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呵护
“客似云来”的顶楼包厢。 </br></br> 林深和龚殊面对面坐着,两人手上各持有二十余张牌。 </br></br> 他们正在玩“抽鬼牌”的游戏。 </br></br> 游戏规则很简单。 </br></br> 首先,在52张标准扑克牌的基础上增加“joker”这张牌,把牌分到两个玩家手中。发牌人丢掉一张牌,保证两人手中牌的数量是一样的。 </br></br> 然后,两人丢掉自己手中有的对子(不看花色,大小相同即为对子),双方轮流抽取对方手中的一张牌。如这张牌可以和手中的牌组成对子,则把对子丢弃。 </br></br> 最后,手中拿着“joker”这张牌的人失败。 </br></br> “苍天在上,信男龚殊愿意吃素三天,求取赢林深一次游戏的机会!”龚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信男要求不高,一次就好!” </br></br> 龚殊做完自认为完整的一套仪式,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玄学的力量。 </br></br> 他勇敢伸出手,手指摩挲过林深的每张牌,同时观察林深的表情。 </br></br> 林深当然不会露出破绽。 </br></br> “我就随便选一张吧。而且鬼牌在你那里,我就不信今天这么倒霉!” </br></br> 龚殊从边上挑了张牌,用两根手指推着牌摩擦了大半个桌面,拿到自己面前。 </br></br> 龚殊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牌面的那一刻,他垮起脸。 </br></br> 事实证明,他今天就是这么倒霉。 </br></br> “这只是暂时的败北,我相信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的!” </br></br> 林深生怕他再向上天祈祷:“好了,快洗牌。” </br></br> 两个人的手速很快,好几个来回,林深都没抽到鬼牌。 </br></br> “啊啊,你怎么又没抽到!” </br></br> 林深谦虚道:“可能是运气好吧。” </br></br> 龚殊撇撇嘴。 </br></br> 每次玩这种游戏,林深的运气都好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br></br> 几轮过去,林深居然连鬼牌旁边的牌都没抽到过! </br></br> 不出五分钟,龚殊落败:“我决定下次心诚点,条件换成吃素一个月,一定赢你!” </br></br> “你是水平不够。不提升游戏技巧,哪怕一辈子吃素也赢不了我。” </br></br> 龚殊不服:“我全程控制自己面无表情,你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 </br></br> “你不是面无表情的。” </br></br> 林深一眼就能看穿龚殊脸上的微表情,精确到知道哪张牌是鬼牌。 </br></br> 而他结识龚殊多年,龚殊什么时候会抽哪里的牌,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br></br> 哪怕龚殊随便抽,依然是用潜意识抽牌的,仍可以通过逻辑推理判断鬼牌在哪。 </br></br> 这才是他赢得如此轻巧的理由。 </br></br> “我懂了,今天回家就开始好好修炼面部肌肉!”龚殊摸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有点抓狂,“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br></br> 今天是林深约的他,说是有事和他说,非常难得。 </br></br> 要知道,以往都是他主动找林深的。 </br></br> “后天谷源的订婚宴,你也一起去吧。” </br></br> “啊?你今天专程跑一趟出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我去能干嘛啊?”龚殊满脸疑惑。 </br></br> 林深要是不说这话,他还真的不打算去。 </br></br> 林深把牌收回牌盒,眼都没抬:“能看热闹。” </br></br> 龚殊露出惊恐无比的眼神:“你打算干嘛?” </br></br> 林深用湿巾擦了下手,慢条斯理道:“不用做什么都能看热闹,只是或许她会觉得无聊吧。” </br></br> 几乎是一瞬间,龚殊明白林深口中的“她”指的是宁玉。 </br></br> 林深确实不会在订婚宴上做什么,因为他这些天已经做了些事。 </br></br> 龚殊事后才知道,原来林深是在帮宁玉出气。 </br></br> 离开公司,宁玉照例来到“甜涌”甜品店。 </br></br> 写完信的最后一部分,她将信塞进门口绿油油的邮筒中。 </br></br> 遥想当初注意到这家奶茶店的原因,就是寄信方便。 </br></br> 抬头活动下颈椎,宁玉钻进了车后座。 </br></br> 短短几天,蒋梅已经习惯了宁玉的行程。 </br></br> 事实上,林深才是她真正的老板。 </br></br> 起初林深只嘱咐她照顾好夫人,如有什么特殊行程,必要时和他说一声。 </br></br> 为了不产生疏漏,蒋梅决定事无巨细实时报告宁玉的行程。 </br></br> 虽然林深没回复过她,但她从未间断过。 </br></br> ——夫人刚刚在甜品店门口寄了信,现在已经坐上车准备回家了。 </br
></br> 根据今早的前车之鉴,她决定不思考夫人写信的原因。 </br></br> 没准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别人。 </br></br> 宁玉头靠着车窗,感受迎面吹来的风。 </br></br> 风里夹杂着草木的芬芳,令人身心舒畅。 </br></br>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蒋梅清楚自己不说话,宁玉肯定也不会主动开口。 </br></br> 她挑起话头:“您每天在路上,是不是都在想少爷啊?” </br></br> 宁玉刹那间精神起来,准备开演:“也没有吧,毕竟回家就能看到他了。” </br></br> “这不一定的,要是忙起来,他肯定没这么早回去。” </br></br> 宁玉接话:“那我就在家里等他。” </br></br> 蒋梅问:“这时候,不应该问问对方的行程吗?” </br></br> “不用问,他有自己的想法。” </br></br> 蒋梅笑起来:“您还真是心大,一点儿不怕少爷出入那些不好的场所。” </br></br> 这倒是提醒了宁玉。 </br></br> 按理说,恩爱的夫妻间应该相互汇报行程的。 </br></br> 她从没关心过林深的行程,这不利于巩固恩爱夫妻的外在形象。 </br></br> 离到家还有段路程,蒋梅说起了别的:“后天就是谷家少爷的订婚宴了。我们都觉得您和少爷郎才女貌,肯定艳压两位订婚的主角!” </br></br> 说起这个,宁玉还没决定去不去。 </br></br> “原来就在后天了啊。”她还没有实感。 </br></br> “是啊,到时候您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br></br> 作为宁玉的专属司机,蒋梅了解宁玉的过往,不仅仅是寿宴退婚的事。 </br></br> 宁家的家庭比较复杂,导致宁玉不在涌江市长大,而是跟着母亲在市外某地的郊区生活,十三岁才被接回来。 </br></br> 刚到涌江市,班里的同学就叫她“土包子”“乡下人”,于是她在涌江市整个上流圈层中的名声一直不大好。 </br></br> 根据以往的任职经验,蒋梅见到宁玉前,以为她有这样的童年经历,会变得非常骄奢跋扈。 </br></br> 可是完全没有,她比想象中随和太多了。 </br></br> 宁玉不仅比一般的大门户小姐漂亮,性格还好。 </br></br> 不得不说,要是她是林深,肯定也要叮嘱人好好看着,不能让这么好的老婆跑了。 </br></br> 在车里,宁玉一眼看见了空中飞舞的灰尘,从屋内飘来。 </br></br> 她下了车,远远看见屋内的人全都站着,似乎正忙着什么事。 </br></br> 走近一看才发现,屋内的家具摆放混乱,他们正在给所有桌子的角套上做好的棉布套,应该是防人不小心撞到受伤。 </br></br> 张树迎了上来:“现在这儿灰尘大,您先回房间吧。” </br></br> “嗯。”宁玉走了两步又回头,状似不经意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些?” </br></br> “是少爷今早吩咐的。” </br></br> 宁玉颔首。 </br></br> 卧室里的家具包裹得更仔细,连每个抽屉的角落都裹上了棉布套。 </br></br> 这里的棉布比外面的好看多了,外面的都是纯白,这里的迎合了每样家具的颜色,一眼看去很是协调。 </br></br> 宁玉围着房间走了一圈,手指轻抚过它们,心底有暖流划过。 </br></br> 林深嘱咐这些,是因为昨晚她撞到额角了吧? </br></br> 应该不是自作多情。 </br></br>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是在什么时候了。 </br></br> 这晚,宁玉决定要和林深一起参加谷源的订婚宴。 </br></br> 蒋梅的话警醒了她,她和林深表现得还不够亲密。 </br></br> 林深对她别无要求,只希望她可以维护好他们婚姻的“外部形象”。 </br></br> 这次订婚宴是个巩固大家印象的好机会。 </br></br> 所以说,她其实是为了林深才去的。 </br></br> 周五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在写剧本中结束了。 </br></br> “浪潮左岸”严格遵循劳动法规定,在放假上从不含糊,不加班,不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 </br></br> 回家前,宁玉和毛希约好周日见面。 </br></br> 等真的到了周六,谷源订婚宴这天的早上,宁玉才随意找了件礼服穿上。 </br></br> 她没太在意这件事,之前没准备。 </br></br> 化了个淡妆后,她也就要出门了。 </br></br> 林深把她塞进了车的右后座,两人一同出发。 </br></br> 他们到得晚了些,谷家门口车来车往,远远望去,院子里全是人。 </br></br> “那是林深的车,我见过的!”有人吵吵嚷嚷,“也就是说,谷源的前任未婚妻要来了!” </br></br> “看,还真
是林深和宁玉啊,他们下车了!” </br></br> “等等,林深居然自己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接宁玉出来,林深这么惯她的吗?” </br></br> “不止这个,你们发现没,宁玉坐的是右后座!” </br></br> 在商务礼仪中,车的右后座是整辆车最尊贵的位置,一般都是给地位最高的大佬坐。 </br></br> 此刻的涌江市晴空万里,阳光热烈。 </br></br> 打开车门,宁玉便觉得有些刺眼。 </br></br> 林深用手挡在她的眼上,为她遮阳,接她出了车门。 </br></br> 四面八方射来毫不掩饰的视线,宁玉有点儿不自在。 </br></br> 她居然忘了。 </br></br> 林深一定是所有人里,最万众瞩目的人。 </br></br> 她和林深站在一起,是要一起承受众人目光洗礼的。 </br></br> 宁玉挽着林深的胳膊,顶着大家各种各样的目光,走进了场地。 </br></br>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些看向她的眼神里,几乎都饱含着艳羡的情感。 </br></br> 谷家的房子是独栋别墅,二楼视野开阔,可以看清楼下的情形。 </br></br> 一位青年男性正站在这里。 </br></br> 他紧紧盯住宁玉。 </br></br> 眸光中满是痴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