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好！我答应你！”
“好！”
刘妈妈也极爽快，她觉得查蓉人傻钱多，已经接连来了好几天了，再来，她就另找一个会弹琴的侍候便是，反正都会弹琴，她自己也听不出弹得好是不好，一手卖了红玉能赚一百九十两，比原来的价格不知道翻了多少翻，另一手还能赚听琴钱，两全其美！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刘妈妈道，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还没出来，就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出三倍价钱！”
只见查蓉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从后面踱上来，
“三倍价钱，刘妈妈，你卖是不卖？”
刘妈妈想不到一个大金主从天而降，眼睛亮得比天上的月亮还光……
“卖卖……卖的……”
心里乐得都开始语无论次了……
可一旁的尖声女人不干了，一把走上前来，想推开查蓉，
“我们先来的，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吧？”
没人看得清楚查蓉是怎么避开的，只觉得她没怎么动，尖声女人却已碰不到她。却听查蓉继续追问，
“刘妈妈，你卖是不卖？”
“卖……卖！”
刘妈妈再不理那对男女，对着查蓉卑躬屈膝，
“公子，我们……我们去拟个契约吧……”
“好！”
刘妈妈忙请查蓉进到前一进的院内，路过几个大汉身侧时，却是一股细小的力度拉住了查蓉的袍角。
查蓉低头一看，原来是委顿在地的红玉，只见他一手轻牵着查蓉的衣衫不住摇头，嘴上喃喃，喉咙发出粗重的气音，
“不……值得……，不值……”
风流轻佻，人傻钱多的“查公子”一合折扇，扇炳轻轻托起红玉的下巴，
“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们？”
说罢头转向后面看了看，那尖声女人觉得有希望，忙一把拉过那男子，
“贱……红……红玉，你看看，周员外之前对你情……情深一片，还重金赎了你，当时为了赎你，我们也花了不少银子，你看在我们对你不错的份上，再卖一次身给我们好了，这次我们保证对你好……”
“是啊是啊！”
周员外马上接话，
“之前内子对你是有点误会，以后肯定不会了。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我也不负你……”
刚说到这句，周员外突感手臂一痛，原来是周夫人使劲儿在掐他。他马上小声在周夫人耳边说了几句，忍痛继续道，
“我们也算知根知底不是，怎么都不会待你差的……”
说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其他人听不清楚，可查蓉是什么人，他们说什么悄悄话，查蓉可听得真切，周员外说的是：他现在样子那么难看，脚还跛了，我怎么还会喜欢他？
看着周员外慢慢走近，红玉艰难地移动身子，想躲在查蓉身后……
红玉想跟她……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笑了笑，拿出一角碎银递给刘妈妈这边为首的大汉，
“几位，这些你们拿去买酒喝，照顾好他，别让人欺负了去……”
那个大汉一看银子，态度立即不同了，双手接过，招呼其他几人马上把红玉围在中间，一副其他外来人等不能靠近的模样……
在一旁的老韩头此时也有些吃惊，上前来道，
“公子，你……真要买他？”
“嗯！”
查蓉点了点头。老韩头确认完后，站立一旁不作声了，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知道查蓉极有主见，虽然平日看似嘻嘻哈哈的，但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他也同情红玉，查蓉既然愿意买他，总比去周家的要好……
……
契约很快拟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身契。
不一会儿，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已在查蓉手上，查蓉也不恋战，让老韩头先带红玉回客栈，说自己要出去一下……
周家众人见买人不成，刚那尖声女子见无法动查蓉，又找了刘妈妈大骂一场始才离开。
今晚刘妈妈做了单大生意，连吵架被吓走了客人都不管，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心里直想唱“今儿是个好日子啊好日子”……
周夫人却是一肚子的火，一边走一边骂，骂完刘妈妈就开始骂周员外，
“……，你说说，除了红玉，还有哪个弹琴还行的，京城的贵人喜欢听琴，你说说，听惯了京城的大家，哪能听得惯我们小地方的？与我们对头的孟家、崔家、梁家听说已经到临安和苏州物色琴师，准备对贵人献殷勤了……眼看贵人过两日就到了，若不是我们没银子请不起出名的琴师，还用来受这个鸟气……都是你……”
周员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吴中的花魁和琴师，他听过的，看过的，都及不上红玉，技巧是一回事，难得的是意境。
红玉出身名门，成年后才坠入风尘，带着骨子里的风雅大气融入琴中，不是这儿弹《十八摸》的所谓琴师可比……
过了一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了，吴中最好的琴师就是红玉了，当年他是附近最好的琴师……”
周夫人见状怒了，
“我当年就应该把他的手指也折了，看那刘妈妈得瑟的劲儿，总有一天，我要这飘香馆开不下去……”
隐在暗处的查蓉眼神暗了暗，终于知道了他们要买红玉的原因。
京城的贵人？
最近从京城来的，又能称得上贵人的，难道是来监军的周昭？
查蓉思忖着，不会吧，周昭一个武人，什么时候开始学人听琴了？儒将级别？
回到客栈，红玉已经收拾妥当，带上面纱等在房内。一见到查蓉进门，他马上跪下，
“公子……”
查蓉叫起，坐到桌边准备倒茶。
红玉见状顾不上自己还没站稳，连忙上前要接过查蓉手上的活计，却不料走得太急，左脚踢到右脚，整个人往桌子倒去。
查蓉衣袖一挥，伸手一托，把红玉接住。心中长叹一声，唉……
顺手帮他倒了一杯茶，吓得红玉又想站起……查蓉忙按着他，
“不忙，有件事和你说说……”
说罢，拿出新到手红玉的卖身契递给他。
红玉傻眼了，马上离座又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