心,怕beta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即使是真的又怎样,我难道是什么好人。
“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军校面试,我的广阔前途。”
“可都靠你的小樵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