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一期的节目一播出，网络沸腾如一锅开水，各家cp名都取好了，仅仅一晚，cp超话连夜成立。
顾苏城外
承诺cp
纯暖花凯
……
在一群磕cp的言论中，顾颜榕不尊重粉丝的title却杀出重围顶上了榜首。
顾颜榕出道的这几年，看不惯他趾高气扬性格的人可不少。黑粉比红粉持久多了，前几个月顾颜榕都没什么新鲜黑料，这一次可算是抓到了好把柄。
踩着顾颜榕不知死活的那句“粉丝开不开心，关我屁事”，一场网络大战剑拔弩张。
【这么不尊重粉丝，粉这种人干嘛？】
【脱粉脱粉！】
【喊脱粉的都不是真粉吧，我们家老大就是这样啊，人生观‘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有问题吗？】
【哟哟哟，粉丝真能洗，娱乐圈的钱真好赚！】
【我们老大哪份钱不是自己写歌赚来的？人家靠才华，又不靠流量！】
【呵，写歌好的多的是。我看网络上那个萧何就很好，人比他还低调。】
【萧何好什么好，脸都不敢露的丑八怪！】
【刚刚不还靠才华吗？怎么，现在承认是靠脸啦？】
【萧何江郎才尽也配拿来比？人不红，倒是爱蹭！】
【谁把萧何签下来，肯定比顾颜榕还红！顾颜榕真是膨胀死了，目中无人！】
……
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另一边的苏以沫正在社死的边缘挣扎。
“一定要这样吗？”南山中学操场的看台上，苏以沫生无可恋地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苏小姐，这是今天的拍摄任务，您忍耐一下！”年轻的导演在一旁安抚着。
到底是哪位英雄想的今日任务——重现告白桥段，尴得她快抠出一座哈尔的移动城堡了。
苏以沫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南山中学校服，高马尾上端别着一只红色的蝴蝶结发夹。早晨的凉风在她的脸上胡乱地吹，把头发吹到脸颊，就像一个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分组导演拿着大喇叭喊道：“准备准备！各单位准备开始了啊！”
苏以沫抬头，看向看台下同样穿着高中校服的顾颜榕。
他的校服外套拿在手里，单肩背着黑色的书包，一张俊脸正扬着头朝上看她。
简单的白色t恤，蓝色的校服长裤，这样的“土味校服”，硬是靠着素质过硬的皮囊，穿出了“潮流感”。
绿草坪，足球框，塑胶跑道……这个操场，有她非常糟糕的记忆。
高二那年的运动会，临近闭幕的时候，她冲着场地里的顾颜榕表白，不出意外地失败，不出意外地被叫到了校长室。因为她表白的时候，校长就坐在她后面，正准备说闭幕词……
太丢人了。
真的想死。
苏以沫捏了捏手里的大喇叭，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拿起喇叭，一鼓作气地冲台下大声喊道：“顾颜榕！我是3班的苏以沫，我可以追你吗？”
场地里的一众穿着校服的群演，发出了高昂的起哄声，摄像机从她的面前滑过，甚至给了她一个大写的镜头。
“哇哦~~”
“这谁啊？几班的啊？”
“三班的。”
……
苏以沫的脚趾不自觉地牢牢扣住了地面，表情不知该如何管理，只好死死盯着台下的顾颜榕，想从他脸上捕捉一点“尴尬”宽慰自己，奈何，失败了。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台下，顾颜榕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苏以沫眉毛不由一抬，面露疑惑，她摇着手，对着喇叭说：“不是这样。”
她把喇叭放在看台座位上，走下看台来到顾颜榕身旁，说：“不是这样的。要拽一点，脸臭一点，下巴抬高一点。”
她学着顾颜榕的样子，扬着下巴不可一世，脸上三分不羁四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要很不屑地说‘无、聊’，懂了吗？”
苏以沫眼神示意顾颜榕，让他走一个。
顾颜榕抿嘴，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摆了个pose——抬下巴、不羁……
苏以沫伸出食指，在他下巴一勾，说：“再高一点。”
“对对对。”苏以沫端详着他的样子，满意地点头，下巴一扬，注入灵魂，她伸手冲导演示意，“导演，再来一遍。”
导演看看这位女主角，又怯生生地看看顾颜榕，试探性地说：“顾老师，那我们，再来一遍？”
来之前他就调查过了，顾大顶流脾气不好，要是能一遍过他绝对不拍第二遍，他一初出茅庐的电影学院的学生，可得罪不起这尊大佛。
顾颜榕仿佛没听见一般，并不回答。
苏以沫手中还举着东西，接话说：“不用问他，他又不懂。”
小导演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此时，苏以沫已经小跑回看台，站定，熟练地拿起了喇叭。
导演看着苏以沫那张明媚笑脸，冲她比了个“ok”。
“顾颜榕！我是3班的苏以沫，我可以追你吗？”一回生，二回熟。
顾颜榕按着刚刚苏以沫教的样子，140斤的体重，130斤的反骨，剩下10斤给骄傲。
他面若寒冰，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聊。”
“卡！”
导演刚喊完卡，就听到看台上的苏以沫又喊：“等下等下。”
苏以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台去，伸手拿过顾颜榕手里的校服外套，突然环抱住了他。
顾颜榕下意识地缩了缩腹部的肌肉，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她把两根袖子绕过了他的腰，将袖子在他腰间打了个结，“这个要系在腰上。”
顾颜榕喉结动了动，“有完没完？”
苏以沫抬头看他，见他似乎是生气了，连脖子都红了，她正在打结的手停住了，“你的作品，不得精益求精吗？”
顾颜榕移开视线，“还有呢？快点。”
苏以沫指指他的书包，“这个书包在地上，然后我喊完，你抓起书包甩到背上，再说话。”
“你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我妈说，我要是少记些没用的东西，早考上清华了。”
没用的东西……
顾颜榕撂过后背的书包，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啪”的一声，将书包扔到了地上。
苏以沫跑回了原位，各方就位。
导演看出顾颜榕的不爽，眼神不住往他的方向瞟，说话时嘴巴都在打结，“a……a……action！”
苏以沫拿着喇叭，看着台下的顾颜榕，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腰间系着校服外套，老派又土气。
她扯开嗓子，冲着台下大喊：“顾颜榕！我是3班的苏以沫，我可以追你吗？”
一回生，二回熟。
卖力群演蓄力中，起哄声此起彼伏——
“哇哦~~”
“这谁啊？几班的啊？”
“三班的。”
“表白顾颜榕吗？”
“这个月第几个啦？”
“孙海涛快气死了！”
“孙海涛是谁？”
“大哥，校长你不认识啊？！”
……
看台上的人巧笑嫣然，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在周围的起哄声中更盛。
顾颜榕站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抬头看她。云层中透出的一缕光，照在他那张精致如雕刻的脸上，就像一幅美院的毕设作品。
他面无表情地捞起地上的书包往身后一甩，“无、聊。”
随即潇洒地转身离开。
“卡，卡！”导演的声音传来，“很好！非常好！过了过了。”
苏以沫跑下台，溜到摄像边看刚刚镜头的回放。
镜头里，顾颜榕帅气的脸庞和周围的人仿佛不在一个次元，浓眉大眼，五官棱角分明，再加上这183的身高，当真是老天赏饭吃。
苏以沫总算明白顾颜榕为什么粉丝基础这么稳固了，脸在江山在，不然以他那臭屁的性格，在娱乐圈能死一百回。
导演忙不迭地夸赞：“顾老师戏太好了！演得就跟真的一样，和角色贴合度堪称完美，人物弧光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导演吹着一波彩虹屁，仿佛顾颜榕是什么天降紫微星似的。
他演他自己，能不像吗？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中长发的男人，身穿一身米色西装，里衬是酒红色的衬衫，手里握着一副墨镜，他径直走到顾颜榕身旁，“颜榕，该走了，要迟到了。”
他说着，目光像一片雪落在苏以沫身上，停留了许久，才说：“你就是苏以沫？”
这是顾颜榕的经纪人——姜超，业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带出过几个天王级的艺人，后来同老东家闹翻，跳槽去了石英唱片。
还没等苏以沫回答，姜超又先一步压住了她的话，“长得很普通嘛，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当着苏以沫的面，讲话也毫不避讳。
“以前眼光不好。”
顾颜榕扭了扭左手食指上的素戒，跟着姜超一起走向了操场边的保姆车，甚至没有多看苏以沫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