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情
“这不赶巧嘛,不然哪能看这出好戏,是吧,弟妹?”宋屿洲朝苏沐微微昂头,痞笑着说道。
“下次识相一点,不要随便搅人好事。”陆明熠看着脸红的苏沐,打开冰箱,拿了一罐果汁给她,又把保鲜室里的食材拿出来,开始准备做饭。
宋屿洲呵呵冷笑,狠灌了一口冰凉的可乐:“你这个禽兽!我要是没回来,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干坏事!”
苏沐内心os,求你们憋说了!她要立刻马上回国!
陆明熠接收到她的信号,“宋屿洲,闭嘴,否则晚饭没你的份。”
宋屿洲立刻闭嘴,看在食物的份上,勉为其难不再调侃他们。
苏沐喝了一口苹果汁转移尴尬情绪:“还来得及吗?”
“可以,去客厅等我吧。”陆明熠穿上围裙,对她说道。
苏沐“哦”了一声,一年不见,陆同学有点家庭煮夫的感觉。
宋屿洲饶有兴味地招呼苏沐去下国际象棋,苏沐摇头:“我不会下。”
“算了,以后让小明教你,我就不抢功了。”宋屿洲也不坚持,他也总算见识到陆明熠谈恋爱的样子,确实有点突破他的认知。
不过他现在很好奇,苏沐到底怎么拿下他那个难搞的发小。
面对宋景洲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苏沐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卡壳只能讪笑。
“小明是不是特别没节操特别没下限特别无耻?”苏沐说不说话没关系,只要自己倾诉欲得到发泄就好。
苏沐:“陆同学他很好,比所有人都要好。”
宋屿洲:“你只看到表象,没有看到他的内在,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可多了。你们在学校怎么勾搭上的呀?”
勾搭,苏沐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个词,“也没有什么,就是他帮了我一些忙,解决了一些麻烦。再就是帮我整理复习资料,赞助我练网球。高考结束之后,每天在微信上聊天,慢慢就熟悉了。他喜欢我,正好我也喜欢他,就决定在一起了。”
宋屿洲从她的话里脑补出很多,拍着大腿一惊一乍地说:“我就知道小明心机深沉!我要有他这手段,就不用被发配到这偏远苦寒之地来了!”
陆同学也被“发配”过来了呢,苏沐呵呵笑到。
这次她准备抢回话语权,“陆同学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宋屿洲喋喋不休地说:“哎,弟妹,别提了。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东西难以下咽,不是三明治,就是各种汉堡,还没国内的好吃。我来这里过了三年食不果腹的日子,终于把小明盼来了。
“他的手艺比波士顿所有中餐馆师傅都好,会做粤菜、川菜、鲁菜和湘菜,要是在这里开店,生意绝对火爆!有不少学校男同胞过来蹭饭。他拯救了我的胃,让我在美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苏沐觉得有点夸张:“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两个明火灶一个在煮东西,一个在炒菜,灶台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备用的材料都切好了放在不同的盘子和容器里。他颠勺翻炒的动作,熟练得像酒店里的大厨。看那些切好的菜,刀工看起来也不错。
宋屿洲的话,好像不夸张。
陆明熠偏过头对她说:“出去等吧,还要二十分钟。”
苏沐轻轻鼓掌,崇拜地看着他:“陆同学,你太厉害了!你简直无所不能!”
跟过来的宋景洲看得牙酸,一个爱吹捧会哄人,一个偏偏就吃这一套。可能陆明熠就服这包药,苏沐就能治他。
陆明熠做了五菜一汤,糖醋排骨,水煮牛肉,香煎鸡排,清蒸鲈鱼,白灼菜心,还有一道番茄丸子汤,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苏沐跟着去拿碗筷剩饭,坐到餐桌前,迫不及待的动筷。
糖醋排骨,肉质鲜嫩,酸甜可口。水煮牛肉质地鲜嫩,甘香味浓。香煎鸡排色泽金黄,一口爆汁。清蒸鲈鱼鲜甜细腻,清甜爽滑。白灼菜心颜色鲜亮,清脆可口。最后一道红红火火,鲜香味美。
苏沐惊叹:“陆同学,你太全能了!”把简单的家常菜也做得这么好吃,像艺术品一样。如果向阿拉丁神灯许愿,神明也不一定会赐给她一个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我来美国这么多次这么多天,这是最好吃的一顿饭了。”大部分白人的饭的确难吃,每次苏沐出国训练,都会瘦一圈。
陆明熠给她夹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喜欢就多吃点,以后也可以给你做。”
宋屿洲一边牙酸一边看观察两个人,他们之间很有分寸,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也可能有自己这个灯泡在的原因。
陆明熠看苏沐的眼神,有欣赏、怜惜和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不会把爱挂在嘴边,他的所作所为会告诉所有人,他很爱这个女生。但他没有表现出强势的占有欲,而是信任和包容。
苏沐总是变着花样赞美、崇拜陆明熠,也许她恭维的话说得太顺口,初听会觉得狗腿奉承,但她看着一个人的眼神格外真挚,再配合她的语气,她的话会让人觉很动听。
这段恋情里,她可能是被动的一方,可能掩藏了很多小心思,但她总是能掌握好尺度,即克制,又热烈,这样的情愫让人欲罢不能。她也在努力变得更好,而不是原地等待救赎。
他想,自己当时被拆散,或许一是舞得太过,二是许清梵不是父母认为的好女孩,三是他考虑得不够长远。
想起年少轻狂的自己,宋屿洲有点吃不下了。
不过这对小情侣吃得很开心,陆明熠已经在安排下一次相聚的饭菜。
“屿哥,你洗下碗,我送沐沐去纽约机场。”陆明熠脱下围裙,拿起了钥匙。
宋屿洲还在自省伤心中,听到陆明熠的安排立刻不乐意了,“我也要去!”他情场失意,见不得别人好,就想当一个闪闪发亮的大灯泡。他马上放下碗筷,也迅速拿了背包跟上。
陆明熠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拒绝,至少有他在,回程的路上不会疲劳驾驶。“走吧。”
驱车三个半小时,陆明熠将苏沐送达纽约国际机场,时间正好是十一点半。看到她和田铭还有田珊汇合,才调转车头,“你来开。”
分别总是让人难受,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宋屿洲没和他贫,调换位置,坐进驾驶室。
经过十四小时的飞行,苏沐回到a市,现在是a市凌晨四点,落地后发消息和陆明熠报平安,她看着好友列表里的头像,她这一年疏远了个寂寞。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正好是周末,可以休息一下。田铭给她放假一天,她准备调好时差后回学校上自习。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间,苏沐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地铁回学校。
路上她收到周婧的关心,问她是不是和异国他乡的男朋友旧情复燃。
苏沐:「……陆同学实在让人难以拒绝。他做饭好好吃!」
周婧:「我就知道,你抵挡不住。不过祝你好运,和你男朋友修成正果吧」
苏沐:「你呢,没点情况?」
周婧:「恋爱?狗都不谈。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要好好学习,认真搞事业」
正在谈恋爱的某人感觉膝盖中了一枪:「也祝你心想事成吧……」
周婧感叹:「现在,我的两个闺蜜都重色轻友,一个更比一个恋爱脑,我要和你们绝交,去拥抱我的相机和粉丝」
苏沐赶紧回到:「别呀,谈恋爱不影响闺蜜情!更何况陆同学在美国。亲爱的婧婧,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逛街,去吃饭吧,要不我来找你」
周婧:「你约我,当然有空啦。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粤菜烧鹅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苏沐:「好呀」
两人约定好时间,苏沐到下一个换乘站更换路线,去传媒大学不算远,四十分钟就到。
娱乐圈红气养人,网红也是一样,周婧现在也有网红的范儿了,衣着气质上有了质的飞跃。
苏沐一见到她,绕着人走了一圈,呸呸两声:“现在果然不一样了,真是帅得五花八门!我就知道,你靠自己也可以。”
好闺蜜现在走中性风,头发剪短了,衣着也是冷酷的黑白色。她化着淡妆,整个人收拾得清清爽爽,是女生喜欢的少年感和清新感。
周婧看着和高中时期变化不大的闺蜜,永远是高马尾和运动风的装扮,白瞎了那么优越的外在,“现在是大学了,你可以把自己收拾得好看一点。”
苏沐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我已经跟你们学会化妆,也知道护肤,比以前好多啦,对我来说,还是宽松简便的运动系衣服更好。”
周婧吐槽说:“是你男朋友不在,你就没心思打扮对吧。”
被猜中了,苏沐赶忙转移话题:“今天不是吃烧鹅吗?先不说我了。快走快走!”
周婧很快找到那家店,隐没在学校周围的好吃街里,看起来毫不起眼,周婧说,平时来吃的人很多,现在是下午时间,刚过饭点不久,不用排队。
两个人点了半只烧鹅和广式肠粉,付了钱,拿了号,找个空位置坐下来。以前都是三个人聚会,现在少了一人,阮妤瑶成为她们聊天的焦点,等餐的时间里,苏沐问起她的近况。
周婧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这段时间你在国外比赛,瑶瑶不好找你,尽找我吐槽了。
“这个暑假,那个男人约她去看电影,画展,看音乐会,逛博物馆,赠送她一位国画大师的画作,还赔了她一条三万块的洛丽塔公主裙。那男的目前表现得还可以,瑶瑶说,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苏沐听得点了点头,兴趣爱好看起来还很雅致。
周婧立刻又说道:“这不已经开学10天了嘛,瑶瑶也和平常一样正常上下课。但她就是招那种渣滓,在3号的时候,一个男人在她宿舍楼下表白,鲜花蜡烛摆了一圈,抱着花在楼下唱情歌,大声喊她的名字。
“那个人好像是学心理学还是哲学的,以前就pua过她,这次想让环境和舆论逼她答应。不过瑶瑶没理,明确拒绝,表示希望他以后不要纠缠。你猜那男的最后怎么着?”
说到正精彩的地方,老板娘送来她们点的烧鹅和肠粉。
烧鹅烤得表皮焦黄酥脆,肉香和香料的香气四溢在空气里,勾得人连八卦都不听了,赶忙夹起一块汁多肉厚的鹅肉,蘸满正宗的酸梅酱,入口汁水充盈,肉嫩而不柴,皮又薄又脆。
两个人消灭了一大半烧鹅,才想起还有八卦没说完,周婧不卖关子了,继续说道:“那个男的觉得受到侮辱,自尊心受到伤害,不仅在学校论坛上抹黑她虚荣拜金,还造她黄谣,说她被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一傍还傍两。
“他诽谤瑶瑶性取向不正常,喜欢女生!这就算了,他还跑到瑶瑶的宿舍楼外堵她,威胁她要是不答应和他交往,就杀了她。”
苏沐大受震惊,夹起的鹅肉都掉了:“瑶瑶没事吧!那人怎么这样!告到学校他学院了吗?”她知道阮妤瑶吸渣,但没想到招惹来一个这么渣的。
周婧的反应有点平淡,甚至有点一言难尽。
苏沐把鹅腿夹给她,催促道:“快说呀,我要急死了。”
“瑶瑶没事,那个姓谢的正好也在楼下等她,说商谈学生会拉赞助的事。那个男的拿匕首威胁瑶瑶的时候,姓谢英雄救美。
“不仅帮瑶瑶解除危机,还把那男的送到警察局,并且帮她把贴吧里的帖子删除了,逼那个男的发帖道歉,还顺势以危害公共安全,精神不正常让他治病为由,让他休学离开学校了。
“你知道瑶瑶面上坚强,厌恶男性,但她很崇拜正直善良的英雄,渴望正常平等的爱。所以,人就被姓谢的勾走了……”周婧一边啃鹅腿,一边撑着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