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个世界:npc
打完一架,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诸伏景光在天台上的那一晚。
“hiro,你是怎么进来的?”安室透递给诸伏景光几个ok绷,看他对着镜子试图遮住脸上的伤口。刚才那一架,他没有用全力,景光也没有反抗。现在最严重的伤口就是眼睛上的两个黑眼圈。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广场上,有人对我说可以选择回到我的世界或者暂时留在那里。”诸伏景光看着安室透,肯定地说:“是你做的。”
“……”
诸伏景光看着他默认的态度,继续说:“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发现那里的轮回者好像都是一些命案的凶手。我还看到了贝尔摩德,她那时应该刚从一个轮回世界回来,身上伤的不轻。不过没有看到gin他们。”
“贝尔摩德现在也在这个轮回世界,具体的情况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你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什么任务?”
“就是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你在这里的身份和通关的任务?你没有吗?”
“没有,我是突然进到这个世界的,大概比你早两天。我一直跟着这个乐队在酒吧驻唱,直到这里的管家邀请我们来到别墅。”诸伏景光也很好奇,“离开这里需要完成任务吗?”
“是的,而且进到这里的轮回者应该不只我们三人。”
“那就怪不得了!”诸伏景光恍然大悟,“乐队的鼓手,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个人,他应该也是轮回者。”
“?你怎么看出来的!”安室透问道。
“之前在酒吧里的时候,那家伙很少说话,还把头发染成七彩色。来到别墅后,他经常到处乱逛,还换了一个棕色卷发的发型。而且,对今晚的表演特别上心。我还以为是在这种地方表演比较兴奋,没想到是直接换了一个人!”诸伏景光也很无奈,他的观察力虽然敏锐,但之前的鼓手一身非主流造型,脸上画了很重的烟熏妆。他根本没有看过他卸妆后的样子。
安室透也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其他队员呢,你来到这里接触的佣人有什么问题吗?我来的这一路感觉别墅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那几个侍者就像是假人一般。”
诸伏景光想了想,“就像是程序设定一样,在那个鼓手被替换之前,所有的人的行动就像被设定好了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也应该是你来到别墅的时间。”
“所以只有轮回者进入之后,世界才会……”安室透想了想,找了一个更形象的词语去描述,“活过来?”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没错,我之前和他们交谈很少能得到回应,就像在和机器对话。特别在演出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一摸一样,我计算过,连歌曲完成的时间都分秒不差。”
看着安室透做出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我觉得,我可能不是轮回者,而是这个世界的npc原住民。”
“什么!”
“zero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安室透想反驳,却没有说出口,这种谎言说出去了,也很快会被拆穿。作为轮回者完成任务不论成败,都能离开。但景光成为了这个世界的npc,他难道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活过来?你……”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担心的眼神,只能将他和001的交易大略地告诉了他。
“看来我会成为npc,是因为我现在还是个死人吗?”诸伏景光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在安室透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中,不得不说出实情,“那个人说我可以直接回到我的世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怕我突然出现会给你带来麻烦。就暂时留在那里,做轮回者了。”
“做轮回者?那你怎么会又死……来做npc!”安室透真是要气死了,他在外面担心了很久,就怕诸伏景光突然复活,不知道实情,撞到组织的眼线里。
“是贝尔摩德,她和组织的一些底层人员聚集在一起。我就是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直接这么去我怕被发现,就脱离了身体……”诸伏景光越说声音越小,他不是一开始就有身体的,做了一段时间阿飘,那个时候谁都看不到他,谁知道会突然被拉到轮回世界里。本来是想听听外面的情报,找个合适的时机回去的。
“zero你别生气了,现在重要的是完成你的任务,马上就8点了,你不会就想这么直接上去吧?反正等你完成任务回去,也能找到我的身体。”
“好!先完成任务!”安室透一字一顿说道。
“everlastingluv”诸伏景光看到这件事暂且翻过,连忙拿起自己的贝斯,教安室透弹奏这首曲子。
“乐队里除了我们、鼓手,还有一位键盘手和主唱。你代替的其实和我一样是一位贝斯手,他的手受伤了,是管家突然说要找一位吉他手来临时代替。”
诸伏景光将改过的曲谱拿给他,之前在组织里做任务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背着吉他到处走。为了打掩护多少都学了一些,而且小时候和景光在一起也学了不少。
安室透打开一直带着的吉他包,“啪!”,一把手/枪掉了出来。
“……”两个人蹲坐在一起盯着这只手/枪,都没有说话。
安室透将手/枪别在后腰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拿出电吉他。
景光眨了眨眼睛,“替补吉他手?”
“私家侦探,合法持枪。”安室透也没想到里面居然还装着这种东西,仔细找了找,没有别的危险物品了。
“好吧,zero说是就是。”诸伏景光看着幼驯染面不改色地收好枪,也不知道zero那里已经过去多久了,连这种调侃都不在意了。啧,真是的。
“快一点好好教吧,绿川老师。”安室透最终还是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拿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ok、ok。现在也没有时间一起练习了,到时候我们就站在主唱的后面。你来熟练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只做做样子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景光指着其中一段solo,“这个原来是之前那个家伙的,现在我来吧,你来伴奏可以吗?”
安室透试着弹了一小段,“没问题,估计台下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我们弹的怎么样。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在一个舞台上演奏的机会。”
“是啊,上一次好像还是我们三个去做任务的时候……”
“啪”安室透的弹奏断了一下,又接了上去。
诸伏景光识趣地闭上嘴,安静地听着。重逢以来,他们都没有提过那晚天台上的事情,当年被逼到自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既能保护自己的家人,也能护住同为卧底的zero。
当年莱伊对他袒露fbi的身份,他其实是相信多于怀疑的。在之前月台上遇到那个小女孩之后,他就对莱伊的身份起了疑心。只是他随后暴露的太快,还没有来得及去调查。也不知道莱伊的身份现在有没有暴露。
“咚!咚!咚!”三声钟声,是8点了。
“贝尔摩德在外面,我见到你之后打了你一顿,轮回世界会吸纳已经死去的灵魂作为npc。其他的见机行事!”安室透只来得嘱咐这一句,眼前的场景就已经转换。
——宴会厅后方——
安室透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乐队的几个成员都带着各自的乐器站在一起。诸伏景光没有同他说话,就像一个尽职的npc一样检查着贝斯。只是他眼睛上的两个黑眼圈看上去有点可笑,脸上原来贴着的创口贴也都撕了下来,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花了妆容的小丑。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参加濑田少爷20岁的成人仪式……”管家的声音从旁边虚掩的门帘中传了进来。
安室透拉开一点缝隙看去,宴会厅和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楼梯之间用来跳舞的圆台,此时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舞台。舞台下面的客人安静的站立着,在一片黑暗中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情况有点不对,贝尔摩德在哪里?
“下面有请魔术大师,田中喜久惠小姐为我们带来精彩的逃生魔术表演!”
“啪、啪、啪,啪、啪、啪……”随着管家的退场,台下的观众整齐一致的鼓起掌来。
音乐声响起,舞台被烟雾笼罩起来,一束束蓝光打在舞台边缘,看清了观众们的样子。
一张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十合放在胸前,还维持着鼓掌的动作一动不动,眼睛规律的一眨一眨盯着舞台。
一会儿就要给这样的东西演奏吗?安室透心里打了个哆嗦,突然感觉后面有动静,反手抓去,之前被景光特意点出的鼓手正趴在他后面向外看。
“不要!”他小声叫了一下,仿佛有所顾忌。看了看后面的成员都没有在意他们,自顾自地作者准备才松了口气。
“你是谁?”安室透问。
“我也是轮回者,和你一样,别动手。”卷发鼓手连忙说出自己的身份,手上的力道很大,感觉要把手腕捏断了。
安室透松开手,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这里太诡异了,不自觉就……你没事吧?”
“没事,我是中村悠介。”鼓手自我介绍。
“安室透,我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太紧张了,你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吗?”
中村悠介没有隐瞒,“这是我第三次进入了,外面那些大多数都是人偶,只是看着吓人。你可以把它们当成这里的居民来看,我们都是一些外来者。等到关键剧情开始后,就不会有这些东西了。”
“关键剧情?那之后就只有我们轮回者了?”
“不是,重要npc也会在,那种npc不是用人偶来充数的。”中村悠介很随意地说道。
“谢谢,刚刚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安室透看到诸伏景光对他做出知道了的动作,松了一口气。
外面表演逃生魔术的田中小姐沉到了一个水箱里,四周都被黑布蒙上了,是一种很常见的水下逃生魔术。
按照中村的说法,安室透猜测这些人偶应该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和主神待在一起的那些。主神出了问题,轮回世界原本应该吸纳死去灵魂作为原住民,现在不得不用人偶来代替。只有重要npc才会由真人扮演,所以景光之前说的那些奇怪现象应该就是人偶按照一定的设定行动造成的。
莫名感到一种廉价的应付,难道是主神没有办法提供能量了?不得不说安室透猜到了真相。
“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之前听npc讨论说这栋别墅有些奇怪。不要被这些人偶混淆了视听。”安室透提醒了中村一句,他之前在走廊中察觉到如影随形的监视,以及景光之前的谨慎动作,都表明这里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是吗?我之前经历的世界都是正常的世界!”中村悠介咽了口唾液,他似乎真的没有想到这些。
舞台上,田中喜久惠从水箱中逃离,变出了玫瑰花瓣如雨般洒落在舞台下。安室透注意到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脚下大片的水渍。这位魔术师应该是一位初学者。
“濑田少爷的成人礼,老爷特意请来了少爷最喜欢的流行乐队为少爷庆贺!下面欢迎他们!”随着管家的话语落下,安室透察觉到自己像被抓起来一般,挪动到舞台上,鼻尖嗅到一股混合着花香的潮气。
眼前一片白茫,昏暗的宴会厅又亮了起来,随着灯亮,下面的客人仿若恢复了正常。说说笑笑,举杯饮酒。
安室透在其中看到了贝尔摩德,她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舞台上面。
果然发现了景光吗?他清楚地感觉到除了打量他的视线之外,还有一股视线正灼灼地盯着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