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挚友夜谈
羽贺七坐在桌子边上，矜持的打量着各种美食，不断吞咽着口水。今天的晚餐大多是由诸伏景光烹饪的，闻上去好像比安室透做的还要好吃。
这是最后一道菜，安室透端着砂锅放在桌子中间。
“那我就不客气了！”羽贺七伸筷子夹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甜点，好像是用水果做的，吃起来甜甜的。羽贺七满意的眯起眼睛，和其他美食相比，他更喜欢甜品一些。
安室透没有急着吃东西，他正在将一些菜切成小块，放在一个小小的调料碟里。里面还放了几粒米，做好了之后将碟子放在手边。
诸伏景光满脸无奈的坐在一块白色纸巾上，前面放了一个矮方块。买完东西回到家，他们还是高估了能变成人形的时间，晚餐做到一半，他突然缩小。变回了玩偶的大小，险些掉到汤锅里去，幸亏安室透在半空中捞住了他。
变回玩偶后，并不是他想的那种轻飘飘的绒布感觉，而是像小人国的居民一般。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心跳的声音，再往上摸，在发顶系着一根黑色的布带，是玩偶的挂绳保留了下来。
诸伏景光内心叹了口气，他问过了羽贺七。羽贺七说，等到他熟悉了之后还是可以变成那种卡通布偶的。而且，他其实可以不用吃东西……
诸伏景光看着有自己几个脑袋大的盘子，据说这是能找的最小的碗了。他手上拿着一根削短、削尖的牙签，努力扎起被切成小块的食物，像是扎水果那般将食物放在嘴里啃。
安室透在一旁忍笑忍的手肘都在颤，hiro穿着小小的警服抱着食物啃啃啃的样子，看上去蛮可爱的，不过还是好想笑！忍住，安室透。笑出来的话，明天绝对会被揍的。
啃了一会，诸伏景光觉得牙都咬酸了，zero那家伙绝对是故意要看我笑话的！明明他不需要吃东西。
羽贺七吃下了第二碗饭，看着他们两个奇奇怪怪的。一个作为人偶在吃饭，一个边吃边笑，连汤都撒到外边了。这是太高兴了吗？
吃完晚饭，安室透在厨房洗碗。羽贺七坐在客厅看假面超人。看着看着，他习惯性的一把捞过坐在旁边的景光玩偶，捏捏捏了起来。
“等……等……”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就被捏在手里揉了个七荤八素。这个身体虽然看上去像是真人，自己感觉用起来和肉身没有什么区别，捏起来却是布偶的柔软手感。羽贺七揉习惯了，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演到激烈情节的时候，羽贺七下意识一抬手，将被揉得晕头转向的景光玩偶丢了出去。小小的玩偶划过一条弧线，正好落在端着果盘的安室透怀里。
“zero……好晕，怎么有两个zero……”说完，就咕咚一声倒在盘子里，安室透连忙将他夹出来，幸好只是外衣上沾了一点果汁。
安室透将果盘放在茶几上，羽贺七习惯叉起一个就塞在嘴里。安室透看着专注的羽贺七，反应过来景光是怎么被抛出来的了。
他前几天也看到过羽贺七捏着小玩偶看电视，还总是到处乱甩。往往第二天，他早起上班时，就会在各个缝隙里发现凄惨的玩偶。
“噗！”不会吧，好像有点惨。安室透没有打扰羽贺七，握着景光回到了卧室，穿着脏衣服可不行，正好之前买的小衣服可以拿来试一试。
诸伏景光躺在桌子上，这是哪里？我是谁？魂魄要被晃出来了……正当他放空大脑，咸鱼一般躺平时。一只手伸到眼前，试图扒掉自己的衣服。
“zero！你干什么！”诸伏景光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抓住衣领，好像要被非礼的良家妇女。多年不见的幼驯染，好像有点变态了，该怎么办？
“换衣服啊！衣服脏了，正好试试这些合不合身。”安室透抓着几件花花绿绿的小衣服，手边躺着几句惨死的玩偶尸体。
就是这样？zero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表情有亿点点奇怪。
“我之前摸了摸，都是可以拆下来的衣服。”景光的体型太小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专门卖这个体积的玩偶的衣服的。
诸伏景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硬着头皮选了一套白衬衣搭配牛仔裤，钻到镜子后面快速地换上。
换好了之后，安室透扯了扯他的衣角，将诸伏景光扯了一个趔趄。还是很合身的。
“zero，我是个玩偶，没有触觉的。”
“也是，”安室透放弃让风见去专门定制一些小衣服的想法，从衣服里面又挑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这样穿上之后还可以遮掩一下外貌。
“hiro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最近在毛利前辈的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工作。两边跑，有点照顾不来。”
“是鬼冢教官说的那位前辈吗？”
“是啊，我怀疑他们可能和那群讨人厌的fbi有联系。”说到fbi，安室透明显很生气。“跑到别人的国家乱搅一通，然后又玩失踪！”
“是来莱伊吗？”诸伏景光问，“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安室透将他离开的三年发生的重要事情都告诉了他，尤其是最近贝尔摩德和基尔的两起事件。还有自己经历的，影响了现实的特殊副本。
“在来叶崖上，赤井秀一很可能是假死脱身了。基尔的身份有问题，很有可能是cia的人。”
“假死？”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已经这么久了，组织也已经试探过真假了。他应该会现身了吧，假死之后重新换一个身份，比一直躲在暗处更容易获得情报。”
安室透也有点头痛，赤井秀一不是那种假死彻底脱身的人。他肯定会用一个新的身份，大胆的回到组织的眼皮子底下的。
可是，他暗中调查了最可能帮助他的那个奇怪小男孩，却没有在他周围发现什么新出现的可疑人士。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诸伏景光猜测。
“或许是吧，最近我发现那个男孩子也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会真的阴沟里帆船了吧？
“zero，你就住在这里没有问题吗？羽贺七也在这里。”诸伏景光有点担心，当年他们三人组成行动小组，都是住在一些比较隐蔽，或是组织名下的安全屋里，大多都是一户建。现在zero住的公寓里，住户太多，人多眼杂，他还带着一个孩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的，这三年我在组织里的信任程度很高。而且，现在基尔身份暴露，组织也认可我经营一个明面上的干净身份。至于羽贺七，我想先见一见羽贺响辅。”
“羽贺响辅？他不是没有扯上组织的关系吗？难道你要？不行！他只是个普通人。”
“hiro，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去做卧底的，只是留一条退路。羽贺七和他的关系瞒不住，现在贝尔摩德和一些底层人员都进了空间，我大致查了一下那些轮回者，都是在米花町内的。一旦有一天，轮回者都有了记忆，就像我一样，那样至少不会让组织的矛头一下子对准羽贺七。”
“……”诸伏景光想了一下那个不靠谱的轮回世界，这大概不算是发小的杞人忧天。“让他做你的协助者？”
安室透点了点头，这还真是开了先例。公安的协助者还没有在犯人中进行选择的，这样也好，一旦出现意外，至少有一个能辩解的借口。
这就是卧底的谨慎，要为自己身边出现的每一件事情，提前做好被发现异常时的说法。这样，一旦真的被抓到问题，还能有时间周旋。
“好吧，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上班？”诸伏景光问，他还没有见过上班时的zero。
“可以啊，明天一起去。”安室透听到外面羽贺七关掉电视、洗漱的声音，时间已经很晚了，
“该洗漱睡觉了！hiro，你能洗漱吗？”
诸伏景光不确定的摸摸嘴巴，“应该可以吧，我都吃了东西了。说起来我吃下的东西会变成什么？”
安室透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小睡衣，看着诸伏景光不情愿的换上，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幼稚的换装游戏。
“应该是变成能量了吧，没有摸到呢。”他说着，在景光的肚子上戳了一下，把他戳了一个跟头。看着他努力反抗，被一根手指头镇压的生气样子。
小小的景光真好玩，安室透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在警察学校时的心态。这三年的压抑，一朝都消散了。
诸伏景光十分不情愿的抵抗，zero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他努力抬起头怒视，却看到zero真正放松下来的笑容……算了，就让你这么一回吧……
洗漱完，诸伏景光坐在安室透的肩上，揪着他的一缕金发防止自己掉下去。安室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吃的一干二净的果盘，虽然看过很多次，可羽贺七的食量每次都让他惊叹。
“zero，你是怎么把饭做的这么熟练的。”诸伏景光躺在枕头上，身边就是幼驯染放大的脸。虽然以前也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挤过一个被窝。但这种角度还是好不习惯。
“因为要做情报搜集工作，要经常四处打工，什么都学会了一些。还是多亏了景光之前教了我好多，在面试服务生的时候，厨艺是很大的加分项。”
两个人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一起从最近的副本聊到安室透独自潜伏的四年。安室透捡着一些轻松的告诉景光。
之后他们聊到了一起在组织里卧底的时光，甚至说到了那个fbi。还聊到了在警校的那几个月，他们五个刺头闯出的大大小小的祸。那个时候他们五个都背负着一些沉重的记忆，最后大家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各奔东西，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阴阳相隔。
最后，他们聊到了和景光在一起的高中生活，还有诸伏哥哥。
“zero，我的事情哥哥知道吗？”安室透就像是想要将一辈子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一样，诸伏景光知道现在是一个好的机会，就问了出来。
安室透愣了一下，但没有像之前提到那样难过，“我把你的手机寄给了伊达班长，想让他转交。但是，不知道……”若不是之前001给他展示的画面，他现在还以为伊达班长依旧在警视厅供职。没想到，他也……
“能告诉我……是怎么牺牲的吗？要是下个副本碰到了，要拿出来好好批评的！”诸伏景光故意调侃道。
安室透停顿了一下，“伊达班长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年前的车祸。正好是我送手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手机交给你哥哥。之前我让风见帮我传达给警视厅，让他们清理一下牺牲警官的储物柜，看看能不能找到。”
“唔，没有关系的，等有时间了，我们去见见哥哥吧。”诸伏景光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变成呓语，变成成人模样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
安室透看着睡在旁边的景光，“谢谢……有你们，真好。晚安，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