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皮鞋子和玩具熊
在静静风下他发丝卷起,柔嫩干枯的嘴唇苍白,视线的中心就转向了他微垂的眼尾,这时候我才恍然青樵不一样了,他已和我们这些成熟期没到的毛头小子不一样他是个真真正正的beta,他瞳色很淡,我很幸运过早的占有他,吹开表面的拂尘,里面的宝石珍贵耀眼。
“你怎么了。”他的手在我面前挥动,他被我拽去走廊外就等着我说话。
“没什么。”我的心没来由的一跳,牵住了他的手,“不要再叫我主人。”
我明白这是荒谬的谎言,或许这一切都是荒诞的笑话,一个alpha没有自己的圈子去缠着一个beta,可是我与他并不是主仆关系,谁说我需要一个仆人了,我需要的是朋友,一个能够站在我身边的人。
他有些尴尬的一笑,清俊的面庞略微有些褪色:“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手。
“一个全身心需要服从的朋友,大小姐,别玩我了,我是任你摆布的玩具熊,真不知道你们有钱人的风气是什么,开始流行平等游戏了。”他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我已经支付不起游戏高昂的入场费,我我连学费都付不起,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狗我都是不合格的,你不如把我放了,留一根线,就和放风筝一样,我去黑市找个差事,可能不那么正当吧,你就等着收钱好了,要个七八年,运气好五六年我就能还给你。”
真的很刺耳,如同断了弦的小提琴还用来演奏。
“假若你联系不上我,我可能在什么海里吧,到时候我全部的积蓄都会存在xx陆的联合银行,可能不够还,但有总比没有好吧……”
外面下起了雨,雨竹落地崩开,如碎裂的玻璃,又变作软冰裹挟着路人的身体,湿为一摊泅洇。
我实在是忍不了,太刺耳了,我还紧握着他的手像一个讽刺故事,我脱开了,改为捂住他的嘴。
他的表情挺有趣的,露在外面的眼睛透露着惊惶,像某种小动物。
好了,烦人的噪音没了,该我了。
“我会支付你上学期间的一切费用,包括食宿,你想回家去也行,反正我这边不会收留你,你只需要陪我进入军校的过渡期,你之后的去向我一概不管,除了这些我还会支付你一笔钱,算作工资吧,对于你们贫民窟的人算是一大笔钱吧。”我不爽地用脚尖点了两下地,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不抓住他,以他这副没头脑又倔的样子没准死了也说不定。
我松开了手,他咳嗽了两声后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我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既然你不想与我互称朋友,你就当我的跟班好了。”
他真是一副天生扫兴相,毁了我的好心情,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着。
路过的路人稀奇的看着我们的组合,从刚刚同桌那里我大致了解了青樵的风评也不好,看起来像两个垃圾凑在一起成了更大的垃圾,这些人的眼神我不喜欢,我相信他也不会喜欢,他走的实在是太慢了,我拉起了他的手快步跑起来,很奇怪他一个beta也能跟得上alpha的步子,看来也是跑了很多次了。
到这里到教室的距离只有三十米,我们却好像跑了很久,我心里有团火从未熄灭,在熊熊燃烧着,记忆中的兰花香气在渐渐淡去,我却还欲将他困在此间。
放学后我俩就此别过,我坐在车上一路沉默,也没有人问我近况。
晚上我把书准备好等着我的家庭教师alpha讲课,他却一把推翻我的书桌,大片的书倾倒砸下劈哩叭啦很是壮观,我无暇欣赏,因为这是我书房,等会还要我来整理的!
“你在干嘛!”我大叫,今天他看起来很反常。
接下去他走近我,一个过了成熟期的alpha朝我伸手,“以后这些都没用了,我会叫人来打扫的。”
我欲把手放在他伸出的手上,他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缩回,然后给了我一拳,正中面中,alpha之所以那么期待成熟期就是因为她的力量和体格都会呈现直线上升,但是我还没到成熟期,被一个成熟alpha打了个结结实实顿时感觉头晕目眩。
他是疯了吗!我在想,我一定要叫父亲把你开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你父亲也不会把我开除的,因为是他的意思,你这样的纨绔alpha我教过两个,一个是顾将军,还有一个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花了很大的代价让我教你,我可要好好把你训练成一个合格的alpha。”他直接将我拽起,可怜我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双脚无力拽蹬。
一路拖行过去,家里的beta都很冷漠地在做自己的事,在快经过小蔷薇的时候我大叫:“快把我放下!小蔷薇救救我。”
小蔷薇以一种无能为力的姿态快速逃开了,连看都不快看我。
这个方向是,演武场?
“让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我用极高的分贝喊,好像声音够大就可以被人听到一样。
他一下把我甩开,我像个面条人一样飞出了抛物线精准无误的落入演武场的中心。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尖流出,鲜红色晕开在雨水里,我胡乱用手抹开。
我还从来没去过演武场,只有父亲和教师才能去,演武场陌生的环境泛着冰冷的气息,道路两旁是陪练机器人,连基础人的外貌都没设置,是邦硬的铁疙瘩。
“小朋友,是要我扶你起来吗?”中年alpha讽刺道。
我这才发现我还趴在地上,匆忙用手支撑着爬起来,我手背被擦伤,被打的地方也迅速肿起一个大包,好不狼狈。
接着整个场地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变了,有诡异悲丧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我的灵魂都打了个颤,地上有尸,有虫尸,也有人尸,我站着的地方是一片血海,脚下的触感柔腻而真实,我把腿抬开,脚下一个alpha被切割开来,青色红色脉络交织成网,手脚都没了,两眼愣睁,已经死去很久了,青灰色的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生前的绝望痛苦。
有黏糊糊的虫爬上我的脚背,我一看,足肢密密麻麻,虫背泛着金属的黑色,太恶心了,我想吐,连忙甩开。
中年alpha对这一切非常熟悉,脸上是怀念的表情,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我,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欢迎来到alpha的世界,我的大小姐。”他微笑着对我说。
一道惊雷划过天空,离得很近,照亮了一大片区域,我身体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耳膜发颤,alpha出生都有的危险警报如报丧鹰在贴地盘旋。
从今往后,我也要进入这所谓alpha的世界吗?漂亮的漆皮鞋子被泥粘湿,我该把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