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得知想出这些主意的人是苏洛洛，雪柔真人睁大了美目,惊讶地回想那一日在大广场,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女。
平心来说,白衣少女的容貌之盛，是她生平所见之最。
就算是被玄重门底下的弟子吹得快要上天的夕颜,盛装华服,也比不过白衣少女素雅清淡的打扮。
那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只顾得上照看钟心,戒备廖臣安,没有功夫和白衣少女说话，之后的日子里，又忙着安抚百花门门众,更加忙碌,也没有和白衣少女说上话。
原来她叫苏洛洛。
原来丹方的巧思竟然是从她那里而来。
美人还有慧心,实在难得。
雪柔真人来了兴趣,便问道：“她今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尺离答道：“我们即日就要回天一山了,她今日去找钟门主告别。”
“原来如此。”雪柔真人点头表示明白,打算回头再去见苏洛洛,没有再追着这件事询问。
话锋一转问道：“我看你在炼丹一道上很有天赋,我除了钟心一个弟子，还没有其他弟子,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尺离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他脑海里浮现华丹长老嫌弃又带着慈爱的目光，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我已经拜入天一山华丹真人门下。”
竟然被人抢先了？雪柔真人睁大眼,有种猝不及防之感，看着面前优秀的青年，更是懊悔得不得了，恨自己下手太慢。
明明她和尺离的母亲有过一面之缘来着……
雪柔真人一下子没了精神说话，和尺离交流了一些炼丹上的技法经验，就满脸无奈地送客了。
尺离应声答应，起身欲走，想到什么，回头问雪柔真人，那日她见到廖臣安的经过。
他总觉得廖臣安就是凶手，可是找不到证据。
仔细听着雪柔真人说的话，他轻笑一声：“廖臣安怎么知道，事发时是未时？”
虽然百花玲也说了时间，可是那个时候，廖臣安并没有出现在大广场，按理来说不该知道百灵死亡的时间。甚至连百花玲都不能精准到时刻，只能含糊地说未时末到申时三刻，廖臣安却一口道出了准备时间。
廖臣安杀人的证据，出来了。
雪柔真人点点头，没有觉得为此惊讶，皱眉道：“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人有古怪。”
不过百花玲已经陨落，没有人会为了百灵而追杀一个金丹修士。这件事的真相，已经不太重要了。
尺离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罢了。
他再一次和雪柔真人拱手告辞，从偏殿离开，顺着青石板路往外走，去正殿接苏洛洛。
正是下午，阳光很好。
从旁边屋檐下打下的光照在他身上，青年一身玄衣，身形挺拔，面色淡漠，看起来有种难以接近的高傲感。
来往的女弟子和他打招呼，语气里充满了感恩。
尺离颔首，插身而过，走出几十步，一声古怪的动静从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鼻尖嗅到了一阵腐烂夹杂着血腥气的古怪气味，尺离眉心一拧，却没有停下，依旧镇定地往前走。
转个弯，是一截偏僻的小道。
百花门地方大，弟子少，很多地方冷清得很，没有人烟气息。这个地方也是如此，尺离走如其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看起来是个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走到一半，尺离抿唇，见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出手，加快了脚步，利用这种时间流逝的压力逼迫后面的人动手。
“呼……”
风声从身后袭来，血腥气和腐烂味越来越浓，叫人作呕。
一只手从阴影里探出，成鹰爪状，裹挟着黑色气流，朝着尺离的丹田掏去。
“砰！”尺离手持飞剑挡住，转头冷冷看去，挑眉道，“原来你没死。”
百花玲一身血衣，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雾，一双眼睛殷红如血，十指指甲乌发发青，低着头眼睛向上看，阴测测道：“我还没杀了你们，怎么可能会死？”
尺离一笑，不知道为何生不起危机感，还有心情追问：“你不去杀廖臣安了？”
百花玲扯了扯嘴角：“先杀了你们，再去也可以。”
尺离点点头：“有道理！”
他将刚才和雪柔真人的推测说了一遍，淡淡道：“虽然凶手是廖臣安，不过这件事的引子还是我们的到来，你厌恶仇恨我们，也正常。”
百花玲眼睛里的红色涌动，看起来情绪激烈极了，几次差点转身去追杀廖臣安。
可是她现在冷静多了，比起刚刚入魔的状态，这时候的她已经接受了魔气的改造，不会再那么冲动，动不动受到言语挑拨，一会儿杀这个一会儿杀那个。
即使心里再如何仇恨廖臣安，也要先将面前的尺离先解决了。
尺离见她无动于衷的表现，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啊，明明给了你去报仇的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既如此，就留下命来——”
躲藏在他袖中的大虚蛇顷刻间变化，庞大的身躯摇摆着巨大的蛇尾，狠狠地朝着百花玲压去。
尺离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
用一把银质小刀划破了手心，看着血珠沁出，扫了大虚蛇一眼。
大虚蛇受到奖励的诱惑，顿时激动起来，就算百花玲反抗，也毫不留情地扑上去撕咬。
飞剑蠢蠢欲动，不等尺离发话，也飞上去帮助大虚蛇。
它对尺离的血不感兴趣，但是这个女人欺负了洛洛，罪该万死，不可原谅！
百花玲在虚蛇和飞剑的攻击下立刻受了伤，狼狈地挪腾躲避。
她是自爆那一刹那入魔的。
入魔这种事情，全看天赋和决心。天赋好的，入魔的那一瞬间就可能冲破原有修为，成为魔王级别的魔族。
天赋不好的，甚至连原来的修为都够不到。
百花玲明显天赋不好，这个时候只有类似筑基后期和金丹前期之间的战斗力，比起以前还不如。她要是这个时候去追杀廖臣安，靠着不怕死的意志，拼死一搏，说不定真有可能杀死受了重伤的廖臣安。
可惜她来找了尺离，尺离是剑修，哪怕仅仅是筑基前期，战斗力也可以媲美筑基后期的修士。
除了自身的战斗力，尺离还有两只虚蛇和一把半仙器的飞剑，光是车轮战都能搞定她。
尺离冷冷地看着大虚蛇和飞剑在百花玲身上留下伤口，摸了摸袖中小虚蛇的脑袋，随时准备将它放出去。
半个时辰后，百花玲倒在地上艰难喘息，浑身力气用尽。
尺离没有立刻就杀她，心血来潮问了一句：“后悔来找我了吗？”
百花玲闭着眼，咳出血沫：“我……我后悔生下百灵。”
如果没有生下百灵，她也不会冲昏了头脑给百灵报仇，最后落得个入魔的下场。
彻底入魔之后，她整个人清醒过来，早已经后悔了。
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报仇也无济于事，反而连带着害了她自己。可是她已经入魔，导致她入魔的事情，将会成为她的心魔，必须要解决了，才能在魔修一路上走下去。
就像一个人肚子饿了，吃不到东西，执念成魔，入了魔道，那他一生的执念都会是吃东西，不然就会心魔缠身，飞快地陨落。
百花玲也是如此，她执念为女儿报仇，入魔后就得第一时间解决这件事，不然修为停滞不前，还会倒退。
所以，她后悔生下百灵。
与其心心念念留下后代血脉，生出一个讨债的，还不如自己潇洒剩余的几十年，做一个众人崇拜敬畏的金丹真人。
百花玲说完这句话，心里一阵哀伤，闭上眼，气息断绝。
下一刻，她的身体急剧变化，化成一团黑色的雾气，逸散在空气中。
尺离瞳孔一缩，看着黑色雾气不见，神情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审视中的他没有注意到，一缕黑雾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手臂，像是融入了他的体内，渐渐消弭不见。
虚蛇讨好地转身回来，用脑袋顶了顶尺离的小腿，打断了他的出神。
尺离回过神来，将手上的血珠喂给了它。它迫不及待地舔了几口，舔去大半，停了下来，示意小虚蛇也来吃。
小虚蛇没有出力，还以为没有奖励了，见妈妈让给它，高兴得尾巴尖都在发抖。
尺离冷眼看着，点了点小虚蛇的脑袋，怪不得洛洛宠爱这两只货，还挺会撒娇卖萌的。
……
百花玲在众人心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没有人想到，她不但没死，还入魔成了魔族，回来杀人。
尺离不想引起恐慌，也就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几日后，他看着自己渐渐鼓起来的储物袋，眯了眯眼，和苏洛洛一起提出告辞，离开了百花门。
木青阳抱着剑在两人身侧，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我们现在去哪儿？”
虽然只短短十几日，却像是经历了半年时光，小小少年成长许多，神色坚毅，眼里写满了对修真界其他地方的好奇和向往。
尺离瞥他一眼：“回天一山。”
木青阳：“咦？这么早就回去？”他有点可惜的样子。
尺离不好告诉他，他并没有打算在天一山久留，只是想顺路将他送回去，之后就去凤栖城。
凤栖城最近又有拍卖会，他打算带洛洛去看看。
于是回去的一路上，木青阳嘟嘟囔囔说着不想回去，尺离都没有改变心意。
回到桃花谷，用了通行令牌，进入天一山。
都回来了，自然要去拜会一下师父华丹真人。和木青阳分开，尺离和苏洛洛去了炼丹房。
还没见到华丹真人，先听到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两翼天马服用了他离开之前喂的几滴血，再次进化，成了两翼龙马。
全身变为淡金色，翅翼更大，看起来高大神骏，十分美丽，飞行的高度和速度都有变化，正好顶上了之前损坏的飞行法器，不用徒步或者御剑。
龙马的脑袋上还长出一个突起，看起来仿佛要长角。
苏洛洛见到龙马，发现了这个突起，水眸大亮，对这个小突起爱不释手。
尺离不明白她对龙马更盛的宠爱从何而来，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不悦，从旁挑拨离间道：“只有一个角，
就算以后长出来了，也是一个畸形灵兽。”
苏洛洛瞪他一眼，语气嗔怒：“你懂什么，这要是长了角，就是独角兽了。”
独角兽？那是什么灵兽？尺离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除去这个好消息，另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就是，华丹长老前几日突然有了感悟，闭关苦修去了，并不在炼丹房，所以尺离见不到师父。
尺离有点可惜，但是也没说什么，收拾收拾，准备第二次下山。
苏洛洛对天一山并无归属感，她和天一山所有人的感情都是淡淡的，感情还不如和金丝灵花的深厚，对此毫无表示，仰着脸看尺离，轻快地答应下来。
她其实很喜欢和尺离一起出门。
只有两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到了无人处也不用顾忌她的体质，可以解开帷帽，像个正常人一样潇洒。
不过，表白心意之后，她本以为尺离会得寸进尺，对她动手动脚，还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思考该纵容他到什么程度，在哪个步骤出言制止他。
没想到尺离反倒比之前还要正人君子，连亲她一次都要思考半天。
这会儿，她扬着脸笑盈盈看尺离，是存了心勾引尺离，戏弄他。
尺离眸色渐暗，变幻不定，良久，才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苏洛洛笑盈盈揽过他的脖子，将脑袋搁上去，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撒娇道：“你越来越冷淡了。”
尺离没说什么，眼神里露出一丝警告。
心意相通之后，他本就对她充满了欲念，她还这么大胆地勾引自己，要不是没到金丹，元阳不稳，怕刹不住车，他早就收拾她了。
劝过两次，她不收敛，反而更加张扬，抓住一个机会就要戏弄他。
很好，以后她求饶，他也不会放过她。
苏洛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点到为止，老老实实收回手，一脸乖巧道：“尺离下次要出门，不用询问我的意见。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尺离冷静端详她的神情，忽然有些无奈，再一次败在了她的讨好之下。
这小丫头，每次招惹了他，就来卖乖讨好，让他想积累火气都积累不了，简直拿她没办法。
木青阳的传讯符打断了两人继续说话的兴致。
得知尺离又要下山，木青阳兴冲冲表示他也要去，让尺离等他。
尺离抓住苏洛洛的皓白手腕：“我们走。”
苏洛洛扑哧一笑：“放心吧，木青阳来不了，你没发现桃花老祖这次都没来亲自迎接她的弟子吗？”
微微一顿，苏洛洛轻声道：“天一山的内部，好像出事了。”
上次木青阳去信找桃花老祖撑腰，按理说，元婴修士去百花门走一趟，不过盏茶功夫，占用不了什么时间。看桃花老祖对木青阳的宠爱，应该亲自来一趟的。
可是桃花老祖只发了一封传讯符，人却没有到，并称盟里出了点事，暂时来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洛洛那时便在疑惑天一山出了什么事，回到天一山后，趁着尺离去拜访华丹长老，她特意去找了一趟李田。
尺离挑眉，些微好奇：“出了什么事？”
苏洛洛耸了耸肩：“就是上次那件事，金丝灵花逃脱，元婴丹炼制不成，寿元将尽的常长老耐不下心，出门去寻找元婴丹。不过，听说我们刚刚走，他就回来了，没有元婴丹，还受了重伤回来，昏迷不醒，元婴险些破裂。”
这件事是从李田口中听来的，李田对常长老上次咄咄逼人的样子怀恨在心，他倒霉了，李田笑都来不及，也没当回事。
于是苏洛洛也没当一回事，要不是尺离问起，她甚至懒得说。
又不是华丹长老出事，对吧？
尺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点点头：“没错！”
天一山是散修盟，不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套。不管那常长老是怎么重伤的，都不关他们的事情，
不过天一山出事，桃花老祖忙碌，不能给木青阳撑腰，木青阳是不能跟他们下山了，他们不用急，大可以慢慢走。
骑上两翼龙马，两人和李田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出了桃花谷，龙马展开一对明显更大的翅翼，马蹄轻轻踩在地面，缓缓振翅，仰头冲天而起。
疾风吹面，苏洛洛看了眼下面，立刻闭着眼，靠在尺离怀里，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
尺离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方才不是还很嚣张吗？”
听听，这是人话吗？她恐高吓个半死，尺离竟然笑话她！在怒气的支撑下，苏洛洛睁开眼，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尺离轻笑，外袍铺开，温柔地将人揽入怀里。
苏洛洛耳垂红了，老老实实地靠在他胸膛上。
……
凤栖城都是老朋友了。
到了地方，尺离在客栈开了一间房间，让洛洛在房间里休息打坐，独自出门，熟门熟路地找上了拍卖行的掌柜晁有钱。
晁有钱不知道尺离之前是伪装出来的修为，现在才是真实的，只觉得尺离身上十分古怪，明明过去近一年，他的修为却不升
反降。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笑呵呵地招呼尺离：“尺公子，你来拍卖会，难道又要寄卖东西？”
尺离单刀直入：“我手上缺一把女修用的飞剑，不知道贵行有没有。”
“有，飞剑怎么会没有？”晁有钱不管尺离的条件是什么，大包大揽地接下话，“不知道尺公子要什么品阶的？”
“我只要上品灵器。”
晁有钱一僵，恨不得将刚刚说出来的话吞回去，脸色尴尬：“这可就有点难了。”
上品灵器金贵极了，没有十几万上品灵石拿不下来，这等贵重之物，比起空山尺都不遑多让，拍卖会怎么可能会备有？
尺离一笑：“只要在一年之内找到，都可以。”
其实，就算拍卖会现在就有上品灵器，他手上的灵石也买不下。他虽然和百花门达成了合作，不缺灵石了，要一下子拿出十几万灵石也不可能，还是要慢慢壮大生意，这利润才会源源不断地来。
尺离估算过，一年时间差不多能够攒齐。
而以苏洛洛这样快的晋级速度，一年时间，大概也能到筑基期。
到时候她刚刚筑基，他便亲手送上礼物，她一定会十分开心。
双保险，怕一年时间也不够拍卖会找到上品灵器，尺离还有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就轻松一点。
“晁掌柜，若是有能够炼制上品灵石的矿石，能够收集到一套，也使得。”
他如今和玄重门的掌门夫人搭上了话，有了矿石，找玄重门的人炼制上品灵器，插个队还是可以的。
至于当年在千秋小秘境和玄重门的人结仇一事……
等级不一样了，他已经不会再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他如今是筑基期，而且很快就会重回筑基中期，接着继续以前的传奇，到筑基后期。
玄重门的那些弟子，拍马也追不上他的进度，他实在不需要在意这些人。
晁有钱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出神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兴冲冲道：“拍卖行有收集东西的习惯，倒是收藏有一套矿石，适合炼制上品灵器。而且那套矿石原是为了火系灵根的修士而准备的，其中有一块火曜石，最适合尺公子不过了。”
尺离愣了愣，想着要是没有苏洛洛为他找到的这把半仙器飞剑，听见这套矿石，他说不定还真的会动心。
不过现在有了半仙器，其他的飞剑他是看不上了。
这火曜石，还是得换成五行属性的灵石，对应洛洛的五行灵根。
尺离将要求说给晁有钱听，晁有钱一愣，上下打量尺离：“尺公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五行灵根了？”
他眼神闪过思索，对应上了尺离的修为变化，露出试探的表情。
尺离冷下脸：“这把飞剑，我是用来送礼的。”
送礼？
晁有钱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尺离身边的戴帷帽女子，恍然大悟。
没想到那少女看着倾国倾城，姿容绝代，竟然是个五行灵根。
五行灵根是废物，已经是个修真界公认的事实。
一般人别说送五行灵根修士一把上品灵器飞剑，甚至连修行都不会带对方入门，觉得浪费了灵气。
不过那少女容颜如此美好，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正常。
只是，晁有钱的潜意识里，到底还是对苏洛洛有了一丝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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