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真火<!>
“此宅坐北朝南,后有青山关照,前有活水,按说是大吉之象,此宅上空却有黑气萦绕,必是有妖邪作祟,长此以往,家宅不宁事小,怕不是要为祸一方,着实不祥、不祥啊!”
墨家门房小家丁听到外头有嘈杂人声传来,探头出来一看原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拿着个拂尘在那挥来挥去的不知作甚,瞧热闹的村民早已围成一圈,虔诚肃穆地看着大师做法,无一人敢窃窃私语,生怕搅扰了大师。
“打哪儿来的道士,空口白牙在秀才爷家门口胡咧咧!”那小家丁倒是个莽性子,上前就想驱走那道士,却不曾想被那道士稍微拍了下肩膀后,僵痛得半边儿身子都动不得,吓得小家丁面色煞白便要挣扎开:“你这妖道,对我做了甚?!”
“并非贫道对小兄弟做了甚,而是小兄弟被妖邪之气入侵,贫道只是封住小兄弟体内的邪祟之气,如若不然,小兄弟你这怕是命不久矣啊!”
见那大师本领是一套儿接一套儿的,看得卫城村的村民们更是一愣一愣的,直接哗啦啦跪了一片连连磕头:“不知妖物何在?还请大师为我等斩妖除邪啊!”
“此妖物乃是七年前到此处,一旦叫它在此处盘踞满十年,怕是整个村子都要沦为它的魔窟,贫道乃方外之人,虽不该插手世间之事,今日就为了百姓苍生,破例一回罢!”那道士话毕便掐着手指在那不知算些甚,嘴里还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跪倒在地的村民:“我且问你们,这村里可有七月生的,七年前突生大变,比方说瞎子睁眼,哑巴开口之人?”
“墨、墨家的小、小女儿不就是七月七生的吗?!”也不知是哪个人先起的头,一下子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墨家的小女儿墨云柳身上了。
“对!墨云柳不就是七年前才开口说话的吗!”“是啊!我想起之前听人说墨云柳脑子不大清楚,总喜欢跟鸡说话!怕不是真有问题!”
越说越激动,跪在地上的村民绞尽脑汁地想,恨不得把墨云柳做过的每件事都拿出来掰扯碎了好寻找她是邪祟附身的蛛丝马迹。
人声如沸,听到动静的仆人很快将消息传到正院,等墨云柳与崔三娘等人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那道士捋着胡须在那头头是道地分析:“七月为阴,女子生而为阴,此妖物正是七年前到卫城村,墨家女又是七年前才开口说话的,想来确系邪物附体,今日贫道便是拼着一死也要还世间一个清明!此邪物最善蛊惑人心,还请诸位百姓坚定心志,不要叫邪物蛊惑了!”
饶是“邪物”本人也津津有味地听着那道士忽悠,都有点想为道士极具感染力的“激情讲座”鼓个掌了。若不是提前从徐春芳那里收到了老宋氏等人要对付自己的消息,墨云柳自己都要以为自己穿越的现实真被这神奇的道士给扒了出来。
“邪、邪物出来了!”正对着墨家大门跪下的村民看见墨家大门打开,穿着裙摆都绣了花儿的裙子款款出来的不是邪物墨云柳又是谁?
示意护院将半个身子都耷拉着瘫软跪在地上的门房小伙计扶起来站回自家门口,墨云柳也不看那道士,径直吩咐王有才:“王叔,叫人驾骡车到镇上请大夫来,还有”剩下半句则是侧过头小声交代,不叫旁人听见。
王有才得了吩咐,带了两个护院转身进去,不一会儿车夫便驾着骡车出来,滴滴哒哒往镇上去。
还是那道士最先反应过来:“妖物,今日我便来收了你,你如今叫人去请救兵也无用!”说罢拿着拂尘重重往前一挥,险些打到墨云柳脸上。
“大师这般一口一个妖物,真那般有把握,还怕我请救兵做甚?”墨云柳机巧地往后退了三步,面上的浅笑一分不变,并无丝毫害怕。
墨家的护院则“呼啦啦”一下子全都站到了前边儿挡住那道士的动作,那道士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墨家这六七个穿着同样款式劲装的护院,心道棘手,不过面上却不露分毫:“尔等凡夫俗子,瞧不出邪物,贫道无意伤人,还请速速让路,好叫贫道降妖伏魔!”
墨云柳却还在观察思考,老宋氏等人想坑害自家是没错,不过她们应该也想不出这样的招式来对付自己,瞧那道士有几分身手,口音也不像是八方镇的人,难不成老宋氏等人还找到了外援?这里应外合的,很会玩儿啊!
墨家的护院都是卖身进的墨家,又从一开始入墨家就得了主子吩咐,事事以保护二姑娘安全为主,自然无一人往后让步,也无人搭理那道士,只站着不叫他打到自家姑娘。
“快走开!”“邪物速速受死!”
也不知是何人起的头,那跪在地上的十余个人竟随手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啥的往墨云柳等人的方向砸去!
墨云柳被众人挡在身后倒没受什么伤,不过墨家的护院却都多多少少被砸到,群情激奋,墨家护院也无法,只得护着姑娘往家门口退。
“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我是邪物,我可问你们,我是妨害到你们谁家的气运还是吃了你们谁家的人了?”退到自家门口台阶上直直站着的墨云柳目光凛冽地环顾一众卫城村人,怪不得以前学历史总有说要教化民心的,这愚昧无知的民心,不教化怎么行?
“我自问,我墨家自问
从无害过一人,反倒总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要来戕害我,我墨云柳虽不是好战之人,可也不是傻站着叫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们谁要敢再砸一个石子过来,我们也不怕硬碰硬!”这样目光灼灼,气势十足的墨云柳确实起到震慑的作用,一时间手里拿着石子的村民也不敢妄动,面面相觑的,最后把希望寄托到那道士身上。
“你们都咋回事儿?这外来的道士说啥你们就信啥!”问询赶来的秦氏等人也站到了墨家那边儿,三三两两护着,一跪一站,两相对垒。
跪在地上的一个长脸妇人重重地朝地上“呸”了一口:“你们这些个得了邪物好处的人,自然该向着邪物说话!”
“就是!就是!”“你们都被邪物蛊惑了!”
墨云柳拍了拍娘亲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以示安慰,冷笑地盯着那长脸妇人:“咋?原来你们都是巴不上我家,得不到我家的好处,眼热了?”墨云柳环顾一圈跪在地上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与自家往日有过过节的人家:“能把你们这起子人都拉过来到我家门口唱戏,也真真儿是有心了啊!”
“诸位,贫道早就说过,此妖物最擅蛊惑人心!”那道士拂尘一挥,不知往有些心虚的卫城村村民那边儿撒了一把甚,立时叫众人干咳起来,咳得两眼通红眼泪直流才罢休:“此物为驱邪粉,方才大家都被这邪物蛊惑,可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本就对墨家有龃龉的那些人,如今更是被这大师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对墨家小哑巴是妖魔一事信得真真儿的了:“你若不是妖魔,凭甚这好事儿都叫你家占了!定是把我们村里大家的气运都夺了去!”
这话一出,所有心有不甘的村民都有些义愤填膺了!是啊!凭甚你墨家挣了那么多银子,穿金戴银还有仆人伺候,还出了秀才爷?他们才不信这好命格的都落到你墨家去了!指定是妖物作祟!
“真是可笑!”面对群情激奋的村民,墨云柳却丝毫不怕,甚至还有些想笑:“你们自己不争气,还怪旁人日子过得好?那皇帝老子日子过得还好呢!你们咋不说人家夺了你们的气运!”
“就是!你们这胡搅蛮缠的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站在墨家这边的妇人也都大声骂着,她们跟着墨家一起做事做了近一年,每个人都是靠自己的手艺挣钱,一年下来少的挣了六七两,那多的就挣了十四五两,自然不会苟同那起子人的“夺气运说”。
那道士依旧在那舞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缓缓道:“贫道有一驱邪法子,取三味真火焚烧,若墨家女你确实不是妖魔附身,便会安然无恙,可若真是妖魔附身,三味真火定会叫邪物现行,烧死邪物!”
“对!烧死邪物!”
“我听说前些年隔壁镇上就有个邪物,被烧死后,那个村子后来都富起来了!求大师驱邪!”
闻询而来的卫城村村民看热闹看到这,也越发多人意动,又多了七八个加入“驱邪请愿团”:“是啊!墨家丫头你若真不是邪物,便请大师施法,自不会伤你分毫的!”
墨云柳真是要被这些刁民气笑了:“你们说得好听,既然大师说了,寻常人被火烧了不会有事儿,我出十两,你们谁先来试试这火,如何?”
“那火都烧邪物的,万一误伤我们可如何是好?”虽有人意动,却也有人有些踌躇,这可是火啊!不是她们不信大师,可若是出啥问题,为着十两银子就把自己搭进去,那不就亏大发了?
“咋?方才不是一个个都还义愤填膺的?左右你们这般信大师的话,我再加十两,二十两,有人愿意一试不?”墨云柳面上笑意愈冷:“三十两,如何?”
这一下从十两加到了三十两,还真的有看热闹的人动心了,站在人群外围的一个汉子举手应道:“我来试试!”
那汉子沿着村民让开的路走到众人面前,原来是村西头带着俩孩子的鳏夫何二。何二婆娘死了好几年,他一个人拉扯了俩孩子三四年,若能得三十两银子,他就能置办五六亩良田,也能叫孩子们日子好过些。是以他便站了出来。
“这这三位真火乃是我从太上老君处求来的圣物,世间独此一份的驱邪圣物,哪里能有试的?”那道士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硬着头皮将话给拉了回来。不过他也没想到墨家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不曾想还这般难缠,说要试一试这火会不会烧死人,偏生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出来了!
“哦?这位大师,是这火只得一份,还是其中有诈啊?”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骡车声音,墨云柳笑得更是胸有成竹,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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