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体育课后，初中部学生们迎来的就是语文课。
也许是因为洛月的告诫，本来看到婷婷老师很高兴的小雪，此刻如坐针毡，心里也难受得不像话。
好在这节课除了朗读几句耳熟能详的古诗词外，依旧没有什么致命危险。
洛月这边却不同。
夭寿了，周一竟然除了体育课，其他三门全是数理化！
这简直是理科学渣的地狱局，洛月听得十分痛苦。
更痛苦的是，数学老师特地点洛月起来回答问题，看她回答得磕磕绊绊，还用一副关爱差生的眼神看着她，“建议小洛同学不要迟到我的补差班，马上高考了，一分不知道能甩多少人！”
话倒是句实在的卷王话，洛月不点头也不摇头地坐了下来。
【高中部规则4：在青州中学，学生的成绩十分重要，一切提升成绩的行为都是允许的，如果班主任委婉建议你去某个科目的补差班，答应他们。】
可数学老师又不是班主任。
就这样熬到了晚饭时间，洛月脑细胞都要熬没了，还被告知晚自习要模拟考试。
高三生的基操，成年玩家的噩梦。
洛月来到食堂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颗蔫耷耷的小咸菜，小雪的状态和她类似。
学生的身份怎么这么苦啊。
她俩一边吃着清汤面，一边头仰四十五度怀疑人生。
六号婷婷老师爱莫能助，只能用言语关心她们，小雪只能僵硬地对她笑，洛月支着下巴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其他男队友依旧了无音讯，他们的晚饭时间好像都不一样的。
红姐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盘新鲜出炉的鱼肉，“抱歉我的朋友们，今天我跟着出去采购了一天，吃鱼吗？后厨说保证安全。”
她作为食堂合伙人还是有点特权的。
小雪第一反应是看洛月，洛月一脸痛苦道，“可惜了，我不爱吃鱼。”小时候被鱼刺卡过的记忆太痛苦了。
而且洛月习惯对人性持悲观态度，红姐虽然一直没害她，两人还有过合作，但她实在懒得在食物上多花心思，今天已经很累了。
小雪却误解了洛月的意思，她忍不住了，尤其在受到惊吓和劳累后，浑身细胞都在想念着优质碳水舒缓身心。
此时看到鱼时她就馋的恨不得流口水，“红姐谢谢你了！这两天我肚子里一直没有油水，可馋坏了。”
尤其红姐拿的是一盘清蒸鲈鱼，这种鱼是淡水鱼，清蒸后稍微加点油醋，口感又嫩又滑，可香了。
红姐笑眯眯地分了一块到自己碗中，婷婷老师也夹了一筷子，小雪迫不及待放在口中，“唔好好吃，我快要幸福得流泪了！不过怪谈里的鱼肉好像有点硬，有点腥，不管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等等，你别吃！”
洛月刚想到不对劲就嚎出一嗓子，小雪愣了一下，本能得想吐出来，没想到剩余的鱼肉如活了一样，争先恐后得滑入了她的嘴里。
竟是鱼主动选择被小雪吃掉。
小雪捂着喉咙，眼里流露出深切的惊恐，红姐吓得筷子都掉了，婷婷老师也不知所措。
洛月阻止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刚想起来除了淡水鲈鱼，还有一种海鲈鱼，因为肉质腥咸不适合做清蒸，海边人民都是用来红烧油炸，这鱼是规则中诡异的活海鲜。”
没想到小雪小心翼翼了两天，在这里栽了下来。
红姐当机立断，“该死，我先带你去洗手间催吐！”
洛月和婷婷老师也二话不说地跟上。
然而努力了十分钟后，小雪依旧涕泗横流，双目无神地瘫倒在地。
她苦笑道，“我吐不出来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洛月和小雪一起去上了晚自习。
高三的晚自□□是充斥着各种模拟卷子，他们的课本知识早在高二的一年中上完，所以高三都是在模拟——刷题——巩固中反复循环。
今天洛月上的课就是各科老师在给大家分析错题。
而今晚的理综考试，监考老师不是npc，正是三号高三教导主任大勇，这个在早自习和午餐时匆匆出现过的队友。
洛月已经通过种种迹象确认了，这就是她们的班主任。
大勇简单地对着同学们说了句，“本周三就是百日誓师大会了，我们考试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大家再次巩固知识。”就让每组第一排的学生帮忙向后传试卷。
洛月这次没有悄悄暗示队友“帮忙”，她今天大多时间都耗在了课堂上，题目也都是老师讲过的，照猫画瓢而已，没道理欠他人情。
尤其是在五号体育老师小高走进树荫下，身下没有影子出现时，洛月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怪谈深深的恶意。
怪谈致力让大家无法全心信赖队友，而他们不同的身份立场也让个人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只能朝着怪谈想要的“大家分崩离析，各自为营”的结局走去。
洛月抛开思绪，开始集中心力做题，实在记不全的地方就囫囵套个公式上去。
她的差生人设还在，但是也不想被各科老师集体行关注礼，再次加强怪谈难度。
时间悄然过去，下自习的时候，洛月看到三号大勇老师目光沉沉地在门口等他，“你今天救人了吗？”
同学们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夜晚的走廊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洛月疲倦地看着他，“老师，你在说什么？”
大勇抿着唇不说话，他怀疑洛月在装傻。
殊不知洛月是真的被做题给搞累了， “刚刚太困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或者明天白天我们找个时间聊成吗？”
毕竟，高三生做题是真要命啊。
大勇一言不发地离开，洛月垂着眼下了楼梯，走进了黑暗里。
这条清晨充满大雾的小径，此刻又黑暗得不像话，洛月摸索了一下拿出手电筒，径直朝女生寝室走去。
路过宿管大妈时，洛月停顿了一下，“请问手电筒需要充电吗？”
大妈咔哒咔哒得转过自己僵硬的脖颈，她没有表情得说道，“要的，第一次免费借你，用了一天后必须充电一晚，第二次用校园卡刷。”
挺有点共享充电宝那味。
洛月掏出自己的手电筒，递出校园卡，“谢谢，帮我先充个两天吧。”熬到周三的誓师大会。
大妈默默地从抽屉中取出一个pos机，进行刷卡动作，洛月无意看到室友小海的尸体消失了一小半，心中暗自叹气。
今天的寝室包括她只有三人了，然而雀斑女和单眼皮女生依旧在没心没肺地用扑克牌玩“猜丁壳”，还招呼洛月一起玩斗地主。
她们身上似乎没有学习一天的疲惫，洛月在教室里也从来没见过室友。
【女寝规则2：好的教育倡导劳逸结合、寓教于乐，休息时间里，适当玩一些益智小游戏，可以有效放松心情。】
但洛月现在心情还行，依旧婉拒了她们去洗漱。
然而今天的洗澡水却出了异样，洗澡水忽冷忽热，出了五秒冷水也没有好转。
想起规则，洛月立刻停止淋浴的想法，改为先洗漱。
另一边，小雪的选择却不同。
初中的晚自习要比高中部结束得要早得多，小雪看了眼灯火通明的高中部方向，还是选择了先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
她触犯了一个诡异的规则，虽然不是即死，却也像是一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她头顶，让她心情郁郁。
说她逃避也好，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也好，小雪现在只想回到寝室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缩起来，有种说法是人最大的幸福是在床上，在睡梦中死去。
她不奢求自己在睡梦中安逸的死亡，却也太过心累，怪谈倒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地被选进来，一场场地经历生死？
以前的自己心比天高，想着终于长大了，不想和父辈们一样甘于平凡做个普通人，她要前程远大，未来可期，现在却发现，做个不经历怪谈的普通人倒底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所以在默默呜咽中，被室友担忧得叫醒，“小雪你怎么了，是被人欺负了吗，要不要玩玩游戏放松下？”小雪只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
【休息时间里，适当玩一些益智小游戏，可以有效放松心情。】
她人都要没了，可不得放松一下心情！
小雪愉快地和室友们玩起了“干瞪眼”，这是种川府扑克的玩法。
每人抽取牌后以牌型大小压对方，它的牌型依旧是炸弹为大，2大于3，第一个出完牌的就赢了，输家就是最后手中牌剩最多的人。
因为最终的输家牌总压不过其他人，只能干瞪眼看着对方，故而得名。
这个四人能玩的扑克牌方式，小雪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果然如室友说的一样比普通的斗地主要刺激百倍。
因为越玩越发现，她可能就是那个最后的输家。
看着室友手中的牌如流水般出完，小雪急得干瞪眼，满心想着扑克的事情，倒是再也没把注意力放在怪谈上了，整个人确实沉浸在游戏氛围中，神色轻松不少。
“我输了。”小雪沮丧道，最后和她玩的室友怎么光出对子和顺子啊，她好好的一张小王硬生生出不出去。
室友们笑哈哈得看着她手里的牌，“原来小雪你还有王牌没出啊，这得输的积分加倍了！”
这也是游戏玩法之一，所以小雪无所畏惧，甚至还轻声道，“我特别怕痛，麻烦杀我时能不能轻点。”
她的防御护盾只有一次机会了，挡不住诡异的一杀再杀。
寝室的氛围凝滞了一瞬，一个室友打着哈哈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要杀你，这只是游戏啊，要说惩罚嘛，就罚你明天不要赖床吧。”
说起赖床就不得不提今天早上，小雪就是清晨一个翻身的功夫，原来排队洗漱的室友就全部消失不见，骇得她立马下楼，生怕自己第一天就迟到违反规则。
现在想起早晨的场景，小雪仍然面色紧张，室友的话却又响起，“不过嘛，抽到王牌还能输也算是真正的倒霉蛋了，作为平衡，幸运女神会给你应有的补偿的。”
怪谈的补偿，这和鳄鱼的眼泪有什么区别？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不再有反复无用的担心害怕后，她这一觉睡得特别实。
小雪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到第二天。
虽然室友依旧瞬间消失，但在寝室大门门口，她看见洛月依旧恍然如梦，“大佬，我竟然还活着？”
这语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尤其是她看了下自己道具卡的使用次数，依旧还能防御一次啊。
昨天自己没有死？
洛月疲惫地点点头，看到小雪下来的那刻，脸色也是轻松了下来。
她昨天被寝室的滴水声吵了一晚，实在是没休息好，但今天打卡的死亡视角是小黑，他是白天在教研楼附近吃土活生生噎死的。
这种死法虽然温吞，但也残忍，他的室友在身边一边陪着他吃，一边哈哈大笑，一切都荒诞不已。
但这已经是确认的死者了，洛月仍抱有一丝侥幸，小雪今早会不会还活着？
还好她等对了，洛月对还惊讶不已的小雪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去早自习吧。”
“哦好。”小雪迷迷糊糊拿出手电筒，刚准备开启，洛月就说，“你先不开，跟着我试试。”
寝室外面依旧是大雾，却似乎比昨日要稀薄一些。
小雪没有立刻照做，而是说警惕得看着洛月，说起另一件事，“大佬，你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