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论坛的走向，稳住那些暂时还不能使用屏蔽器的民众。”
“减少会带来恐慌、恐惧等极端情绪的言论。”
“真的搞出来了？”
女性猛的坐起身体，“厉害呀博士。”
“意思就是最开始的产出会给弱势群体使用？”
易谨点头，订起的白纸被翻得哗啦啦响，“是的，有明确的规定与范围。”
“不仅仅是弱势群体，在怪谈内受伤极其严重的人也能申请。”
“还在加紧制作。”
“但现在的屏蔽能力还不能对经常进入怪谈的人产生作用。”
“例如殷小姐，以她稳定的进入频率，屏蔽器还不能隔绝怪谈对她的影响，虽然我们从未检测出来。”
突然被点名，殷淮咬断面条，抬起头。
虽然刚才在进食，但也有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会议内容上，她当然听到了易谨的描述，听出了他隐含的歉意……这大概也是研究所那边的想法。
“不需要，要是对我有用，我还怎么去搜集信息，带来新的价值？”
易谨翻动的都动作停下，“……这不一样，我们会给你的家人预留出名额，我们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有这点。”
“还有，尹博士说他这段时间忙完就单独给你做点东西……到时候可能会抽血，但这不是人体实验类型的，只是因为人类的血液里有相当多的信息。”
“他希望我能跟你通通气，让你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啊，小问题，而且我感觉伤得不是很重。”
已经不是很痛了，血液感觉也已止住……而且官方的做法很合她的心意。
看00说话都不忘记往嘴里塞面条，02也有些想吃垃圾食品，她隐蔽地吞了口唾液。
“你这次的怪谈没饭吃吗？吃得好香。”
“吃了几天的树叶，想换点有味道的。”
殷淮的头脑忍不住回忆起那时坚硬毫无味道的“食物”……我是不可能留在那个地方的。
端起塑料碗，她开始喝汤，喝完叉子往里一丢，开始擦嘴。
不知道02的脑回路往哪儿拐的，又问起她充做肩垫的毛巾，“你怎么吃饭还垫个东西，看着也没洗头发啊。”
“06还说你刚出怪谈，我看你还是休息了一会儿的嘛。”
吃完饭咂摸着味道，殷淮真正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
“……”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感觉可能是被砸了个洞……“可能破皮了，刚才在流血，掉到地上懒得打理，毛巾反而好洗些。”
“你受伤了？怎么数据还是没有变化？怪谈内受的？”
屏幕中的02视线偏移，显然在看自己平板上的内容。
“啊？我的数据大家都能看到吗？”
她非常诧异，在屏幕中显得异常呆愣……我都不知道数据到底有些什么，万一特别细致，那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你的表情好好笑，没事儿没事儿……”
“其实咱们也只能看懂一点点，那种心率啊……血压啊……”
02用手擦过眼角笑出的眼泪，平复呼吸，“你叫我大猫吧，编号都是论坛用户叫的，我们之后应该每周有个会，紧急情况除外。”
一位看起来相当稳重，带有眼镜的女性插嘴拉回话题，“我经常处理数据，可以配合烛火进行第一轮筛选和删除工作。”
“公告打算什么时候发。”
“后天，明天是给技术人员的新监测系统调试，以及我们准备的时间。”
“具体时间要看中央的决定，只是因为屏蔽器出自这里，所以我们知道的信息多一些。”
“这么快？”
大猫相当开朗，每个人说话她都想接上两句，其他人也非常包容她。
“因为其实系统很早就开始在做准备了，有尹博士的保证，上面早就有相应的应对策略。”
“死亡的威胁下，秩序不好维持。”
03：“那我负责撰写深入解释的部分，开一个单独的帖子，把他们的意见都集中到这里来。”
01：“我负责二轮审查，防止有人趁乱重新搞什么教，这个之前也是我在做。”
……
“那这一个部分结束，下来之后一定要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部分，关于特定怪谈的信息整合。”
易谨换了一本“书籍”，它更加有厚度，显得沉重。
“这是殷同志目前已经通过的三个怪谈，信息相比昨天你们都已经了解过了。”
“现在来说说你们的看法，这与我们之前一年所接触的那些，像吗？”
之前接触的那些？一年？
也就是说其实怪谈已经出现一年，只是到年底才真正出现在大众眼中？以后有得出了结论……殷淮抓住了一点信息，挑眉。
难怪上次尹博士情绪那么激动。
大猫看00面露沉思，以为她在不满官方的决定，不满政府没有在一开始就广而告之。
“其实最开始进入怪谈的是军人。”
“牺牲了很多才等到一个活着脱离的，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垂着眼，“我们才知道，原来不是失踪，而是出现了超自然事件。”
“然后是政府公职人员，研究人员。”
“范围非常确定，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国家使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在针对国家。”
“所以一直都把消息瞒得很死的，但直到去年年中，我们发现外面似乎也遭受了我们同样的事情。”
“就有人猜测，这个星球是不是不满意我们，所以才用怪谈来‘清理’人类。”
易接过话头，隐含自豪，“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民族骨子里就不是服输的……伴随着失踪人数上升，中央组建起研究室。”
“尹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主张不要藏掖，敞开了说，让民众随时做好准备。”
“另一派主张深入研究，因为当时的数据显示怪谈非常稳定，每个月吞入百来个人。”
“从来不增加，也不减少。”
“他们认为比起尹博士说的那些话，更需要的是吸纳这水平足够的人来填补职位空缺。”
殷淮眼前闪过一条相当博人眼球的新闻：严格化管理是为何？是否为战争做准备？
她突然有所明悟，这应该就是国家做出的努力……之后又是因为什么发生了改变？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易谨沉默下来。
大猫则早已收起低落的情绪，回想当时的情况。
“我记得，说是数据有细微的变化，开始不稳定了？”
脸色苍白，黑眼圈明显的青年闭上眼，单手扶额，神情无奈，说起一件从未公开流传的事件。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是尹博士造假的数据。”
“他在每次提交的时候都更改一点，然后在报告还是那个不断说各种危急情况。”
“也不知道中央是被说服了还是被烦得受不了，开始隐蔽地准备起来。”
“不过考虑国际形势，我们不可能对外宣布受到了比较沉重的打击。”
03考虑的东西显然贴近他之前的职业，角度与在场的人不同。
这是应该的，不管是认为应该公布的，还是那部分坚持隐藏具体情况的人理由都足够正当。
反而尹博士的行为在那时看来相当无理取闹。
“我们要感谢他，也感谢愿意在内忧当头愿意调动人力物力去防范一个可能性的祖国。”
说话的那人笑容勉强而苦涩，“虽然也被突然袭击了，但是好在没有一直陷入混乱，很快走上正轨。”
“国外的情况……不说也罢。”
这样来说情况确实情有可原，那种情况，一不小心内忧就会转化为外患……刚开始的怪谈是怎么精准识别那些人的？
难道它还有自己的意识……殷淮若有所思。
“所以……”易谨脸色显露出疲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尹博士这件事情在怪谈真正开始肆虐前就已经被发现，处罚还没来得及决定。”
“普通人就开始大范围进入怪谈了。”
“呵呵，据说真正的数据波动比尹博士‘发现’的那些波动要大得多，博士还是保守了……”
大猫翻着白眼，毫不避讳自己的情绪。
“那个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大的出入没有可信度。”
“中央也有人在检测。”
回答完这个问题，会议主持者没有忘记刚才殷淮说的话，转过话头，“你受伤严重吗，你的列表里添加了各个市区的负责人联系方式，需要医疗你就直接说。”
“你现在离b市也不远，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让易医生过来一趟，几个小时的事情。”
“还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产生了一点异变，虽然伤口可能还在在流血，但是痛感逐渐减少，现在早已比不上莉莉刚出出手那会儿。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的头骨破裂了。
“不过这次的收获很奇怪。”
那六位管理员一听这话，迅速噤声，集中精神等待起后续。
“我遇到了一位……和模特很想像的‘人’，据她透露，我上一次的怪谈应该也是遇到了一个。”
“你们昨天刚看的报告的话，应该还记得我写过的她，村子里的翁婆婆。”
“莉莉叫她翁魇，我不太确定是哪个字，但应该就是这个音。”
“她说曾听翁婆婆提起过我，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跟我说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大猫迫不及待询问道。
“我问她，他们是否是怪谈的主人。”殷淮回忆着那段对话，让描述精准而没有遗漏。
“她说，我们只是不被主看见的信徒罢了。”
“什么意思？”
“这么神棍？”
她摇头，自己的猜测猜测很模糊不好拿出来说，只补充了一些怪谈的情况，“这次的背景是教堂，可能也是她这么说话的原因，但我直觉认为这不只是针对怪谈的背景。”
“修女莉莉把人类称为‘材料’，似乎是用来制作什么奉献给她的主。”
“这是第一件事。”
殷淮梳理清楚状况，说起第二个问题，“我的第四个怪谈，很奇怪，也可能与莉莉的性格有关，对人精神的影响非常大，反而来自怪物的威胁很小。”
“我也没能幸免。”
她看不见的地方，易谨把纸张捏得皱起。
“但是我受影响的表现跟别人不一样。”
“他们偏向于平和、安宁，但是我反而更加冲动，想要破坏。”
“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恢复了，回到了比较小心的状态。”她不自觉皱起脸庞，“但我之后的行动和制定的计划非常莽撞，这直接导致我受伤。”
“而如果是现在再回到那个情景，我肯定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不能他人做出猜测，殷淮继续补充，“我能肯定，这跟本人的性格毫无干系。”
“进去的第一天下午，有个没什么素质的男性挑衅了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怪物，代价是一条腿。”
“他再迷失后的状态也是跟别人如出一辙的平静、虔诚。”
04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也就是说，你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容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